四面墻,一個鐵窗,將我關(guān)住了。
我站在鐵窗前,抬頭遙望外面逐漸出現(xiàn)的星光閃閃,不禁熱淚滾滾,想起了一首老歌。
那首歌的歌詞說,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于失去自由,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失去親人和朋友。
如今,站在牢內(nèi)的我,不知道外面的沈浩是何情況,而我的父母在得知這樣的噩耗能不能承受得這個打擊,我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樣子。
我曾經(jīng)想過一個人逃避世界的殘酷,累了不活了,我更想過,一個人躲到?jīng)]有人煙的地方渡過余生。
然而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一個人一輩子,并非是我想要的結(jié)局。
親人才是無法割舍的,自由才是我需要的,自強自立重新活過一次才是我向往的。
這刻,我好想對親人說,我愛他們。就是季天厚,我也想對他說,我不恨他原諒他了,只求他從天而降施以援手,帶我走出這里。
我不要呆在這種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像一只囚鳥,被折斷了雙翼飛不出去,既是被困一天都不愿意。
“啪……”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然后是傾盆大雨。
即是天,都聽見了我的怨訴,季天厚,你能不能聽到我內(nèi)心的聲音?把我送進這里的,其實緣由你機關(guān)算計終失手惹的禍。
如果你有一絲內(nèi)疚感,就該將我?guī)С鲞@里!帶我走出黑暗。
*
藍天白云,黑白交替……
大概過去了三天吧,我在這三個日夜里,將人生的一切苦樂哀愁都嘗盡了,終于盼來了光明。
“沈婕,有人來保釋你了。”一道聲音,驚得我立即跳下了床,不敢相信,自己會聽到保釋兩個字?
是誰保釋我?竊取商業(yè)機密啊,這也能保釋?誰這么大手筆,季天厚嗎?
我又驚又怕,疾奔出了牢房。
三個日子,這里將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憂家人的情況,只盼他們出現(xiàn)或者有人來告訴我消息,現(xiàn)在我不僅盼來了,居然還盼到了自由。
當(dāng)我看見,來保釋我的人真的是季天厚時,腳步不免一頓,眸底顏色漸漸黯然了。
雖然我日盼夜盼他的來臨,并且他還了我自由,但是面對他時,我很難不去想起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與他相隔五步之遙,可他依然風(fēng)華依舊,相比我,僚倒不堪。
我與他誰都不知道如何先開口,沉默,相對無語,從來沒有過的疏離。
“你恨我。”彼此不知無語多久,他終先打破了沉靜,而且是一副篤定的語氣。
“對,我恨你!”我抬起眼皮,視線對上了他深黑的眼眸。
“既然恨就恨吧,恨得深了,那就說明其實你也在乎我,總好過你以后把我當(dāng)成陌生人叫我永遠不再見的好。”這個男人到這刻居然還能如此厚顏無恥地應(yīng)道。
“我恨你!恨死你!”我忍不住鼻酸,瞪著他時,眼眶也濕了,思緒洶湧,抑制不住的控訴:“你為什么要這么討厭!如果你真的有一點喜歡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招惹我。如果你存心要報復(fù),你就不應(yīng)該對我說你喜歡我,為何不讓我恨你像恨人渣那樣徹底?”
“那可不行,第一,我不是那人渣,第二,誰讓你是沈婕!我唯一有好感的女人?”他向我走了過來,甚至伸出大掌,聲音低沉嘶啞:“原諒我吧,小舅子、未來岳父岳母都能原諒我,為何你就不能?”
“你說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不僅沒向他伸手,還退一步問:“等下,你用什么將我保釋出去的?”
季天厚俊眉一挑,滿不在乎的口吻:“逼人渣主動來轍消訴訟,自然就能帶你出去了。”
“怎么可能?”我不愿相信,還有什么能逼迫人渣?那BT可是誓誓旦旦要我牢底坐穿。
季天厚冷笑:“還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別忘記了,我向你要過來的百分之十股份,再加其他股東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總共百分之五十八的股權(quán),統(tǒng)統(tǒng)都在我的手里!現(xiàn)在,我才是邵氏的大老板,他想坐擁邵氏老板的交椅,就必須買我手上這百分之十的股權(quán)。如果他夠聰明,不想邵氏變季氏,就應(yīng)該賣我這點人情!開始我其實是想按你向公安說的方法告他四條罪幫你打這場官司,但是將你賠進去不劃算,你要報仇,就出來報,拼個魚死網(wǎng)破不是最好的方法,以后慢慢陪他玩,讓他們一家生不如死那才是報復(fù)一個人最痛快的手法。”
這男人,三天里,就是在做這些事?
“你是說,你是用那百分之十股份去跟他換我的自由?而他就同意了?”
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兌換人民幣那是近五千萬,本來就是人渣的,人渣會為了五千萬還我自由?怎么可能?就算被逼妥協(xié),人渣也沒有半分損失,仿而是沈浩缺了一條腿,而他也虧損白白注資了人渣三個億,一切的便宜都給人渣占了?天理何在!
“當(dāng)然,你準備交給公安的那些證據(jù),也變成用來和他交換的籌碼了,這些證據(jù)讓他害怕了。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就讓他以為自己勝利了得瑟一陣,他們的好日子沒有多久了。對了,險些忘記告訴你一條好消息!他同意與和你離婚了,他簽了字的離婚協(xié)議我也帶來了。”
季天厚像變戲法一般,居然變出一個信封,笑著遞給我。
我的瞳孔瞬間擴張到最極限,不敢相信,我將信封接了過去,卻怎么也不敢打開,害怕這個男人再一次騙我。
“他還愿意簽約離婚?”
這一切的好消息來得太快,讓我以為這只是我想自由想瘋想出來的幻覺,還是這個男人又瞞著我做了什么事?
“知道你不信,如果不信那就先不要開,回去吧,沈浩與你的父母都在外面等我?guī)愠鋈ァ!彼蝗皇ΓS后還在我發(fā)呆的時刻,大掌扣住我的手腕,拉著我向外走。
當(dāng)我看見沈浩坐在輪椅上,與老爸老媽一樣翹首顧盼,頓時,我重重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
居然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