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芯兒早就猜到她會遇到梅晴,卻不想居然會是這麼的快,她才一進了將軍府就遇到梅晴了,“我想看看兩個孩子。”她坦然的,她無意加害誰人,她只是把一顆心都放在了歐陽永君的身上,愛屋及烏,自然也就關心著歐陽永君兩個孩子的健康。
“孟芯兒,你這個掃帚星,將軍已經因你刺入他身體裡的那一刀中毒而臥牀不起了,你還想怎麼樣?”
梅晴那凌厲的語氣讓孟芯兒的心一顫,“你……你說什麼?”難道還沒有找到穆寒書嗎,她以爲歐陽永君早就找到穆寒書了,她以爲穆寒書之所以沒去驛館帶她離開都是因爲迫於皇上對驛館的守衛森嚴,但此刻看來,似乎是她錯了。
“將軍已經臥牀不起了,這都是拜你所賜,他身上的那毒連宮裡的御醫也沒有辦法,孟芯兒,這都是你害的,來人呀,把她給我抓起來關進柴房去。”
孟芯兒怔怔站在院子中央,歐陽永君臥牀不起了,這個打擊真的太大了,如果不是她來了她至今還矇在鼓裡,她也不掙扎也不逃開,就是站在那裡等著人來綁她再帶去柴房,那是她活該的,是她應得的下場,那一刀,真的是她錯了。
一旁,孟廣卻急了,“梅姨娘,將軍說了,不能讓三公主進了將軍府,她一來就哄她出去。”
“哼,那是將軍好性,我可沒那麼大度,害了人還想逍遙度日,我不準,後天就是我姐姐的忌日了,她來得正好,我要她親自到我姐姐的墳前祭拜。”冷冷一笑,梅晴恨不得把孟芯兒千刀萬剮一樣的恨恨說道。
孟芯兒聽到了每一個字,她心裡冰冷一片,他的毒竟是越來越重了,重到連起牀也不能夠了。
真是無力呀,她幫不了他。
有人來了,押著她就向柴房而去,孟廣有些無可奈何,“三公主,請保重。”
她淡淡笑著,甚至連他身邊的一個人也不敢看了,她怕從孟廣的身上看到歐陽永君的影響子,她心神恍惚著,一邊輕飄飄的走著路一邊向孟廣道:“孟廣,要好好照顧將軍。”
“三公主放心,孟廣會的,還在找穆神醫,找到他,將軍也就有救了,只可惜……”
悠長的一聲嘆息是在告訴她他們找不到穆寒書吧,她心裡激櫺一跳,該不會是穆寒書也出了什麼事,不然,以寒書的性格,他說好在京城裡等她的,他就一定會做到。
心裡開始了七上八下,一會兒是歐陽永君,一會兒是穆寒書,每一個都讓她擔心著,可她偏偏什麼也做不了,一個婆子推搡了她一把,“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她卻恍若未聞,眸中的月光明明是皎潔的,可她的心卻是一片混沌,眼前的一切漸漸的開始模糊一片,什麼都是重重的影子在眸中晃動。
柴房到了,那破爛的木門被推開的時候,她的身子猛的被人一推就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可她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擡首看著那個嬤嬤,然後低聲問她:“後天是夫人的忌日嗎?”
“你知道就好,夫人的死都是你害的,現在連將軍的毒也是因你而起,孟芯兒,你就是一個妖孽,你害了將軍和夫人,你該死。”嬤嬤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她輕輕笑,是呀,她是該死的,從她生下來她就知道她來到這個世上真的很不應該,可她還是來了,而且居然孤單的活過了這十幾年,可當她終於懂得了什麼是愛什麼是相依的時候,老天卻又在這樣的一刻給了她致命的打擊。
什麼也不說,只是伸手抓著那一團團的月的清輝,月色真美呀,不管她的心情好與不好,它都是如初的綻著它的華彩。
誰說,愛如月華,清澈靜潔,誰說,愛如小溪,在心底淙淙作響。
不知道嬤嬤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時間經過了多久,她就只是那般坐著,坐在冰冷的泥地上,來的時候還是快樂的開心的期待的,可當她真進了將軍府,她才知道什麼是天什麼是地,而她的天地已經在開始慢慢崩塌了。
他不好,一點也不好。
他的手下呢,都是廢物嗎?
又是想到了龍子非,其實這個時候龍子非可以幫他的,可她,現在已經見不到龍子非了。
不行,她不能就坐在這裡眼睜睜的等著歐陽永君繼續臥牀不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他身上的毒已經不輕了,他的臉色是那般的青灰,雖然早知道,卻不曾想一切來得這般的快。
她爬了起來,踉蹌的走到門前,抓著那門欄桿向外面喊道:“來人呀,我要見將軍。”想想自己剛剛可真是懦弱呀,梅晴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她真的被歐陽永君臥牀的消息給打擊到了,可這會兒,她又是醒悟過來,她不該坐在這裡的,她要救歐陽永君,還有穆寒書,寒書纔是重點,只有穆寒書才能救治歐陽永君。
三王爺那裡,只有龍子非和皇上才能插手去管了,也只有從那裡下手才能找到穆寒書。
“來人呀,我要見將軍。”她高聲喊著,可月色依舊,眼前的景色依舊,就沒半個人來看她理會她。
梅晴,真的就當了將軍府的家嗎?
她不信孟廣孟寒這樣的勇士也都聽命於梅晴了,還有李管家,那可都不是吃素的,然而現在,就真的沒有人管她的死活。
龍子非說對了,她該跟在龍子非的身邊纔是,至少那樣安全,至少現在還可以幫到歐陽永君。
嗓子也喊得啞了,兩手搖晃著那門搖搖擺擺的,可她的力氣真的有限,怎麼也推不開來,可她不放棄,還是猛力的搖呀搖,一個破舊的門,只要散了架,她就能出去了,那鎖是鎖不住她想要探望歐陽永君的決心的。
“哐啷……”,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幫她,那門,居然就給她晃開了。
不再喊,也不再搖,輕輕的邁著腳步,她欣喜的笑了,額頭上是因爲用力過多而沁出的細細的汗珠,站在柴房外四處望著,梅晴倒真是大意了,她沒想到她也有要逃跑的能力吧,可現在,她真的就要離開這關著她的柴房了,一切,就象是一場鬧劇。
沿著牆根的陰影處走,她不想讓人發現她,她要悄悄的去見歐陽永君,看一眼就好,只要他還活著,就有希望。
拐個彎,她在尋視著將軍府裡最亮堂的地方,哪裡的人多,歐陽永君就在哪裡吧,梅晴雖然恨她,可梅晴喜歡的是歐陽永君,梅晴會害她,卻絕對不會害歐陽永君。
愛,會讓一個人愛得極致,也可以讓一個人恨得極致。
可愛的是歐陽永君,恨的卻是她,梅晴把她當成了情敵,於是,梅晴恨她也就順理成章了。
她走著,這柴房原來竟在這府中的偏遠之地,她來時心裡亂著竟是沒有注意到,此刻走了許久才明白爲什麼她喊了那麼多聲也無人迴應她的原因了,柴房上落了鎖,所以梅晴也不派人看著她,這將軍府的外面被官兵們層層的圍著,連飛進來一隻鳥也難,所以,梅晴一點也不怕她跑了。
想要看看他,她一定要看到他。
她小心翼翼的走在府中的青石地板上,不遠處,燈籠亮得如白晝一樣的地方,那一定就是歐陽永君的臥房了,她的感覺一向不會錯,他一定就在那裡。
貼著牆走,可走得愈近她愈是膽戰心驚,院子門前的守著的人太多了,她想要進去真的有些難,一個大活人呀,那般在人前走過去是一定要被人發現的。
靠著牆站著,無力的想著進去的辦法,她是一個花妖,可她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法術,要是有了,她躍過了這道院牆也就可以與他咫尺相見了。
想他,念他,她想看看他。
菩薩呀,賜她法術吧,簡簡單單的只是穿牆這麼簡單的法術就好。
她很誠心的在念,知道他已經臥牀不起的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了。
閉上了眼睛,想想觀世音菩薩那慈和的面容,她覺得菩薩一定會幫她的,因爲,菩薩是最仁慈的。
口中繼續的不停的念,她相信她的誠心可以感動菩薩感動上蒼。
就在不知不覺間,她開始覺得身體有些輕飄飄的好象要飛起來一樣。
孟芯兒睜開了眼睛,心裡有些欣喜,她想要試一試,伸出手指的時候,那指尖也是熱的,腦子裡就在這時現出一道術語,真清晰呀,她以前一定用過許多次。
她對著牆站好了,心裡默默的念著那術語,她念一個字,她的身體就向前面移一點點,眼前的那座牆也彷彿爲無一樣的隨著她的默唸而向身後倒去,不過頃刻間,她就穿過了那堵牆。
站在院子裡的陰暗處,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可見,並沒有人發現她的進來。
她真的有了法術,可她來不及竊喜,她現在最急的是馬上見到歐陽永君。
一道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孟寒,這裡有我守著就好,你去看看三公主,那柴房四面透風,夜裡涼,恐她受不住那寒氣。”
“唉,梅姨娘也太過份了些,可惜將軍又醒不過來,李管家又被她派出去找穆神醫了,咱們兄弟兩個無分身呀,總還是將軍這裡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