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佇了足,靜靜的站在風裡,秋的氣息滿院子都是,秋海棠也怒放著,飄來的香卻抵不過心裡的悲悽,她是何其的無辜呢,一直都是歐陽永君在欺負她呢,她只是略略的回敬了一次,誰知,只一次就出了事。
總也不想的,可偏偏事情的起因就是她。
她孩子氣的作爲害了他,可想想山洞裡他打她的那一巴掌她就委屈,都是因爲兩個孩子的孃親吧。
“三公主,隨我進去吧。”她靜然望著院子裡的時候,龍子非已停了步,請她隨他一起進去。
那些家丁瞟了她一眼,其中一個上前向龍子非道:“八王爺,這女人不能進去,她先害了咱們夫人,再害了咱們將軍,如今想必是來害將軍的一雙兒女的,將軍生死不知,我這做奴僕的不得不防呀。”
他說著,竟是老淚縱橫,孟芯兒的心一抖,他說的句句都屬實一樣,那個該殺的人就是她呢,“八王爺,你進去看看孩子吧,只消出來告訴我他們好不好就可以了。”她是真心的,真心的關護著那兩個孩子。
龍子非卻不管那家丁如何說,迴轉身,一扯她的袖子,然後厲聲向那家丁道:“是梅姨娘請她來的,怎麼,梅姨娘請來了人又不見了嗎?”
龍子非的聲音高高的,院裡院外的人都聽得清楚,那屋子裡立刻傳來了一道女聲,“讓八王爺讓那女人進來。”
“是。”有梅晴的話,家丁這才放了行,可屋子裡兩個孩子的哭聲更大了。
“姨娘,我要爹地。”小男聲呼喊著,字字都象是在控訴,孩子也是人呀,都知道想念爹孃的。
“那女人來了,你們跟她要。”梅晴望著門口,一雙眼睛冷冷的瞟著隨在龍子非身後的孟芯兒。
腳步有些顫,可孟芯兒還是默默的隨在龍子非的身後走進了屋子裡,一雙眼睛瞟向了兩個孩子,每個孩子的手上都抱著靈位,歐陽宇靖手上的是歐陽永君的,歐陽宇鳳手上的是梅香的,“姨娘,要爲我爹孃報仇。”兩張小臉都恨恨的望著孟芯兒,抱著靈位就衝了過去,一人扯著她的衣角就撕扯開來,甚至一腳腳的踢到孟芯兒的身上。
孟芯兒不躲也不避,龍子非卻一聲喝,“都給我住手。”
“王爺叔叔,她害死了我爹孃,她該死。”
“誰說的?”龍子非緊跟著追問。
“姨娘說的,府裡的人也都這樣說,王爺叔叔,我要給我爹孃報仇,我就是要踢她。”歐陽宇靖恨恨的望著孟芯兒,小小的人兒那眸光卻是那麼的凜冽,寒寒的讓孟芯兒的心顫了又顫。
是吧,死了人了,可她還好端端的活著,她不該來吧,有點耀武揚威的樣子,這樣的她讓人見了更生氣,“八王爺,你退後,你別管。”她拉著八王爺,讓孩子們踢吧,踢了會心裡好受些,那麼小就沒了孃親可真是可憐。
“梅晴,爲什麼要對孩子說這些?”龍子非冷冷的,“還有,你請孟芯兒來到底有什麼事?”
“喝茶。”她淡冷冷的,一揮手就吩咐小丫頭上茶。
茶香淡淡的,嫋嫋的,可卻揮不去屋子裡每個人心裡頭的雜念,沒有了平心靜氣,連茶也沒了香沒了禪意,“姨娘,不給她茶喝,那是我娘生前最喜歡的碧螺春。”
宇鳳這樣一說,孟芯兒才送到脣邊的茶“撲哧”就噴了出去,可還是嚥下了一小口,她不是故意的,卻噴了滿桌子都是,滿臉的通紅,她急忙道:“對不起。”站起身,她還是走吧,她就不該來。
誰知,她才走了一步,梅晴卻道:“孟芯兒,再過一個月就是我姐姐的忌日了,我想你也去京城,不管怎麼樣也要爲我姐姐燒些紙錢的,這樣才能讓她那縷孤魂安生些吧。”
孟芯兒的腳步踉蹌,要她去給梅香上墳嗎?
還是認定了是她害死了梅香,可其實,那罪魁禍首是皇上,戰(zhàn)敗了的是歐陽永君,又不是他的夫人,皇上憑什麼就賜了梅香三尺白綾呀,想著想著,她就向著龍子非衝口而出,“八王爺,這是皇上殺的人,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你什麼都知道,爲什麼當初就不勸勸讓皇上手下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