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張昭把肖琴的屍體用牀單蓋上暫時推到牀下,擦乾淨了地上的血,夏虹擔心炎琳瑯是去和別人打架,不一會兒就去門口趴著門縫往外看。
炎琳瑯開門的時候,差點撞上夏虹,幸好小姑娘反應敏捷,嗖地向後跳了一下躲開。
“夏姑娘,又見面了。”楚桓之在炎琳瑯身後走了出來,對夏虹打了個招呼。
夏虹頓時警惕起來,仰著頭不甘示弱的抿著嘴,那天雖然是楚桓之被炎琳瑯挾持,但她也知道那陣箭雨和迷煙都是這人指使的。
楚桓之有點意外的挑挑眉,這小丫頭挺有脾氣。
“夏虹,他算是暫且和咱們合作,你不用擔心。”炎琳瑯安慰夏虹。
小姑娘這才別過頭去,跑到旁邊坐著不理他了。
“我人緣還真差。”楚桓之聳了聳肩,對青影伸手。
青影把劍柄朝著楚桓之遞了過去,楚桓之拔劍出鞘,劍身較一般兵器窄了許多,更顯輕盈,他掂了掂徑直走到牆角的男人身前。
男人眼中滿是絕望,但仍求饒道:“魎大人饒命,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既然身不由己,那多痛苦,我幫你解脫了吧。”楚桓之笑瞇瞇的,把劍架到男人頸上。
炎琳瑯抱著胳膊阻止道:“他可是對我投誠的,在我沒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前,你最好留著他的命。”
“如果同樣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而且更多呢?”楚桓之回頭道。
“那倒也可以,就算我賣你一個人情吧。”炎琳瑯大方的指了指男人,眼神冷淡,“別弄髒了地板,我可不好收拾。”
“不要殺我!王妃娘娘救救我,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男人掙扎著倒在地上,對炎琳瑯喊道。
楚桓之拿著劍比量,半晌又搖了搖頭,在男人以爲他開恩放自己一命時,楚桓之的話又將他拋進了谷底。
“青影,還是你來吧,小姐吩咐不準見血。”楚桓之頗爲掃興的把劍遞還給青影。
劍柄交到青影手中的一瞬,男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只感覺心口
一涼,連殺他的人影子都沒捕捉到,就斷了氣。
……
無雙城,芒山通道。
權七沒想到追兵來得這麼快,砍斷升降機關並未阻擋他們多久。
石頭卡在通道當中,對於追趕兩人的魍來說又是下坡,若是處理不好很可能就變成他們被石頭追殺。
“火藥帶了嗎?炸開它。”魍試著推了推石頭,只晃了一下,他也不敢冒險,吩咐人將火藥桶架上,全員後撤。
硫磺的氣味順著縫隙傳了出來,衛泠然心說不妙,兩人再次奔入箭雨。
“這個機關怎麼回事!怎麼我們走到哪哪有箭,它有眼睛的嗎?”權七語氣急躁的對衛泠然抱怨,他們像是頂著一塊跟著一起飄的烏雲,根本沒有避開的可能。
衛泠然被權七這麼一說,仔細思索起來,片刻過後道:“可能是重量的原因,踩牆試試。”
權七依言躍上牆壁,衛泠然也提氣緊跟上,使出沾粘的功夫在牆上跑了兩步,箭雨果然停了下來。
但這個走法消耗也是不小,還沒等兩人鬆口氣,身後爆炸聲順著通道傳來,伴著一陣隨碎石滾落在地的聲響,震耳欲聾。
權七和衛泠然也不多話,只管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前衝。
魍關了箭陣機關好讓自己全力追趕衛泠然,一隊親兵各個配著手弩迷煙,沒過多久,就已經追上了速度漸慢的衛泠然和權七。
權七聽見身後的動靜,暗罵了一聲也落到地上,果然沒有觸發機關。
“你先撤,我斷後。”權七急剎住腳步,短刀一橫眼神凜冽。
她戴著的太監帽子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裡,充盈的內勁帶動衣襬獵獵作響,衛泠然在她身後遲疑了一下,莫名想到她帶人去救權衡時,是不是也有這麼義無反顧,但權衡是她的兄長,自己不過是個互相利用的合作伙伴,值得她如此捨命相護嗎?
通道另一邊少說五六十人,都帶著遠程武器,而且權七身上有傷,通道狹窄不利於施展招式,很容易陷入被圍攻的慘況。
“快走啊,等死嗎?”權
七沒有任何顧忌或是恐慌,回手拍了衛泠然一掌不悅道,輕飄飄的,此處離洞口已經不遠,衛泠然藉著權七的掌勁躍出洞去,月光頓時潑灑下來,天邊帶著絲絲縷縷的魚肚白。
權七神色凝重當中又帶著豪情,她彷彿找回了曾經的快意恩仇,而不是待在宮裡查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破組織,但不管喜不喜歡,這都是她的責任,她從未拋下責任,也從未因此放棄漂浪江湖瀟灑不羈的自己。
“來吧,我身邊這條線,只有屍體才能過去!”權七挑起嘴角,左腿後撤一步,剎那間衝入人羣。
……
常城,客棧。
炎琳瑯看清了青影殺人的全過程,身法極快沒有任何動靜,劍身沒入血肉準確的切斷心脈,但手法熟練的沒有在表面留下過大的傷痕,在血跡還未徹底擴散開來時,屍體已經冷了。
“的確是適合暗殺的武功路數。”炎琳瑯看了眼楚桓之,她同樣是殺手出身,更能看出青影的實力。
“可惜我不會武功,不然就拜青影爲師了。”楚桓之半開玩笑的瞟了眼已經將劍插回劍鞘,規規矩矩的站在他後側方的青影。
“看你現在的年紀就算習武晚了點,但至少能有手保命功夫,如何至於每天護衛不離身?”炎琳瑯揮手讓張昭把屍體處理掉,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這倒不是什麼秘密,在組織中稍微有些資歷的人都知道。”楚桓之自來熟地坐到炎琳瑯對面,“在我習武還不晚的時候,被人下了毒,就算後來得到解藥,也再無習武的機會了,這也是爲什麼親兵府上都是武藝高強之輩,唯獨我是個特例,我的確太倒黴了些。”
炎琳瑯輕垂眼簾,從這段話中得到不少訊息,笑了笑道:“看來所謂的親兵府存在已久,是個底蘊深厚培養爪牙從小開始的組織啊,灌輸這些人要忠誠,要豁出性命,卻讓他們對下達命令的高層一無所知,就算武藝再高強,也只是刀而已。”
楚桓之故作緊張的攥了攥手指,“短短幾句牢騷就被小姐推測出了親兵府的意義,看來我以後要謹言慎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