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天色不早了,您快將元牝珠取走吧。這地宮還是不宜久待。”老先生語重心長地說道。
時暮恩看了看手表,原來竟已七點多了,再拖延下去只怕事情會發(fā)生什么變故。“嗯。”又回頭看了看白筱語,朝老先生點點頭。
父親告訴他,這元牝珠就隱藏在這水池中央的虎像里。于是他發(fā)功騰空越至水池中,立在石像一側(cè)。
“這小子輕功倒還可以嘛。”白筱語心中暗想。
接著,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咬了咬牙,奮力地朝這虎形石像的眼中捅去。接著,竟有紅色的血液從這眼中緩緩流出,詭異莫名。正當(dāng)三人疑慮之際,一顆珠子從這尊流著血液的石像眼中緩緩流出,時暮恩連忙用布接著,隨即躍回原地。
擦干之后,時暮恩拿在手中仔細(xì)端詳,也并未發(fā)現(xiàn)這珠子的獨特之處。
的確,看起來,大小和普通的夜明珠并無什么差別,色澤還比不上自己小時候玩的玻璃球。除了渾身通透,質(zhì)地極佳之外,看起來平凡無奇,也并不能看出它的獨特所在。可這一顆小小的珠子竟有如此邪性,能存千年之久,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噌。”
一片死寂中,忽然有一下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的碎石子滾動的聲音。
“是誰?”不愧是守陵人,這么細(xì)微的聲響居然也能發(fā)現(xiàn)。老先生甚是警覺,忙出聲問道。
“快出來,少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時暮恩喊道,同時,小心翼翼地將元牝珠放入懷中。
接著,三人又忽地聽聞一個人咳嗽的聲音。
幾人循著這聲音走去,原來竟是隱著的石門外發(fā)出的聲響。不過外面聽不到里面的聲音罷了。所以老先生和時暮恩問時,并無人應(yīng)答。
時暮恩和白筱語見狀急忙向老先生辭行,兩人欲出去一探究竟。老先生作為守陵人,不能肆意離開。無奈,只得再三叮囑少主的安全,心中似有無限不舍。
兩人悄悄行至石門處,時暮恩叮囑她躲在自己身后,偷偷擲出包中的***,接著立馬出去察看。
霎時間,室門外的通道滿是煙霧,時暮恩隱約辨出前方角落里似有一個身影,忙用匕首架在那人的脖頸上。
“別動!”
只見那人身子一緊,也并未做出任何舉動。
待煙霧消散后,白筱語方才看清面前的這人,不由出聲。
“是你?!”原來,這人居然是自己曾經(jīng)相救過的蕭毓軒。只見他似是中了埋伏,肩頭上一個流星狀的暗器切入肌膚,不斷涌出血來。只是這血卻是黑色的,想必這暗器定是淬了毒。
只見他眉頭緊皺,聞聲強忍著疼痛睜開眼睛注視著面前的這兩人,只一瞬就暈了過去。
“累死我了,他怎么這么重啊。你也是的,這人是好是壞我們還不知道呢,救的也太草率了吧。”時暮恩把他從背上放到地上說道,言語間不禁大口喘了幾口氣。白筱語見狀不免笑出聲,倒也真是難為了他。這蕭毓軒不省人事,只能讓時暮恩背著他離開,偏偏白筱語還是一女生,即使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通道那么長,這一路上時暮恩也算沒少吃苦頭,額頭上全是汗。
此時天色已晚,附近有沒有什么人家,時暮恩只得撿一些干柴以做生火。
看著蕭毓軒的傷勢越來越重,白筱語急忙扶他起身,用內(nèi)功為他驅(qū)散體內(nèi)的毒。接著,又從時暮恩手里接過一顆丸藥喂他服下。
“吶,吃吧。”只見她從包里掏出了一大堆零食,遞給時暮恩說道。
“哇!忙了一天我都快餓死了,還以為今天晚上要餓肚子了呢,你怎么不早說你帶的有吃的嘛。”說完大口咬了咬手中的餅干。
看到時暮恩狼吞虎咽的樣子,她不免發(fā)笑。時暮恩就是時暮恩,遇到正事了倒還知道什么叫沉穩(wěn)冷靜,淡定從容。可事情一旦解決,就又恢復(fù)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了,哪里還有茅山世家少主的模樣。
“醒了?”時暮恩挑了挑火堆,看著掙扎起身的蕭毓軒說道。
蕭毓軒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地宮外面了,接著說道:“你們救了我,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我們見過。”時暮恩盯著他說道。
“我知道,在醫(yī)院里。”
只見時暮恩冷冷地盯著他,想必是對他在地宮中出現(xiàn)一事心有疑慮,白筱語連忙想要打斷這個局促緊張的局面。“哈嘍,我們又見面了。”她朝蕭毓軒揮了揮手。
蕭毓軒聞聲回頭,冷冷地盯著她,隨即認(rèn)出面前的這女孩也曾搭救過她一命。
“是你?”言語間語氣似多了幾分柔和。
白筱語微微一笑,問道:“你為什么會在地宮里出現(xiàn)啊?”
“那你們呢?”蕭毓軒反問道。
“我們,我們兩個只是來游玩的,誤打誤撞進去了而已。”時暮恩說。
“游玩?誤打誤撞?”蕭毓軒言語中泛著笑意,接著又說道:“一個是白家的大小姐,另一個是茅山世家的少主,不在帳篷里好好待著反而到地宮游玩,這個理由未免也太難令人信服了。”
聞言,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提防之心更重了。他們和他雖曾有一面之緣,但除此之外可以說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可他卻對他們了如指掌。不僅知道他們的身份、家世,甚至就連兩人的行蹤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你們不用那么提防我,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時暮恩,我來這里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只需記得我跟你們茅山世家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就好。”他看出了兩人的顧慮,說完后掙扎起身,想要離開這里。
“慢著!你說走就走,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時暮恩立馬站起身來沖他喊道。
“雖然我受傷了,可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況且你們于我有恩,我是不會和你們動手的。”他回頭說道,接著眉頭一緊,似乎剛才又碰到了傷處,傷勢更重了些。
“你們兩個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會銘記于心。他日必將奉還,告辭。”說完,蕭毓軒顧不得傷勢,緩緩朝竹林深處走去。眼看身影越來越小,時暮恩不由惡狠狠地咬著牙說道:“好心沒好報!這小子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白筱語心中也不免滿是疑惑。
地宮、守陵人、元牝珠,還有面前這個蕭毓軒。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了太多太多奇怪的事情,由不得自己不去思索。可他們兩人沒想到,這才剛剛是個開始。不。準(zhǔn)確的來說,故事還遠(yuǎn)在后頭…
第二天回到學(xué)校之后,兩人打聽到地宮之事的始末。
原來,張教授和考古隊員雖對地宮進行了全方位勘測。但他們并未發(fā)現(xiàn)這地宮真正的入口。正如時暮恩所言,任憑他們再怎么勘測,也永遠(yuǎn)不會發(fā)現(xiàn)這座地宮的奧秘。
可有一事十分奇怪。他們借故回到學(xué)校,實則去了地宮那天,二人剛離開不久,上級就下達(dá)了命令。讓張教授和學(xué)生們,以及所有的考古隊員立馬離開這個地方。沒有理由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準(zhǔn)確地來說,這不是請求和建議,而是命令。
這件事并不是茅山世家和白家所為。雖然他們也曾動過這個心思,可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兩家對地宮中發(fā)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究竟是誰暗中做的手腳?時暮恩和白筱語心中不免疑惑。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白筱語對時暮恩說道。
這日,時暮恩回到家中向父親稟報此行的所見所聞。談及蕭毓軒時,時老聞聲立馬轉(zhuǎn)身詢問。
“什么?你說他叫什么名字?”自耳邊傳來渾厚深沉的聲音,話語中透著一抹威懾。
時暮恩不明所以,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蕭毓軒。白筱語曾搭救過他一命,她說他的名字是蕭毓軒。”
時老確定了答案之后不免全身一緊,深吸了一口氣,他隱約能夠聽到父親雙拳緊握時骨頭吱吱作響的聲音。
“爸,你怎么了?”
“兒啊,以后若再見到這個人,你一定要記著,離他越遠(yuǎn)越好。”時老關(guān)切地說道。
長這么大,他哪里見過父親那個樣子,心中疑惑更甚。
“爸,這蕭毓軒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能讓您這么緊張。”
“你聽說過冥殿嗎?”
“這個自然,從記事起,就常聽族中的叔伯提及。”時暮恩回答道。
如果說,這白家和茅山世家以除妖降魔為己任,尚屬正派,那冥殿的性質(zhì)就有如他的名字一般。在中國人看來,冥界就是陰曹地府。它是掌管萬物生靈的地方。凡天地萬物,死后其靈魂都將被拘到陰界。陽界為生,陰界為死。而冥殿雖然不同于傳統(tǒng)觀念中的冥界,亦正亦邪,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相同的存在。冥殿的人雖然也捉妖降魔,可他們做得更多的卻是通過這些妖物來增進自己的修為。“不管是我茅山世家還是白家,向來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可這次冥殿居然打地宮的主意,你們又和他產(chǎn)生糾葛,不知道以后還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時老長長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爸,那蕭毓軒又是?”
“他是冥殿的少主。”時老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