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開始種菜後,彎彎覺得在冷宮的日子貌似還不錯,每天一早起來,與錦月一起去刨刨土,除除草,再給小苗子澆澆水,看著那綠芽芽一天天成長,她心裡竟然有著說不出的成就感。
言珂自凌峰那次之後,態(tài)度簡直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時不時的還來慰問下彎彎需要什麼,還缺什麼。
而錦月每天拿來的雖然仍然是饃饃,可這饃饃確是既香軟又熱騰騰,還會外加兩蝶清淡小菜。
撇去外面時不時傳來的那些女人的哭聲,彎彎在冷宮裡的日子其實還是不錯的,安逸又平靜。可她不知道的是,相比起她的安逸,外面可就熱鬧的多了。
先說說淑妃娘娘,由於上次天花後,皇上就沒再去過傾祥宮,可這次被皇后刺胸事件後,她卻因禍得福。自她醒來後,皇上日日都會過去,日日都會留宿傾祥宮,原本這是件好事,好不容易恢復了榮寵嘛。可誰想,有一日,皇上往日下朝後都是去御書房的,那日卻突然改主意去傾祥宮看楚妃,不料,他一進寢宮,便發(fā)現(xiàn)淑妃和一個宮女正衣冠不整的抱在一起交勁,而房內還隱約燃著一點迷情香,皇上當場臉就黑了,下令將那宮女拖了出去,而那宮女一路被拖著一路哭喊,說是被淑妃娘娘逼的……
衆(zhòng)人不禁跌破了眼睛,沒想到這看起來嬌美文弱的淑妃竟然是個……額,男男叫斷袖,那女女叫什麼?
而這事發(fā)生後不久後,宮裡突然傳出了這樣一個謠言,說皇后刺胸淑妃是有內幕的,其實是淑妃娘娘愛慕皇后已久,那日她示愛後,皇后果斷的決絕了她,不料淑妃已死相逼,這才造成了後來髮簪刺胸那一幕…..
彎彎在聽見這個事時,差點沒一口饃饃噎在喉嚨裡下不去…
淑妃示愛她?還以死相逼?
我勒個去,誰想出的段子啊,這麼刺激……
再說說近來整個京城最熱門的話題人物,趙涵風。
最近,關於趙涵風迷戀九姑娘又有了升級版,而這回,直接連楚燁也驚動了。事情是這樣的,前些天,有個出手闊氣的公子去綠悠閣,指明要見九姑娘,九姑娘卻以房中有客爲理由,不見。這本來也是常事,九姑娘見客歷來看心情,可誰想,這個公子不幹了,非說九姑娘瞧不起他,見別人不見他,吵吵囔囔的在綠悠閣大鬧了好久,最後還出手將紫依給傷了,這下喜歡紫依姑娘的那些客人給惹火了,當場就與那公子打開了。原本這種事發(fā)生在綠悠閣也難免,青樓館子嘛,男人喝多了,難免要熱熱身的。可壞就壞著那個鬧事公子的身份。當日,趙涵風也在,因爲九姑娘當日所見的客正好是他,當他下樓後,正好聽見那公子在罵九姑娘,而當他看清那鬧事的公子的臉後,臉色當場就黑了,因爲這公子並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楚晴。
趙涵風項來性子溫和,可九姑娘卻一直是他的死穴。當日,他就拉著楚晴進宮,跪在御坤宮前求楚燁解除他們的婚約。
楚晴不敢置信的望著一臉決然的趙涵風,以前關於一切趙涵風迷戀九姑娘的事她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她雖然生氣,卻也知道謠傳不可全信。今日,卻親耳聽見趙涵風要與她解除婚約,她當場就火了,拿出了鞭子,怒氣衝衝問道:“你當真要爲那個婊子與本宮解除婚約?”
趙寒風本就生氣,而那句婊子更是讓他黑了臉:“請晴公主注意言辭,九姑娘冰清玉潔,怎能與一般青樓女子相提並論?公主自視身份高貴,就出口污衊她人,這樣的人,我涵風高攀不起,就算此生不娶,也不會娶你楚晴爲妻。”
這話算是徹底激怒了楚晴,她紅著眼,馬上亮出了鞭子。右手被廢后,她就改用左手甩鞭了,而由於掌握時間不長,難免有*確度,可如今她火冒三丈,哪還管什麼精不精確,甩開鞭子對著趙涵風就是一頓*,趙涵風則跪在御坤宮前的石廊上,也不起身,也不還手,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楚燁和趙澤等幾個老臣正在御書房議事,聽見喧譁聲,匆匆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楚燁立刻黑了臉,讓宮人們去將楚晴制止住,可發(fā)了瘋的女人,豈是你要拉便能拉的住的?去拉人的幾個宮人全被楚晴用鞭子甩倒在地,而趙澤心疼兒子,過去想把兒子拉開時,也被狠狠抽了幾鞭…..
楚燁看著眼前亂哄哄的一片,怒叱了一聲,上前原想握住那鞭子,豈料這楚晴根本不賣他面子,也不管身前來的人是誰,瘋了一樣的亂甩一通,結果連楚燁臉上也光榮的掛了條鞭痕…..
最後,還是十幾個侍衛(wèi)一起上前,纔將這發(fā)了狂的公主給制止下來。而在現(xiàn)場的人,說句不誇張的,幾乎都掛了彩。
彎彎在聽這件八卦趣聞時,正在吃饃饃,笑得差點沒一口噴出來,楚燁那臉上也掛彩了?她突然很想看看。
而這天傍晚,彎彎從冷宮後山回來時,看見楚燁竟真的在屋裡等她時,她真想框自己一個嘴巴,烏鴉嘴啊烏鴉嘴…
楚燁看著彎彎,一頭黑髮像個尼姑一樣全部束起,一身的布衣,肩上垂著條毛巾,袖子和褲腿全都捲起了,上面還沾著不少泥巴….
他蹙蹙眉,突然想起前幾天坤澤來給他彙報的情況。
這女人還還真在這冷宮後面種起了菜?
彎彎見他不說話,也不管他,直接無視他的目光,在外拍了拍腿上的泥土,然後走進屋,洗了個手,坐到他對面給自己倒了杯水,見他仍只是看著她,她便忍不住開口道:“皇上突然過來,可是有事?”
來找她又在那不說話,就這麼只盯著她看,若不是因爲這個男人前幾天剛把她打入冷宮,她真的會誤會他是不是喜歡她?
“沒事朕就不能來?”楚燁挑著眉回道。
額….彎彎的眼角抽了抽,放下杯子好心提醒道:“皇上,這裡是冷宮,不是您的後宮。”
“冷宮又如何?只要朕願意,冷宮裡的女人隨時可以重回後宮。”他擡著眉道。
彎彎點著頭表示贊同。
“哦,那您隨意,外面的女人大概會非常樂意你這麼做的。”
楚燁看著她,深邃的眸底閃過一道幽光。
“那你呢?”
“我?我覺得這裡挺好,暫時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突然,她似想到什麼,睜大了眼睛,一臉後怕的看著楚燁:“皇上,你不會真打算將我召回後宮吧?千萬別啊,小女子在這裡過得挺好,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女子唄…..”
說罷,還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楚燁。
她的這種反應,楚燁當場就黑了臉,冷聲道:“怎麼?當朕的女人就真那麼可怕嗎?”
沒想到彎彎想也不想的立馬點頭,氣得楚燁指著她‘你…..’了半天沒你出什麼話,冷哼一聲,頭也不會得走了。
他一走,彎彎便恢復了表情,翹著腿,讓錦月快點上饃饃,她餓了。
“娘娘,你這樣故意*上,會不會不好啊…”錦月有些擔心道。
“有什麼不好的。”彎彎咬了一口饃饃含糊不清道:“如今我都已經(jīng)身在這冷宮了,難道還要受他的氣不成。反正都已經(jīng)是廢后了,我纔不怕他怎麼著我,殺了我?NONONO,他不會這麼做的。”
虎麒麟還在她這呢。
而且她和凌峰能想到的東西,楚燁自然也能想到,凌宛宛要是死了,凌家與皇室的關係就會如那琴絃一樣,一彈就斷,那帶來的,將是不可想象的負面影響。而且楚燁既然知道凌忠齊肯交出虎麒麟,對他的是否有謀逆之心自然心裡有數(shù),可趙澤的居心是如何就另當別論了,所以,以如今的局勢,楚燁會更靠攏凌家這邊。她如今可是他與凌忠齊的橋樑啊,保護她都來不及,怎會殺她?所以咯,不趁現(xiàn)在爲前世的凌宛宛多欺負欺負這渣男,以後就沒機會了。
吃飽喝足後,彎彎爬上屋頂,看著浩瀚的夜空,滿天的繁星,突然覺得心裡的一切迂氣全都消散了。
“這時候如果一壺酒就好了….”她雙手支著臉,忍不住低嘆一聲。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突然半空落下,坐至她身邊,一壺剛暖好的熱酒遞到了她的眼前。
彎彎擡眸愣了愣,然後接過,仰頭就是一口,哇,真爽。
“謝啦。”她笑道。
對方?jīng)]說話,就這麼直盯盯的看著她。
“怎麼了?”彎彎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上難道有東西?
“沒什麼。”周子越淡淡的回了一聲,轉過頭。
“喂,上次你怎麼回事?突然跑出去,然後消失了這麼多天。”彎彎嚥下一口酒,肚子瞬間感覺一股熱流在迴盪,原來夏天喝暖酒也挺不賴的。
“還有,上次那銀鈴呢?你還沒還我呢。”她朝他攤開了手。
可週子越?jīng)]理她,望著遠處,有一口沒一口的飲著手中的酒,仍然沒說話。
彎彎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周子越似乎有些不對勁。
如此深沉,如此安靜,一點都不想以往那個一臉痞樣,卻又笑得一臉邪氣的男人。
“你怎麼了?”她蹙蹙眉。
以往和他開玩笑開習慣了,他突然這樣,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宛宛。”他輕輕喚了一句。
彎彎怔了怔,說實話,這是周子越第一次那麼叫她,平日裡,他不是說‘你這個女人’就是叫她‘喂’,今天竟然叫她名字?果然有些不對勁。
“那個銀鈴的事…..你還記得嗎?”他沒有看她,望著頭頂?shù)男强眨曇粞e竟帶著幾許落寞。
銀鈴?她挑了挑眉角,她又不是真的凌宛宛,怎麼可能知道。
“不記得了,一年前,有一次我中暑暈過去後,醒來就把九歲以前的事全忘了。”她回道。
周子越聞言,頓時渾身震了震,竟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