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咧著嘴角,彎著眉,然後一臉殷勤的雙手遞上筷子,道:“是啊,王爺,都是特意給您做的,您快嚐嚐,味道如何?”
端木玉瞟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接過筷子,舉止優雅的每樣吃了一口。
“味道如何?”彎彎一臉期待道,因爲都是自己一個人,只能自己做菜給自己吃,所以以前的廚藝其實很好的,都堪比星級大廚了,可來到這兒以後,當主子當習慣了,幾乎沒有下廚的機會,之前切菜的時候,竟然還把手給切破了,果然任何事都要經常練著,不然連大師都會退化成菜鳥啊。
端木玉似有似無的撇了眼她受傷的手。
“一般。”
額,才一般啊,彎彎扁扁嘴,有些泄氣的低下頭。
“想去萬里鎮?”端木玉吃著菜,突然淡淡的飄出一句。
彎彎一愣,原來他知道啊,立刻欣喜的點點頭:“可以嗎?”
他卻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句:“以前也燒過給楚燁吃?”
她眨巴了下眼睛,搖搖頭道:“纔沒有,那傢伙哪還需要我下廚啊…….”
看他碗中吃完了,立即狗腿的趕緊又給他夾了一些,咧著嘴道:
“嘿嘿,若您覺得好吃,那就多吃點啊。”
結果這位爺擡頭看了眼笑得像狐貍的彎彎,低頭又不說話了。
她的心頓時又落了落,低頭掩藏自己想罵人的表情,以至於沒看到他嘴角那抹難得的笑。
許久,就在她幾乎不再抱希望的時候,某人突然將手中的筷子一放。
“走吧。”
彎彎呆愣了片刻,然後開心的幾乎要一蹦三尺高。
“等等啊,我去換套衣服。”
繁華的街道上,車來人往,正是午膳時間,路邊的小吃攤、麪攤等都坐滿了人,可本該低頭專心喂肚子的衆人卻全都轉過身往一個地方看去,路中央,一男一女正站在那,男子正側身站在那,一身紫衣華貴逼人,樣貌俊美灑逸,氣質倜儻非凡,路過的女子都不禁停住了腳步。
而他身邊的那名女子更是芙蓉之貌傾城之資,一身粉色繡花錦瑟羅裙,彷彿那從天而來的仙子,美得彷彿不佔一絲人氣。
“那是仙女下凡嗎?好美啊~~~”路邊的一個小販愣愣的看著那女子,忍不住讚歎道。
端木玉聞言,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正在咧著牙,毫無吃像的啃著糖葫蘆的彎彎,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仙女?哪有仙女直接在大街上啃糖葫蘆?還吃得滿嘴都是糖漬?
他還真的頭一次看見,一個女人可以這麼能吃,而且吃得還都是甜食,這一路過來,她的嘴就沒停過。
“喂。”他喊住又在一小吃攤上探頭探腦的彎彎。
“恩?”某女張著滿是糖漬的嘴巴轉過身,身後毫無形象的伸出舌頭添了一口最上面的糖山楂。
端木玉的眉角再次抽了抽。
“你就不怕胖嗎?”
在他映像中,女子不是都很注意自己的體態的嗎?
彎彎抿抿甜甜的嘴脣,一臉奇怪的望著他:“你看我需要怕嗎?”
“…….”
他瞄了她一眼,額,確實不需要。
“咦?四方來,這名字好玩兒,那裡面是幹嘛的?”彎彎突然瞅著一家店探了探頭,可惜裡面被布簾擋住了,除了人進進出出偶爾見著滿滿的人頭,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端木玉看了一眼,淡聲道:“賭坊。”
誰知,彎彎突然兩眼亮了亮:“哈,好久沒摸兩把了,走,姐帶你進去玩玩….”
端木玉頓時眉頭一擰,連帶著聲音都冷了幾分:“你說什麼?”
彎彎嘿嘿兩聲,立刻縮著脖子改口道:“不是不是,是爺,爺您帶我進去玩玩兒…嘿嘿…”這嘴一溜,就說錯話了。
端木玉看著低頭偷偷吐舌頭的俏皮樣,有些隱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可立馬又恢復淡漠表情:“這種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一個女子進去並不合適。”
“哎呀,什麼合適不合適,你別搞性別歧視好不好,好不容易上岸來,放下你那王爺的架子,走,咱們進去玩兒兩手….”說完,也不再顧忌他願不願意了,直接抱住他的手臂往裡面拖,端木玉頓時全身僵了僵,回神間,已經被她拉進了賭坊….
一個小時候,某女得意的拋著一包銀子從裡面走出來。
“哈哈,我說什麼來著,今兒個是我的幸運日,果然啊,哈哈…..”彎彎一邊笑,一邊嘚瑟的看著端木玉,而身後的端木玉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她了,他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女人上賭桌,那架勢,那手法,竟然比他還熟練。
彎彎卻在心裡偷笑,這傢伙真是太古板了。她這樣算什麼,若是讓她看見水靈賭博的樣子,那才真的會讓他連下巴都掉下來呢。
手裡拿著銀子,轉身擡起胳膊,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臉色又要變臉之前立馬說道:“爲了感謝爺對我本金的資助,現在我請你去這萬里鎮最好的酒樓搓一頓吧,走…..”
又過了一個時辰。
某酒樓的二樓雅間,端木玉看了眼放置在一旁的酒罈子,再瞅瞅已經喝得兩頰通紅,眼神迷糊的彎彎,不禁蹙眉,這傢伙,還是女人嘛,吃喝嫖賭,除了嫖,她幾乎樣樣都會,她不是凌將軍的千金嘛?而且九歲就進了宮,明明該儀態端詳舉止有理的,可她這樣….明明就像是一個混市井的…
如此想著,他眼裡的疑慮漸漸凝重起來。
“呀~~”原本已經歪在說上迷迷糊糊的彎彎突然擡起頭叫了一聲,他正想問怎麼了,她卻一臉通紅的急急衝出門,而後他便聽到外面傳來..
“小二小二,那…那茅房在哪….”
噗,他差點一口酒要噴出來,這女人,果然不會矜持二字。
小二說了一個地點,外面的人兒就急急離開了。
端木玉慢慢的放下杯子,對著無人的空氣突然道:“跟上她。”
“是。”
而這邊,彎彎朝著小二說得地方急急跑去,終於找到了茅房,立刻衝了進去,關上門。而接著,她卻並沒有真的脫下褲子方便,而是重重的吐了口氣。
終於一個人了。
再度擡眼,她的眼裡哪裡還有醉意。
“主上。”一個身影已立在她身後。
彎彎沒有轉身,因爲她知道是誰。
這個茅房太小,這麼站著兩個人其實真的挺擁擠的,只是….沒辦法,這裡是唯一她不會被監視被跟蹤的地方。
“一鬼,你和二鬼...沒事吧。”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