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匆匆,我忘了自己是如何上馬,如何一路狂奔。我只記得顏一胸口直直被刺了一劍,而她卻用盡全身力氣將我推開。
東方顯白,身后的刺客一直緊追不舍,因著夜色太暗,我不擇路竟然朝北邊奔了來,這里是暗巫山。
我翻身下馬,獨自前行進了一片枯木林。現在的我,滿身傷痕,大多是自己為了保持清醒故意劃傷的,所幸之前所中的迷藥順著血流出去了許多,眼下才能站穩身子不至于就地暈倒。
上了暗巫山,更是將我剩下的所有體力消耗殆盡,身后的刺客很快順著血跡很快便跟了上來。我喘息著,體力透支,面前已經是萬丈深淵,進退不得。
嗜血心底已經暗暗升起了敬佩之心,受了如此重傷,又連夜奔波了一夜,到現在還沒有倒下去已經是個奇跡。
“攸寧郡主,你放心。我下手很快,不會讓你痛苦。”嗜血絕對不會違背珍容的命令,現在他能做的,便只是給個痛快。
“將我生死交在你的手里,才是我的痛苦。”我嗤笑一聲,但身子已然到了極限,面前那么多人,現在的我是以卵擊石。說罷,我轉身一躍,若此次不死,定報血洗林王府之仇。
昨夜,竹林之中。
“陳寒,你究竟想做什么!”夏興注意到竹林中的不尋常的氣息,這分明是修為高深的死士才能有的氣息。
陳寒下馬,面狀無異,只是身旁少了一個鐵楓,“引蛇出洞。看來今夜是打不成了,不過你可以打他們出氣。”
夏興半信半疑,“這些人,不是你派來的?”
“自然不是,孤向來不喜打打殺殺。”陳寒本想知道珍容究竟在計劃些什么,如此竟然真的上了勾,只是這些人遠遠不是珍家的真正實力。
現在的情況,夏興自是不會再向陳寒拔刀,可就這般便被夏興利用除去他在北涼的異黨,夏興亦是不甘心,“他們是沖你來的,本殿便不奉陪了。”
陳寒面色戲謔,珍容的人,目的應該是他們兩個。
正待夏興想要走回馬邊,五十個黑衣人從樹上飛落下來,持劍向前,所有人直直圍成了一個大圈,里三層外三層。
裴齊裴同一左一右,將夏興護在了中間,“殿下,小心。”
夏興眸色冰冷,看向近處的陳寒,“既然不是你的人,便不必手下留情了。”
陳寒聽著這話有些怪,難不成夏興會對他的人手下留情……
夏興似是看懂了陳寒心底的疑惑,冷冷一笑道:“若是你的人,更不用手下留情。”
如此,才像是西梁三皇子,夏興……陳寒看著面前的黑衣死士,言歸正傳,珍家的死士用不得便只能殺了。陳寒伸手打了一個響指,鐵楓出現帶領了眾多的侍衛,黑衣死士被團團圍住,“孤知道你們的主子是誰,孤是北涼的王,你們全是北涼的臣民,劍向著你們的王,可是死罪。你們的主子想做什么孤一清二楚,你們若是助紂為虐,孤絕不手下留情。”
面前的死士聽著陳寒的話,沒有絲毫的異動,他們生來便是為了任務而死,生死與他們,無甚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