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臣妾看,這一場比試,不如就算是兩個人平手好了。皇上,你怎么看呢?”皇后依舊笑吟吟地說,還似嗔似怪地看了一眼辰傾鳳,“你太子哥哥也說本宮的心是偏的,你在的時候偏給你,你不在的時候偏給皇上。”
“皇后娘娘,這一場怎么能算平手呢?明眼人誰不覺得左小姐的技藝更高一籌?你若這樣判,我不服!”鳳梟音走出來大聲說,忤逆尊者這種事,他才不怕呢。
“而且今天的主考官是傾國公主,請問傾國公主怎么看?”
皇帝眉頭一皺,又飛快的隱去,這個煞星!早料到他隨時氣不平就要發出來,不是讓人把他引走了嗎?怎么這么快就讓他過來了?
辰傾鳳正要開口,皇后按住她的手,笑著回答:“本宮也是擅琴之人,剛才就算是本宮撫琴,身邊有那么多干擾,只怕都奏不完一道完整的曲子下來。左小姐能做到完全不受干擾,自然是難得。上官小姐雖然狼狽,數次出錯,但總算也將整首《幽蘭操》撫完下來了,也是極難得的。所以本宮覺得應該判平手,不然就撤去干擾,一人一道,重新彈一遍,如何?”
鳳梟音不理會皇后,只盯著辰傾鳳問:“公主覺得如何?”
辰傾鳳無所謂的笑笑,這個家伙想挑撥她與皇后之間的關系?真是太天真了。不過重新演一遍,她是不同意的,不然第三關就不能按時進行了。因此一頭倒在皇后懷里:“母后,人家一開始的時候就說了,比的是心!”
“兒臣覺得不需再演一遍,應該判左冷凰贏才對。撫琴亦須氣沉丹田,若心生雜念,憂躁不安,氣息不穩,則琴音必亂。所謂吾善養吾浩然之氣,琴藝的優劣不僅取決于術的精湛,更取決于內化氣的境界。”
“上官小姐的雖然難得,但左小姐不是更難得嗎?不驕不躁,遵從本心,氣定神閑,才彈奏出了山河壯麗,江山如畫。”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過來,辰傾鳳俏皮的一眨眼睛,福至心來,難道重頭戲在第三關?那好吧,如果是這樣,那他就不要做出失信于眾的事情來。
辰傾鳳看到辰玦接到了自己的暗示,點點頭,辰玦也無奈的點頭。辰傾鳳就對外宣布:“第二關,琴心之戰,依舊是左冷凰勝出!”
“噢噢……多謝皇上、皇后、傾國公主。”鳳梟音說著就要沖到琴臺上。
“皇上!我不服!臣女請求重比!”上官薇薇終于從失敗的沮喪中回過神來,幾步走下琴臺,跪拜在地高呼。心里暗想,皇后怎么會幫她解圍?難道……
左冷凰輕輕冷笑,“技不如人就要愿賭服輸。”
“不公平!你肯定有過多次這樣的經驗,而我從來沒有跟人排練過。一人一琴,我絕對不會輸你!”上官薇薇冷聲說。
“我也沒有跟人排練過。若說公平,我小的時候連琴都沒機會碰,而上官小姐自小被當作鳳王妃來培養,學過的東西肯定多過我。再來一次,結果也是一樣的,假如你不想再自取其辱的話。”左冷凰淺笑著說。
“哼,說這么多,其實是你不敢應戰吧?是你怕自己輸給我,所以才不應的吧?”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激將!
“你不用激我,我早已過了沖動的年紀,是不會妄動的。我想請小姐不要負隅頑抗,早點接受現實,若是不服氣,就在第三關贏我。”
看著左冷凰的樣子,上官薇薇氣得牙根癢癢的,軟硬不吃,只能用凌厲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她,以表示自己的氣憤。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左冷凰此時大概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皇上,小女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風間雪盈盈起身,行禮。
辰玦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對于這位兒媳,雖然當時賜婚賜得痛快,現在卻有些如刺梗在喉。
風間雪與辰亦君的婚期定在三月十八,還有一個來月,聽說她就已經去三皇子府找過兩位側妃的麻煩了。粘亦兒也粘得緊,比如這次的宴會,他原本只打算叫上幾個皇子公主,就算因為風間雪不知從哪里聽到了風聲,纏著亦兒要一起來參加。還私下里邀上太子妃,借進宮給皇后請安的機會,提了出來。
他干脆就放寬了條件,讓太子帶上兩妃,亦兒也帶上兩側妃,連同風間雪。上元節之后,宮里也未曾舉行宴會,干脆百官下朝之后,都來參加,順便評判一下比試結果。
他可沒想讓風間雪發表什么意見。只是她當著百官的面這樣問,他還真不好拒絕。辰玦掃了一眼事不關己的辰亦君,溫和的答:“不知雪公主想說什么?”
辰玦停了一下才回答,風間雪還怕自己蠻撞了,惹他不高興了,現在見他語氣如常,懸著的心才落回肚子里,說:“皇上,小女也覺得剛才的比試不公平。”
場面瞬間靜可聞針,鳳梟音眼睛欲噴火,早知道左伊雪換個身份回來,也鐵定會向凰兒尋仇,只是過了這么久,除了找三皇子府里兩位側妃的麻煩,沒有半點動作,他還以為她改性子了,原來只是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文武大臣們只是也微微詫異,這是星辰國內部的事,你風間雪還沒嫁進來,憑什么對星辰國內的事評頭論足?公平與否什么時候輪到她來點評了?真是太不懂規矩了吧?
辰亦君臉上也不好看,風間雪的真實身份,他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只知道是風間溪從半路上撿來的一個女子,好像跟風間溪的過去有什么關聯,因此才認了義妹,帶在身邊,封了公主。而且此女與左伊雪太像,有時候他都覺得她比他府里的左伊雪更像左伊雪。
自牧家散了之后,左伊雪的行為舉止間都有些怪怪的。與左府的關系差到了極點,甚至對太子側妃——自己閨中交好的庶妹左伊琴都交情變淡,就更別提其他家的女子了。
以前跟任晴雪相互踩踏,誰也見不得誰好,可那之后,左伊雪卻處處忍讓,還幫著說任晴雪的好話。有時自己打算宿在她那里,她也往往要把自己推到西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