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見慣了大戶人家的人情冷漠,大和尚將所有人帶的遠遠地,一般來進香的香客見到他們一定會笑臉相迎,可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來進香的,其中的道理他不言而喻,自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左冷凰今天沒有將知音帶出來,而是讓荷香跟著自己貼身伺候,鳳梟音對著暗月使了個眼色,暗月轉身出了廂房的大門。
荷香將左冷凰推到房間里的一處佛龕前,對著左冷凰詢問道:“小姐,這尊佛是不是應該蓋起來?”
左冷凰掃了一眼威嚴慈悲的菩薩,淡淡的點頭道:“來不該來的地方,做不該做的事情,還請佛祖行個方便,這滿身的罪孽便算在我的身上吧!來世我會償還的。”
“要是有罪也該由我來償還,不該找上我的凰兒,佛祖你要真的有靈,就該知道我與凰兒所求不多,不過一世安康而已,若是這么簡單的祈求你都做不到,要你又有何用。”鳳梟音冷厲的聲音響起,隨后二話不說拿過荷香手中布匹蓋在了佛像的身上。
他向來不信這些所謂的神佛滿天,若他們真的有靈,又豈會讓好人受苦,讓貪官污吏得道升天。
左冷凰嗔怪的掃了鳳梟音一眼,知道他不信這些東西可是她不一樣,她經歷過前世今生,經歷過太多鳳梟音不可能想明白的事情,自然對這些超乎尋常的事物有些避諱。
似乎看出左冷凰心里的不舒服,鳳梟音急忙賠上笑臉道:“凰兒莫怪,你若信佛我以后陪著你就是,你一路上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被鳳梟音抱著放在軟榻上,左冷凰心知鳳梟音這是在心疼自己,可她來的目的可不是休息這么簡單,抬頭看向荷香道:“荷香、剛剛送我們過來的是大和尚妙善,若我記得不錯的話,廟里還有一個二和尚妙清,你想方設法的給我請來吧,切記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
說著話左冷凰掏出一塊玄鐵令牌遞給了荷香,荷香也不問緣由接過令牌轉身便走了出去。
鳳梟音掃了一眼那令牌上的花紋與印記,直到荷香退出去才疑問的看向左冷凰道:“此令牌我怎么從未見過,并且上面的花紋與印記也不甚熟悉,到底有什么用處啊?”
“此令牌只對一人有用,他是辰亦君最大的助力,我不想再留他了。”左冷凰也不隱瞞鳳梟音,毫不猶豫的便說了出來。
前世此人為辰亦君立下汗馬功勞,憑借一身本事為辰亦君謀取半個天下的財富,也正是因此辰亦君才會毫不畏懼,最終踏上登基稱帝的道路。
還記得此人獻寶一般的將娘的遺物交給自己、討好自己時,她還以為此人是為了辰亦君才會不遺余力,費盡千辛萬苦的尋回娘的遺物以討自己的歡心,如今想來此人應該也是憑借自己的嫁妝,才會積累那么多的財富吧。
看樣子當年左伊雪騙取自己的嫁妝全數交給了辰亦君,而辰亦君正是憑借此人經商的一身好手段,才會讓他的軍隊有源源不斷的物資可以享用,而她這個財務的主人卻是毫不知情,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傻啊!那時的娘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吧?
見左冷凰陷入沉思,面目猙獰猶如地獄餓鬼,讓鳳梟音心中沒來由的一顫,伸手將她挽入懷中,決定不在詢問她任何事情,只要她不想說他絕不在追問。
一股熟悉的味道竄入口鼻,左冷凰猛然驚醒,這才發覺自己在鳳梟音面前失神了,也不知剛剛自己的舉動是否有過不妥,會不會讓鳳梟音對自己心生疑慮,于是開口詢問道:“梟?”
“凰兒,你不愿說,我自不會問,什么時候你想說了,我會做個忠實的聽者,我知道無論你做什么都該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只想你明白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后,我是你的助力,不是你的阻力。”
鳳梟音一番發自肺腑的言語,讓左冷凰心中一暖,緩緩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這才鄭重的說道:“梟、我所做之事都是為了我們好,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我當然信你,除了信你我還能信誰。”兩個人相視一笑,只是相擁而坐,便不再多說什么。
對于鳳梟音來說,若時間能夠靜止,他真希望就停留在這一刻只有他們二人無欲無求。
然而時間不能夠靜止,他們的生活還要繼續,那么他們就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著想。
輕輕的叩門聲打斷了房間里溫馨的一幕,鳳梟音松開抱著左冷凰的手,為左冷凰整理了一下衣襟,這才正襟危坐的說道:“進來吧!”
房門開啟荷香領著一個素衣長袍的中年和尚走了進來,來人與大和尚并不一樣,清瘦的身軀佝僂著背,樣貌雖不猥瑣卻也并不招人喜歡,可就是這么一個人卻是謀財、打探消息、制作酷刑的高手。
此時他的眼角露著精光,一副高興的樣子猶未退去,卻在看到左冷凰時面色一凝,躊躇了一下轉身就要出去,卻被左冷凰冰冷的聲音阻攔道:“大師想要去哪?既然來了便坐下聊聊吧。”
妙清心底咯噔一下,轉身看向左冷凰,心里疑慮越來越深。
心底深處的吶喊告訴他必須離開,可鳳梟音冷厲的眼神迫使他不得不走進來,硬著頭皮迎上了面前的兩個人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有禮了,不知請貧僧來有何事情?”
左冷凰冷冷一笑,伸手撫了撫云鬢上的鳳凰釵道:“大師還請坐下說話。”
荷香也不理妙清此時的情緒有多不情愿,伸手拿過圓凳放在了屋子中央的桌子旁邊道:“大師請。”
妙清極不情愿的坐下,咬緊牙關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左冷凰與鳳梟音,越看越覺得這兩個人絕不是自己想要見的那個人,可是玄鐵令牌又是怎么回事?讓他琢磨不透,令牌的事情只有他跟主公兩個人才知道,難道這兩個人真的是主公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