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來是不分貴賤的……”這一條說了幾千年,到了那麼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都還沒實現,她現在這裡跟她們說這些,是不是多餘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們犯的那麼一點錯誤,你都不能容忍,將來若真掌管了一府之權,難道真的每一個犯了三次錯之後的人,你都要殺掉嗎?”
“第一場比試結束,請二位就在殿內休息,稍候飯菜會送過來,申時整開始第二場比試。除了不能出大殿,不能與殿外的人交談,你們隨意。”
辰傾鳳說完就帶著太傅和大學士離開了。
屏風移到了門口,擋住了外面的視線,左冷凰聽到鳳梟音質問辰傾鳳的聲音,辰傾鳳輕描淡寫的回答,之後就沒再聽到鳳梟音的聲音。
小佳留在了左冷凰身邊,此時主動問:“小姐可願奴婢推你四處看看?”
左冷凰搖頭,“你推我到邊上?!睂m裡到處都是眼線,她不願多惹是非。
小佳從善如流,大概猜到她不想說話,便安靜地站在一旁也不出聲。
上官薇薇譏諷說:“這樣你都能贏,外面傳言所言非虛?。 ?
左冷凰不知道她口裡說的非虛的傳言是什麼,也不想跟她浪費口舌,閉上眼睛裝睡。
而上官薇薇卻不肯放過她,“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鳳王了,那時候我們天天在一塊玩,每次都是他扮新郎,我扮新娘,他扮父親,我便是母親,我們的孩子有蘿蔔、窩瓜和木頭雕的娃娃,他扮才子,我便是爲他窮盡一生的佳人?!?
“當我被長老閣選定爲下一任鳳王妃時,別提有多高興了。我興沖沖地跑去告訴他,說我要離開幾年,要去學本事,學好了本事就回來嫁給他,保護他。他說好,不論多久他都等我?!?
“我每一天都在盼望時間快點過去,我要快點長大,快點學好所有的本領。我終於出來了,可是你爲什麼出現了?”
第二場比試,地方轉移到了御花園。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御花園的百花臺佈置得像春日宴會一般,亭臺水榭上,有舞伎樂師們奏樂起舞。
百花臺上的桌椅都不像往常那般按尊卑上上下下排列,而是一長排的桌子,上面擺出了各色吃食和茶水,還有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紅紅綠綠的汁液,也不知道是什麼?;实叟c皇后以及太子、一衆皇子公主們都赫然在座,姿態隨意,除了皇帝與皇后身邊,其他人都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說有笑,跟從前莊嚴凝重的宮宴風格完全不一樣。
百官們也很是隨意的各自尋了位置,或站或坐,與自己交好的同仁交流,神色間也似往日飲宴般戰戰兢兢,仿若在家中一般閒適。
左冷凰與上官薇薇被帶到了水榭的高臺上,相對著兩張矮桌,上面各擺了一架琴。樂聲漸漸停下,舞伎退下,樂師們仍然端坐。
看到她們出現,百官們也停下交談,慢慢聚攏到一起。而左冷凰卻沒有看到鳳梟音,反而看到了左尤略帶擔憂的眼神。左冷凰心裡暗暗疑惑,他是在擔心自己嗎?這太陽是要打哪邊下去了?而鳳梟音不在,卻是去哪裡了?這一場比試,莫非是要比琴藝?她現在真的有點懷疑,辰傾鳳是不是故意在幫自己,上一場判了自己贏,這一場比琴藝的話,她敢說自己若贏不了的話,那她以後都不再摸琴了。
空中突然響起一陣清冽的笛聲,人們還在左環右顧尋找笛聲來處,而左冷凰已經聽清了方向,擡頭循聲望去,辰傾鳳如天仙下凡一般,從空中迤邐而來。
那是天門的身法,她曾聽雲老說過。那時雲老還很是惋惜,如果她的腿好了的話,憑她的資質,她練成這一套輕功,使出來一定很好看??吹匠絻A鳳宛若仙女下凡般的身姿,左冷凰不得不承認,就算是自己練成之後,也不會比她的身形更好看了。
笛子吹奏的是《春日》,樂師們立即跟著節奏奏起樂來,皇帝與皇后更是一臉寵溺的表情,幾個年小的公主、皇子都拍著手笑得跳了起來。
辰傾鳳的身形在空中一個漂亮的翻轉,落在琴臺上,手指翻飛,各在兩張琴上試了一把音。聲音都很清朗,不是稀世難求的古琴,應該是成形沒多久的,算是比較好的了。
前朝有個制琴大師,可是前朝覆滅之後,大師也不再收徒,就連當時拜在他門下的幾個弟子都趕了出去,自己便隱入山林,之後杳無音訊。而那幾個弟子,僅有兩個還在世,卻是連大師的皮毛都沒有學到,制琴之技很是一般。
曲子奏完之後,辰傾鳳在琴臺上遙遙相祝:“春日沉醉,兒臣願父皇母后都如這春日生機勃勃,身體安康?!?
辰玦哈哈笑著,招手:“好了,快過來吧,把我們都招來坐了這麼久,你是想做什麼?”
“父皇只說我今日的宴會辦得好不好?”辰傾鳳往前走了幾步,盈盈笑問。
辰玦左右看看,這是辰傾鳳提出來的,說她從天門學回來的宴會形式,說他們之前的宴會死板又無趣,說她的這個形式叫自助宴會,東西都堆在一塊,誰想吃什麼就自己去拿,喝什麼自己去倒。一羣小傢伙倒是歡喜得很,從前吃東西,從來沒有自己挑選的份,這次都是看著自己喜歡的就使勁吃。
那些花花綠綠的水、酒,他也略抿了一口,味道是不錯,可是人人都能去取,每個人都能靠近,那就多了很多不安全的因素。若真是出了什麼事,查起來就不那麼方便了。這次過後,他還是要提醒一下鳳兒,人心險惡,我們絕不能給別人鑽空子的機會。
現在聽到辰傾鳳問起來,自然是要捧場的,“自然是好,大家說是不是?”
皇帝都說了好的,就算再不好,大臣們誰還敢有異議?自然是連聲稱讚:“原來此宴是公主承辦的,怪不得點心這麼精緻,茶水這麼新穎……豈止一個好字可以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