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尸橫遍地,云雪致皺著眉頭,心里也是十分難受。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了主戰場,只見東域士兵手里端著火槍,南淵的將士還沒有靠近,槍聲便響了起來,瞬間就倒下了一片人。
偶有幾個能接近東域士兵的,他們一把將火槍捏得粉碎,隨后將敵人撕成兩半,只是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維持不了多久,便被其他人一槍打死。
一時之間場面也是十分混亂,云雪致自然不敢在此耽擱,急急地奔向了南淵的陣營里。
“軍師回來了!”老兵眼尖,一眼便望向云雪致,于是一臉狂喜地向南項楚通報。
此時的南項楚,臉上全是黑黑的灰,手臂上似乎也中了槍,被厚厚的紗布包扎著,看著也是十分狼狽。
云雪致飛身來到南項楚面前,快速打量他一番,不覺皺起眉頭,輕聲問道:“為什么還不走?”
南項楚望著她,見她完好無損,緊鎖的眉頭這才緩和了一些,一臉固執地說道:“我已撤走了大部分軍力,剩下的都留在這兒阻擋敵人的火力,以方便他們撤離……”
“我是說你!為什么不走?”云雪致臉一沉,冷冷地問道。
老兵見氣氛不對,趕緊說道:“軍師,屬下也勸過太子殿下,可他說什么也不走,說是要等著你回來!”
聽到這話,云雪致不覺皺起了眉頭,正要開口繼續詢問,可沒想到東域的士兵已經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線,高喊著口號向他們沖了過來。
“快走!”云雪致左手拉著南項楚,右手拉著老兵,隨后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馬車上。
隨后,她將一臉驚詫的老兵和南項楚推進馬車里,自己剛拉起馬韁,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不一會兒,東域的人便騎著快馬跟了上來,槍聲不斷響起,車槍很快便被打中,竟生生地斷開。
馬車隨即一歪,好在云雪致反應極快,迅速地跳下馬車,在反方向平衡好了馬車的位置。
“快下來!”云雪致看了看不遠處的湖泊,一臉急切地吩咐道。
老兵點了點頭,趕緊將南項楚扶了下來,云雪致見東域的士兵靠得越來越近,一咬牙,一掌將馬車的車廂拆成了兩半。
“把這個當做扶板,從水路逃走!”說罷,云雪致便帶著二人奔至湖邊,將車廂扔進了水里。
南項楚看了一眼漂在水面上的車廂,一把抓住云雪致的手腕,一臉堅定地說道:“要逃就一起逃!”
云雪致笑了笑,輕輕掙開了南項楚的手,柔聲說道:“我答應過皇后,要讓你活著回去……”說著,她一轉頭,瞪了一眼老兵,冷冷地命令道,“帶他離開這兒!”
老兵立馬點了點頭,趁著南項楚沒注意,一掌將他打落進湖里,隨后自己也跳了進去,撲騰幾下之后扶住了車廂。
“我不走,你放開我,放開我!”南項楚在手里拼命地掙扎著,無奈老兵手上有大力咒,任他如何折騰也是沒有絲毫作用。
“快走!一定要讓他活著!”云雪致高聲說著,隨后用力全身力氣,用力在湖面上擊下一掌。
只見平靜的湖面突然蕩起了巨大的浪花,很快便讓南項楚和老兵離開了岸邊。
“放開我,放開我……”南項楚嘴里依舊高喊著,雖然一臉不甘,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云雪致越來越遠。
“太子殿下,您放心吧,軍師她本事大著呢,一定不會有事的!”老兵一面在水里劃著,一面絮絮叨叨地說著。
這時,東域的士兵已趕到了岸邊,他們隊伍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人將手上的火槍對準了云雪致,而另一部分人則將槍口對準了湖里的南項楚。
云雪致見二人還沒有游得太遠,暴露在外面的后背更是極易被打中,于是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自己也身處危險之中,以極快的速度飛身躍到東域士兵面前,而后用力地折斷了他們手上的槍桿。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東域的士兵幾乎看不到云雪致的身影,于是一臉驚恐地開了槍。
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云雪致終于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只見她身子一韁,一臉錯愕地低頭望去,卻見全身上下已布滿了血孔,一股股鮮血順著窟窿噴射出來。
此時,她這才感覺到極致的疼痛,卻已是有些麻木,見那些人又將槍口對準了湖心,她深吸一口氣,拼盡全力沖了過去,奮力掰斷了他們手中的槍桿,終于體力不支,眼前一黑,轟然倒了下去。
她的身上依然咕咕地冒著血,很快身下便有了一灘的血跡,見她雙目緊閉,臉色發白的模樣,東域的士兵不覺皺起了眉頭。
他們抬頭看了看湖心已成一個小黑點的南項楚和老兵,自然放棄了槍擊的想法,紛紛開始商議:“既然沒抓到南淵的太子,不如把這女人的尸首提回去,應該能將功贖罪吧!”
他們話音剛落,只聽幾聲“砰砰”的聲響,隨即響起一片慘叫聲。
東域的士兵們一個個捂著額頭,紛紛墜下馬來,痛得在地上打滾,可是很快就睜著眼睛不再動彈,額頭上赫然出現一個被擊穿的大洞。
這時,黑衣人悄然落到云雪致的身邊,他環視了一下地上的尸首,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你們自尋死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罷,他便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云雪致,見她身上不斷地冒著血,趕緊向胸口里摸去,不料里面卻空空如也,他微微一怔,不覺怒罵道:“該死的樹妖!”
隨后,黑衣人將云雪致小心地抱了起來,對著湖面冷冷地說道:“帶我去山洞!”
話音剛落,只見平靜的湖面突然卷起一個漩渦,兩只樹藤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輕輕地扶起黑衣人的雙腿,隨后快速地朝著與南項楚相反的方向行進著。
不一會兒,黑衣人便帶著云雪致來到了他們先前躲藏過的山洞,黑衣人小心地將云雪致放到地上,隨后一臉冷然地問道:“我的東西呢?”
只見那樹藤頓了頓,隨即開始亂舞,試圖解釋著什么,卻看得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黑衣人站起身來,拿出一把匕首,用力割向手背,流出的鮮血滴在了藤條上。
只見那藤條微微透出些晶瑩的藍色光芒,隨即幻化成一個鵝蛋大小的樹型娃娃。
只見它低頭看了看自己如樹干一樣的軀體,不覺失聲叫了起來:“為什么我在人間的造型會這么難看啊?”
“樹妖,我的東西在哪兒?”黑衣人一把將它提了起來,強忍住怒氣,一字一頓地問道。
見他似乎就要生氣了,樹妖顯然有些害怕了,小小的如同綠豆一般的眼睛咕嚕嚕地轉個不停,隨后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對,對不起宮主,我一時糊涂,把您帶來的藥丸全都吃光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么?”黑衣人氣得立馬站起身來,用力將樹妖扔得遠遠的,“你知不知道,那都是我為她提前準備的救命的藥!”
樹妖在石壁上接連摔了好幾下,這才落在地上,卻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連滾帶爬地來到黑衣人身邊,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褲角,一臉委屈地說道:“宮,宮主,我只是看不慣,你對這個女人那么好,還為她受了重傷,可她呢?卻從來都不肯聽您的勸告,還老是自找麻煩,總是讓您去救她……”
“這不關你的事!”黑衣人冷冷地打斷了它的話,隨后又蹲下身來,見云雪致身上依舊在淌著血,急忙伸手捂住傷口,卻絲毫沒有作用。
云雪致的臉色越來越白,就連嘴唇也白如雪一般,黑衣人趕緊伸手湊到她鼻翼下,感覺到她的呼吸也越發地微弱起來,這下子就更急了。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沾了沾手背上的鮮血,在地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圓圈,嘴里念念有辭。
不一會兒,那血圈里竟出現一個十寸高矮的少女,這少女通體發白,長長的頭發卻是血紅色,她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黑衣人,隨后畢恭畢敬地說道:“宮主,您找我?”
聽到她,樹妖一下子激動起來,它快步跑到少女面前,一把摟住她,嘴里大叫著:“血魂姐姐,你終于來救我了!”
這名叫“血魂”的少女只是淡淡地看了樹妖一眼,并沒有說話。
“血魂,她失血過多,已經危在旦夕,我命令你,一定要把她救活!”黑衣人語帶急切地說道。
血魂慢慢走到云雪致身邊,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云雪致的手腕上。
只見那只小手突然幻化成如同八爪魚一樣的形狀,無數只觸手竟慢慢地探進了云雪致的肌膚里。
可沒過多久,那些觸手又縮了回來,變成那只小手。
“怎么回事?”見她停下了動作,黑衣人趕緊問道。
只見血魂微微一欠身,輕聲說道:“宮主,此人曾重生過,確切的說已經死過一回,所以不能用魔界的方法為她生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