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致屏住呼吸,悄然在手心上畫下迷惑咒,隨即對著狼犬,展開了手掌。
“乖乖地躺下來,不許叫……”云雪致喃喃地說著,雖然一臉平靜,可眼神還是透出了些許的緊張。
畢竟在紋刺加成咒之后還是第一次對動物用圖形咒,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效果。
只見,慢慢地,兩只狼犬眼神里的警惕都消失了,它們閉上了嘴,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又重新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此刻,兩只大狼犬溫順的如同兩只小貓。
云雪致暗松一口氣,又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確定兩條狼犬已進入睡鄉(xiāng),嘴角不覺揚起一絲微笑。
她在手上畫下大力咒,輕松地扯斷鐵鏈,推門走了進去。
只見妙梨身著嫁衣,被五花大綁在床頭,嘴里還塞著一塊白布。
妙梨看到云雪致,不覺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嘴里“嗚嗚”地叫著。
云雪致示意她不要出聲,又快步走到她面前,取下了她嘴里的布團。
“神醫(yī),你怎么在這兒?”妙梨一臉驚訝地問道。
“我是來救你的!”云雪致低聲說著,又趕緊將妙梨身上的繩子解開。
妙梨松了一口氣,活動了下筋骨,可仍舊用驚奇的目光望著云雪致。
“神醫(yī),你怎么一個人來了白府?外面一直有兩只大狗守著,你又是怎么進來的?”
妙梨直率的提問讓云雪致哭笑不得,她輕聲說道:“什么都別問了……你娘還在家里等著你,快回去吧!”
“那你呢?”妙梨連忙問道。
云雪致笑了笑,柔聲回答:“我能進來,自然也能出去!你不用太擔(dān)心我!”
“不行!”妙梨固執(zhí)地搖了搖頭,“你不走,我也不走!”
云雪致不覺皺起了眉頭,若是她執(zhí)意跟著自己,自己也不方便在她面前施展圖形咒……
“神醫(yī),既然你神通廣大,能否幫咱們鎮(zhèn)里的百姓,好好治治白老虎?”妙梨興奮地說道。
云雪致微微一愣,隨即反問:“什么意思?”
妙梨輕抿嘴唇,恨恨地說道:“那白老虎平日里為非作歹,大雜院里好幾個大叔都被他打過,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那為何還要與他簽下賣身契?”云雪致笑著問道。
妙梨輕嘆一口氣,一臉不甘心地回答:“那也是我走投無路之下的選擇!家里實在太窮,我娘又一直有病在身,白老虎早就對我不安好心,三番五意勸我說只要我簽下賣身契,他就會請鎮(zhèn)上最好的大夫給我娘看病……我一咬牙,也就接受了!誰知道他竟然騙我,不僅沒請大夫來,還讓人假扮郎中,給我娘的藥里下毒!”
說著,妙梨的眼神里迸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齒地說道:“還好我娘沒事,否則,我定會讓白老虎死無全尸!”
看到她這般模樣,云雪致愣住了,眼神莫名地復(fù)雜。
在妙梨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不覺讓云雪致對她平添了幾分好感。
“那你也想捉弄下白老虎?”云雪致朝著妙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妙梨一聽,忙不迭地點點頭,一臉興奮地問道:“怎么做?”
云雪致輕輕一笑,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妙梨笑得樂開了花,隨后,兩人相視一笑,頗有默契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白府便張燈結(jié)彩,把整座府邸裝飾得紅艷艷,看上去十分庸俗。
白老虎身著新郎官的紅衣,一臉喜氣地走到關(guān)著妙梨的房門口,看兩條狼犬仍在呼呼大睡,不覺皺起眉頭,狠狠地踢了兩腳,嘴里念著:“哼,沒用的東西!”
兩只狼犬突然被痛醒,抬頭見是主人,只好委屈地嗚咽著,退到了一旁。
白老虎見門上沒了鐵鏈,不覺大驚,立馬推開房門,卻見妙梨完好無損地依在床頭,這才松了一口氣。
“美人兒,今天就要跟我拜堂成親了,心里高興吧!”白老虎走到妙梨面前,笑嘻嘻地摸了摸她的臉頰,隨即扯下她嘴里的布團。
“呸!誰會高興嫁給你?”妙梨朝他翻了個白眼,恨恨地說道。
“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你吶!”白老虎悠然自得地哼著小曲兒,“能嫁給我白老虎,是你三世修來的福份!”
妙梨看著他,冷冷一笑,隨后別過了頭,一再理睬。
“來人,把九姨奶奶扶到喜堂上,待會兒老爺我就要拜堂了!”白老虎一臉滿足地摸了摸胸口,那眼神恨不得把妙梨吃掉。
一隊丫鬟魚躍而入,云雪致則跟在她們身后,也走了進來。
“喲,神醫(yī),你也來了?”白老虎笑得滿臉都是褶子,“剛好,你們兩姐妹可以好好聊聊,想想今后該怎么伺候老爺我!”
說罷,他仰頭大笑幾聲,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云雪致朝著妙梨眨了眨眼睛,妙梨會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捂著肚子,大叫起來:“哎喲,哎喲,肚子疼……”
幾名丫鬟頓時傻了眼,她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讓我?guī)ッ┓堪桑 痹蒲┲戮彶阶叩矫罾婷媲埃p輕將她扶了起來,又冷言命令道,“你們在這兒等著!”
“是!”或許想到她是白老虎的貴客,這些丫鬟也沒有過多的質(zhì)疑,都乖乖地點了點頭。
云雪致和妙梨朝著茅廁的方向走去,繞過兩只狼犬時,云雪致突然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它倆便乖乖地跟在了她倆的身后。
過了好一會兒,云雪致才扶著已經(jīng)戴好紅蓋頭的“新娘”走了出來,又吩咐丫鬟隨自己一起到了喜堂。
此時,整個白府已是高堂滿座,鎮(zhèn)上有頭面的人家悉數(shù)出席,大伙兒一臉艷羨又似有不滿地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白老虎,眼神格外復(fù)雜。
見“新娘”已經(jīng)出來,白老虎趕緊迎了上來,伸手便想牽“新娘”的手,卻被云雪致?lián)蹰_了。
“白老爺,這還沒拜堂成親呢,你急什么?”云雪致語帶曖昧地說道。
她這句話引得眾人轟堂大笑,白老虎摸了摸腦袋,笑嘻嘻地說道:“不急,不急!”
“那就開始拜堂吧!”說著,云雪致便將“新娘”扶跪在紅墊子上。
“好好,咱們拜堂!”說罷,白老虎就跪了下來。
這時,負責(zé)唱堂的人高聲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白老虎興致勃勃地跟著唱堂人跪拜著,可沒想到“新娘”卻紋絲不動,似乎沒把這場喜事放在眼里,這讓白老虎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云雪致當(dāng)然看出了他的情緒,笑著說道:“白老爺,這姑娘家的,總會有些羞澀,當(dāng)著這么多的人,你也不好對她發(fā)脾氣吧?”
聽到這話,白老虎猶豫了,只好強忍住氣,轉(zhuǎn)身對著“新娘”,低聲命令道:“這下子你該拜一下了吧!”
云雪致嫣然一笑,嘴里念念有辭,只見“新娘”極為勉強地挪動了幾下,這才跟白老虎面對面地跪著。
“夫妻對拜!”隨著一聲高喊,白老虎重重地低下了頭。
“好了,白老爺,這下子她就是您的人了!”云雪致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隨你怎么處置都行!”
“那倒是!”白老虎又笑開了花。
“那您不給大伙兒看看,這‘新娘’長什么樣子?”云雪致笑得也是合不攏嘴。
“好好!”白老虎站起身來,掃視了四周,得意地大聲說道,“今天我白老虎娶第九位姨太太,承蒙大家捧場,今天我就給大伙兒看看,九姨太到底長什么樣!”
說罷,他猛地拉開了紅蓋頭,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九姨太”身上,臉上卻露出錯愕的表情。
片刻的沉寂之后,所有人突然爆笑不已,他們手指著“九姨太”,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白老虎一臉疑惑地低下頭一看,一下子呆住了。
這哪里是什么新娘子?嫁衣里竟然裹著兩只狼犬,它們的身軀重疊在一起,倒與真人一般高矮,也不知哪兒這么通人性,穩(wěn)穩(wěn)地立在墊子上,一臉無辜的模樣。
“白老爺,原來你的‘九姨太’是兩條大公狗啊!”
“白老爺,沒想到您還會有這般雅興!”
“這簡直是南淵的奇聞!白老爺,這下子您真是出名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諷刺著,平時里飽受白老虎的欺凌,這下子終于有個機會可以出氣,他們又怎會放過?
白老虎氣得臉色鐵青,他一腳將狼犬踢開,又轉(zhuǎn)頭對著云雪致,惡狠狠地說道:“這些都是你策劃好的吧!”
云雪致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白老爺,它們可是你府上的忠犬,怎么會聽從我的命令呢?”說著,她又望了白老虎一眼,幽幽地說道,“昨天不是跟您說過,今日不宜娶親嗎?可別忘了我們之前的賭注哦!”
“就是你!”白老虎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高聲喝道,“來人,還不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白府的家丁紛紛出動,他們手持大刀,將云雪致團團圍了起來。
其他人見勢不妙,都偷偷溜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