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上官清凝暗松一口氣,隨后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后又輕嘆一口氣,猶豫片刻,略顯有一絲膽怯地說道,“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訴負北兄了,可對于借兵一事……”
“我都知道了!”云雪致一臉淡然地打斷了上官清凝的話,“眼下提出此事確有些不妥,不如再緩緩,等到小皇子病情徹底好轉,他心情好一些的時候再談吧!”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今天負北兄跟我談起了過去與皇后的種種,看得出他十分傷心,我也不忍心催促他答應此事,可是,若是慕容楚焰在這個時候攻了過來,那該怎么辦?”
云雪致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柔聲說道:“這絕對不可能!慕容楚焰若是想要攻下北寒,必定要走水路穿過大海,整整幾十萬的人,去哪兒給他找這么多的戰船?恐怕他也得謀劃一段時日!”
“原來如此!既然你不著急,那我也放心了!”說著,上官清凝略顯羞澀地瞄了云雪致一眼,正想繼續說話,誰料這時寢殿里突然響起小皇子“哇哇”地啼哭聲。
云雪致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跑了進去,一把抱起小皇子,見他嘴里吐了些許的血沫出來,趕緊用絲絹將其擦去,又吩咐宮女準備糖水。
見逸軒宮里一片匆忙的景象,上官清凝望著云雪致,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這才悄悄地離開了。
等到云雪致再次將小皇子放下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過去了,見小皇子又甜甜地進入夢鄉里,她松了一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水。
她對小皇子全心全意地照料讓逸軒宮的宮女們看了也十分的感動,她們紛紛走上前,柔聲勸道:“云姑娘,您還是休息下,吃點兒東西吧!小皇子的病還指望著您治呢,若是身子累垮了,可怎么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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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致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坐回到桌邊,宮女們趕緊又端上一些新做的飯菜,畢恭畢敬地看著云雪致用膳,眼神里滿是感動與虔誠。
“若是皇后娘娘還在就好了……”其中一名宮女喃喃地說道。
她的這句不經意的喃語似乎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大家的眼眶紛紛濕潤了,語帶哽咽地說道:“是呀!若是云姑娘能早來兩天,說不定皇后娘娘還能有救呢!”
“小皇子一出生就沒了親娘,今后該怎么辦才好……”、
宮女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憂傷。
云雪致一時語塞,卻是將目光望向了小皇子,想起從小沒爹沒娘,卻是被師傅養大成人的遭遇,不覺也是感慨萬千。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響起了蕭負北略顯暴怒的說話聲:“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著本王在宮里亂嚼舌根!”
這幾名宮女嚇得臉色煞白,立馬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認錯:“陛下饒命!奴婢該死!”
云雪致微微一愣,隨即轉過頭來,卻見蕭負北一臉鐵青地望著跪在地上的宮女們,臉上的怒氣幾乎可以沖破頭頂。
她沒想到蕭負北竟然會殺個“回馬槍”,可若是自己此刻保持緘默的話,那宮女們的下場自然也不會好過……
想到她們對自己的滿心善意,云雪致心中一軟,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于是在蕭負北下命令之前,側身擋在了宮女們的身前,輕聲說道:“是民女先問起皇后娘娘的情況,她們只是在回答民女的提問罷了……若是陛下想懲罰,就罰民女好了,與她們無關!”
聽到這話,蕭負北不覺皺起眉頭,他強忍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別以為你在幫皇兒治病,本王就奈何不了你……”
“回陛下,民女絕沒有此意!只是眼下小皇子尚未脫離險境,民女又與她們配合默契,所以暫時還不想跟她們分開!”說著,她又抬起頭來,毫無畏懼地迎著蕭負北的視線,“請陛下三思!”
云雪致毫不膽怯的眼神似乎鎮住了蕭負北,他的臉上明顯露出十分錯愕的表情,可隨即又回過神來,眼神復雜地盯了云雪致一眼,這才冷冷地說道:“這次本王就饒了你們,下次若是再敢犯,統統問斬!”
“奴婢們再也不敢了!”宮女們紛紛磕頭回應。
“把東西拿來!”這時,蕭負北突然開口命令道。
云雪致這才注意到,方才他進來的時候身后還跟著幾名兩名宮女,一名宮女雙手捧著一件銀白色的狐裘,而另一名宮女則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
蕭負北的話音剛落,她們便彎腰將狐裘和碗放在了桌子上,隨后退到了蕭負北的身后。
蕭負北斜眼望了望桌上的兩樣東西,表情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卻仍舊面無表情地說道:“北寒天冷,你若是不上床睡,就披著這狐裘御寒,否則若是受了涼,傳給了皇兒,本王定然不會饒你!”說罷,他一轉身,將后背對著云雪致,又冷冷地命令道,“把這燕窩蓮子羹喝了吧!”
話音剛落,蕭負北也不等云雪致答話,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逸軒宮。
云雪致悄悄跟在他身后,確認他已遠去,這才松了一口氣,又走回逸軒宮,見大家仍低頭跪在地上,渾身發著抖,不覺笑了笑,柔聲說道:“都起來吧,陛下已經走遠了!”
聽到這話,宮女們這才松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環顧四周,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云姑娘,剛才真是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挺身而出,只怕眼下咱們已經人頭落地了!”其中一名宮女一臉感激地說道。
“就是就是!誰能想到咱們陛下還能折返回來呢?”另一名宮女摸著胸口,一臉心有余悸的模樣。
三人之中年紀最小的那名宮女卻是癡癡地望著云雪致,嘴里喃喃地說道:“云姑娘,剛才你說話的語氣,跟皇后娘娘一模一樣……”
“秋月!”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宮女轉頭輕瞪她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還敢提皇后娘娘?難道當真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那名宮女一聽,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又轉頭看了看宮殿門口,猛然搖了搖頭。
云雪致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對了,跟你們相處都快一天了,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
“我叫夏菊!”
“我叫秋月!”
“我叫冬梅!”
三名宮女爭先恐后地報著自己的名字,生怕云雪致記不住一般。
云雪致笑著點了點頭,又在嘴里默念了一遍,不覺有些奇怪地問道:“夏,秋,冬……那春呢?”
三人同時愣了愣,又面面相覷互看了一番,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夏菊搶先說道:“云姑娘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咱們也不想瞞您……”說著,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奴婢們原本有四人,還有一人名叫春鵑,是四人中年紀最長的,可就在三個月之前,春鵑突然消失不見,而后她的尸首便在御花園的冰河里被發現……咱們都在皇后娘娘的寶興殿里當差,因為娘娘生小皇子突然身亡,陛下不想觸景傷情,便把小皇子和奴婢們暫時移到了這逸軒殿里!”
看到她們黯然神傷的模樣,云雪致不覺有些愧意,懊悔自己不該提及她們的傷心事,于是微微一笑,巧言岔開了話題:“原來如此!看著你們現在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曾經的好姐妹……她們也和你們一樣,都是熱心腸的人呢!”
聽到云雪致的夸贊,冬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云姑娘,這北寒以外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他們吃什么?穿著打扮和咱們都一樣嗎?”
秋月有覺輕瞪冬梅一眼,語帶不屑地說道:“你呀,就老想著外面的地方,咱們這輩子都會待在宮里,胡思亂想又有什么用呢?”
冬梅委屈地低下了頭,嘴里喃喃說道:“就是因為不可能看到外面的樣子,所以才更想知道呢……”
云雪致見狀,趕緊柔聲安慰道:“好啦!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就跟你們說說吧!”說著,云雪致便繪聲繪色地講起了自己眼中看到的東域、南淵還有西涼。
冬梅聽得聚精會神,夏菊和秋月起初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可漸漸地卻被云雪致的描述所吸引,聽得也是一臉認真。
小皇子不時哭鬧,她們以極為默契的速度將小皇子照顧好,而后又圍到云雪致身邊,繼續聽著她講述外面的世界,原本苦悶無聊的熬夜竟變得格外有趣,不知不覺中,很快便到了天明。
此時的小皇子,面色比昨天好了許多,云雪致卻絲毫沒有怠慢,她快速地畫下袪毒咒,而后小心翼翼地蓋在小皇子的額頭上。
又是一口血水噴出,小皇子嗆得連連咳嗽,云雪致趕緊將他抱了起來,一臉心疼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