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致又低頭看了看懸壁,不覺皺起眉頭,輕聲說道:“既然這個懸壁下面是海水流過,那勢必會連接著大海……若是懸壁下面真有出口通向大海,我們便可以游出去!”
上官清凝一下子興奮起來,他略帶激動地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試試吧!”
云雪致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臉不忍地說道:“你眼睛看不清,若是貿(mào)然下水,只會徒增危險……”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隨即重重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真不知道,這眼睛什么時候才會好!”
云雪致笑了笑,正準(zhǔn)備開口安慰他,卻突然聽到“隆隆”地幾聲巨響,山谷隨即劇烈地抖動起來。
上官清凝立馬緊緊地抓住了云雪致的胳膊,語帶顫抖地說道:“別,別害怕,這里每年都會有一次地嘯,馬上就會停下來的!”
果然,他話音剛落,山谷便停止了顫動,瞬間又恢復(fù)了平靜。
云雪致抬起頭來,四下看了看,卻見水樹林里突然噴起十幾根沖天的水柱,于是趕緊拉起上官清凝,朝著水樹林的方向跑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上官清凝略顯緊張地問道。
云雪致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盯著那噴出的水柱,卻眼見那水柱慢慢地降了下去,心里頓時有些著急,一咬牙,便在手上快速地畫下大力咒和輕功咒,又將上官清凝扛在了肩上,輕輕一躍,便踩上了樹頂,隨即快速地朝著水樹林的方向移動。
上官清凝雖然看不清,卻也感覺到了云雪致的速度,他悄悄抓緊了云雪致的衣角,嘴里喃喃地說道:“真沒想到,云姑娘還有這種本事……”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倆人便來到了水樹林里,此時水柱的聲勢已漸弱,慢慢地回落著。
云雪致仔細(xì)察看一番,發(fā)現(xiàn)這水柱竟是從水樹中央冒出來的,不覺皺起了眉頭,她輕輕放下上官清凝,快步走到其中一棵水樹面前,輕輕一躍,跳上了這已是搖搖欲墜的水樹樹葉上。
她低頭一看,見這水樹樹干已被劈為兩半,水柱從中間直接冒了起來,她干脆抓起樹葉,飛身往下一跳,整棵水樹瞬間便被撕為兩段。
聽到這異常的聲響,上官清凝不覺緊張起來,他極力睜大雙眼,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慢慢地向著云雪致的身影走去。
就在這時,上官清凝一腳踩下一塊稀土,整只腿竟完全陷了下去,他下意識地用手支撐,誰料連著胳膊也一下子沉進土里。
好在云雪致眼疾手快,立馬飛身躍起,一個翻身便抓住了上官清凝,隨后將他從稀土里拔了出來。
“發(fā),發(fā)生了什么事?”上官清凝一臉緊張地問道。
云雪致沒有說話,又飛身躍上一顆水樹,將他安置在碩大的樹葉之間,隨后站起身來,仔細(xì)觀察著下方。
原來,這看似整的地面竟暗藏玄機,有幾處泥地微微顫動著,底下似乎有東西在拱動著。
云雪致皺起眉頭,輕聲吩咐道:“你坐在這兒別動!待會兒我再帶你下去!”
上官清凝連忙點了點頭,又趕緊說道:“那你自己小心點兒!”
云雪致定了定神,輕輕一躍,又來到剛才那被撕為兩段的水樹旁邊。
此時水柱已不見了蹤影,她低頭朝中間望去,卻見這水樹的樹根深深地扎在了泥地里,而周遭卻是微顫著,她想了想,干脆將水樹連根拔了起來,長長的根須蜿蜿蜒蜒地冒了出來,一股清泉順勢噴涌而出,慢慢地在土地上漫延。
云雪致沒有絲毫猶豫,又飛身躍上另一棵水樹,也將它連根拔了出來,另一股清泉也漸漸流了出來。
云雪致低頭沉吟片刻,嘴里喃喃說道:“看來,這地底下一定還有玄機……”說著,便將目光望向水樹那長長的根須上。
她仔細(xì)想了想,隨即提起一棵拔出的水樹,快步來到了懸壁邊,又將樹根垂下懸壁,又折回到上官清凝身邊,小心地將他帶到懸壁邊上。
“上官公子,我現(xiàn)在要到懸壁底下探探,你摸著這根樹根,若是這根須抖了三下,你就往上拉,明白嗎?”云雪致輕聲說道。
上官清凝一聽,不覺驚訝地問道:“云姑娘,你想綁著這樹根到懸壁下面?”
“是呀!”云雪致笑著點了點頭,“這水樹的根須堅韌無比,我試了試,倒是可以承載一個人!”
上官清凝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拼命搖著頭,語帶急切地說道:“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你若是貿(mào)然下去,發(fā)生什么事,我眼睛也看不見,萬一沒把你拉上來,豈不是……”
“上官公子,不用想得太多!”云雪致微微一笑,輕聲打斷了他的話,“若是不將這山谷的情況打探清楚,咱們或許永遠(yuǎn)也出不去……我不會有事,你放心好了!”說罷,便將樹根的一頭放在了他的手上。
上官清凝微微一愣,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隔了半晌,這才輕輕點了點頭:“那你萬事小心!千萬別逞強!”
云雪致笑了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這才站起身來,將樹根綁在自己的腰上,隨后深吸一口氣,攀著懸壁慢慢往下墜落。
好在這根須足夠長,竟然讓她順利地攀到了水流的地方,云雪致低頭仔細(xì)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這底下原來有條極為寬敞的暗道,海水腥咸的氣味撲鼻而來,也讓她確認(rèn)暗道的那頭通向著大海。
這時,暗道里突然發(fā)出幾聲沉悶的聲響,水流一下子改變了方向,形成了幾個巨大的漩渦,看上去十分強勁。
云雪致仔細(xì)觀察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一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間歇不定,難以掌控,若是真要從這兒下去,碰上這漩渦,怕也只有死路一條……這么想著,她便放棄了這一逃生的出路。
云雪致輕嘆一口氣,正準(zhǔn)備拉樹根,可不經(jīng)意地往下瞟了一眼,卻愣住了。
只見海水沖過來的懸壁這面,底下黑乎乎的一片,與海水水面以上的石壁顏色截然不同,那黑狀物似乎可以吸收水分,當(dāng)海水卷著浪花,以極大的力量沖撞過去的時候,卻沒有激起半點水花,潮水又軟綿綿地退了回來。
云雪致決定再往下探探,于是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攀到了流水上方。
海浪不斷地沖撞過來,很快便打濕了她的衣裳,而綁著自己的樹根也開始微微有些晃動。
云雪致卻絲毫沒有畏懼,她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將手伸到那黑狀物摸了摸,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竟然是軟的,于是便挖了一小塊,拿到手中仔細(xì)察看。
一股咸濕的氣味撲鼻而來,云雪致不覺皺起眉頭,輕輕將這黑狀物捏成粉碎,發(fā)現(xiàn)里面竟有些白色的粉末,猶豫片刻之后,她嘗了嘗那粉末的味道,竟是咸咸的,嘴角不覺揚起一絲淺笑。
那山谷里的清泉,十有八分是靠這東西凈化而來,可是,這底下究竟是什么構(gòu)造,會讓山谷呈現(xiàn)如此奇妙的景象呢?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云雪致決定冒險一試,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用力地砸向了那黑狀物。
只聽一聲沉悶的微響,黑狀物慢慢地裂開了一條長口,海水迫不及待地涌了進去,卻是加劇了這條裂口的崩裂。
山谷再次開始顫抖起來,而這一次的劇烈程度,卻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剛才。
海水迅速地涌了上來,很快便沒過了云雪致的胸口。
云雪致趕緊拉了樹根三下,雙手又握緊了樹根,兩腳往懸壁一蹬,很快從水里逃了出來。
可沒等到她喘上一口氣,海水又以極快的速度往上漫延,云雪致本想如法炮制,可沒料腳下一滑,整個人便落入到海水里。
山谷的顫抖依舊沒有停止,山間本在夜間才活動的夜鶯此時也被驚動,發(fā)出慘烈的叫聲,紛紛離開鳥巢,朝著白霧飛去。
此時,上官清凝嚇得整張臉已變成青色,可他卻強忍住內(nèi)心的驚恐,用力地往上拉著樹根。
“云姑娘,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他的嘴里喃喃地念著,雖然一臉害怕,可眼神卻異常堅定。
感覺到樹根另一頭的重物正逐漸往上,上官清凝不覺松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絲淺笑。
就在這時,只聽“嘭”地一聲輕響,上官清凝竟微微往后一仰,他趕緊抓起樹根,卻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重物。
上官清凝心中頓時一緊,迅速地拉起樹根,誰料另一頭卻是空空蕩蕩的,顯然,這根樹根已經(jīng)斷了。
他微微一愣,立馬朝前撲了過去,拼命全力地睜大雙眼,嘴里大聲地喊著:“云姑娘,云姑娘!你在哪兒啊!”
此時此刻,他恨透了自己的沒用,若是眼睛能看到,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上官清凝握緊了拳頭,整個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恐懼的表情已被內(nèi)疚所替代,一臉痛苦地喃喃說道:“云姑娘,你回答我啊……我想見你,想見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