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云雪致不覺揚了揚眉頭,心里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走到柳員外面前,仔細端詳此人,卻沒有發現任何外傷。
這時,柳員外看到云雪致,突然沖她吐起了口水,嘴里還不住地咆哮著。
南項楚心中一驚,立馬快步走到云雪致面前,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心!”
云雪致點了點頭,又轉頭望著柳夫人,輕聲問道:“有看過大夫嗎?”
柳夫人忙不迭地點點頭,哭著說道:“京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請來看過了,他們都說治不好老爺的這瘋病,連藥方都沒開……”
云雪致又走回到柳員外身邊,輕聲命令道:“把他抓好!”
侍衛們點點頭,又死死地將柳員外的腦袋和四肢拽住。
云雪致仔細察看著柳員外,突然,太陽穴上的一個紅點引起了她的注意。
“柳夫人,你過來!”云雪致正色命令道,“柳員外這個地方,以前就有紅色胎記嗎?”
得令后的柳夫人趕緊爬了過來,她順著云雪致的手勢,仔細看了許久,重重地搖了搖頭:“回大人的話,民婦家老爺白凈得很,并無什么胎記,這個紅點兒,民婦也是第一次見到呢!”
“昨日柳員外臨走前,有沒有說過去見誰?”云雪致一臉凝重地問道。
柳夫人搖了搖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老爺他只是說有筆大生意,那人他也是第一次去見,其他的,民婦一概不知啊!”
“明白了!”云雪致點了點頭,她低頭沉吟片刻,輕聲問道,“那據你所知,還有哪幾家的老爺和柳員外是同樣的癥狀?”
柳夫人趕緊報出了其他幾家老爺的名號,云雪致在心里默記下來,便把他們放走了。
直到這時,南項楚才一臉好奇地問道:“為何你會如此關心此事?難道你懷疑……”
云雪致輕輕搖了搖頭,咬牙說道:“現在還不好說,還是調查之后,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南項楚點點頭,輕聲說道:“也好!那現在,你打算怎么做?”
“去那幾家老爺府上看看!”云雪致沒有絲毫遲疑,一字一頓地說道。
之后,二人便挨個兒去了其他幾位老爺的府邸里,無一例外,他們都成了瘋瘋癲癲的樣子,而太陽穴處,也在同樣的位置上有個紅點,據他們的家人交待,這幾位老爺也是說去談筆生意,回來之后便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從最后一位老爺的府邸里走出來,云雪致臉上陰云布密,看上去憂心沖沖的樣子。
“到底怎么回事?”南項楚見狀,趕緊問道。
回到馬車上,云雪致輕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在東域國內,有極具勢力的四大家族,安岳府便是四大家族之首,莫家其次、史家最末,排在第三位的,便是雷家!”
說著,云雪致的臉色越發凝重起來,她輕抿嘴唇,一臉嚴肅地說道:“雷家世代行醫,東域皇宮里的太醫,幾乎全是雷氏家族的人,而雷家也掌握著一項獨門絕技,能把普通人變成癡傻!因為東域皇帝對此有所顧忌,便下令禁止他們使用!眼下東域皇宮已成了慕容楚焰的天下,恐怕雷家的人也被他所掌控……”
“所以你懷疑,此事是慕容楚焰所為?”南項楚皺起了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云雪致輕輕點了點頭,正色說道:“不過我也沒見過這門絕技,所以也不敢斷言!”
“那這瘋病,你能用咒術治好嗎?”南項楚一臉好奇地問道。
云雪致搖了搖頭,一臉沉重地說道:“人腦之中的東西都是不可逆轉的,祛毒咒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那你打算怎么辦?”南項楚趕緊問道。
云雪致沉吟片刻,輕聲說道:“照眼下的情形看,那伙兒人下手的目標全是京城里有錢的老爺,不如派人悄悄搜尋一番,找找看是否還有人接到邀約!”
“好,就這么辦!”南項楚點了點頭,立馬吩咐手下著手去執行此事。
很快,此事便有了回信,據統領來報,城南張老爺今晚正要去見一位神秘的主顧,云雪致沒有絲毫耽擱,和南項楚一起匆匆趕到了張府。
此時,張老爺正在打點著東西,見到突然登門的南項楚,他細細打量一番,臉色突然大驚,立馬跪了下來:“老夫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南項楚輕聲命令,又看了一眼云雪致,這才正色說道,“聽說你今天晚上要去談一筆買賣,可有此事?”
張老爺連連點頭,畢恭畢敬地說道:“回太子殿下,今日老夫的確收到邀約,讓老夫今晚到啟悅客棧商談皮毛生意!”
南項楚一皺眉頭,冷言問道:“難道你沒聽說京城里有人也受此邀約,回來之后卻瘋癲一事?”
張老爺微微一愣,輕輕點了點頭,面有難色地說道:“老夫自然知曉!不過,這名主顧實在大方,還未謀面就差人送來兩根金條,說是要談一筆大買賣,老夫仔細算過,這筆生意若是做成了,至少能賺到二十根金條!”
見南項楚依舊面色沉重,張老爺又連忙補充道:“老夫又仔細斟酌過一番,若邀約老夫的真是那群歹人,又何必先行奉上金條以示誠意呢?應該不是一伙兒人吧……”
“所以,為了這二十根金條,你就甘愿賭上這一次!”云雪致皺著眉頭,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屑。
張老爺趕緊埋下頭,嚇得不敢再說話。
云雪致沉吟片刻,正色說道:“你帶我一同前去,我扮成你的手下,若是情況不對,記著千萬別猶豫,趕緊逃走,明白嗎?”
聽到這話,張老爺自然喜不自禁,高興得連連點頭:“老夫明白!老夫明白!”
說罷,云雪致又轉頭對著南項楚說道:“你帶著人,埋伏在啟悅客棧附近,不過千萬不要擅自行動,我會以三聲長短不一響哨作為訊號,你若是聽到了,再沖進客棧抓人!”
“我知道了!”南項楚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又輕聲說道,“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之后,兩人便分頭行動,云雪致換上書童的行頭,又背著一張碩大的狐貍皮,低頭跟在張老爺的身后,匆匆地往啟悅客棧的方向走去。
此時夜幕已降臨,街道上沒了先前的熱鬧,一般都歸于安靜之中,只有啟悅客棧燈火通明,似乎也在等待著張老爺的來臨。
剛走到客棧門口,一個人影擋住了張老爺的去路,云雪致仔細一看,不覺瞪大了眼睛。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苦苦尋找的冷言飛!
“張老爺,東西都帶了嗎?”冷言飛斜靠在房門上,冷冷地問道。
此時的冷言飛已換上一身錦衣,那模樣與安翼辰越發相似,只是眉宇間揮之不去的痞氣,讓云雪致分辨出了二人的區別。
“都帶了都帶了!”張老爺連連作揖,“這位小哥,你家老爺來了嗎?”
冷言飛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他細細打量張老爺一番,語帶不屑地問道:“張老爺,白天給你帶去的金條驗過了嗎?”
“真的,都是真的!都怪老夫有眼無珠,錯怪了你!”張老爺誠惶誠恐地說著,生怕得罪了眼前的這個人。
云雪致心中一沉,原來白天到張府的人送金條的人,正是冷言飛!
他為何又跟慕容楚焰攪在了一起?云雪致百思不得其解。
冷言飛懶懶地瞟了云雪致一眼,似乎并沒有看出破綻,隨即轉身往里面走去:“跟我來吧!”
張老爺回頭看了一眼云雪致,見她朝著自己點了點頭,這才忙不迭地跟了過去。
兩人跟著冷言飛,來到二樓的閣房,此時慕容楚焰已坐在里面,正悠然自得地吃著東西。
雖然蒙著眼罩,可云雪致還是一眼認出他來。
果然是慕容楚焰!云雪致心中一沉,不覺皺起了眉頭。
他的身后依然跟著劉三炮,云天卻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看年歲應該與冷言飛差不多。
“您就是慕老爺吧!”張老爺笑嘻嘻地說道,隨即示意云雪致把背上的包袱打開。
云雪致點點頭,將包袱中的狐貍皮取了出來,遞到了慕容楚焰的手上。
好在慕容楚焰并沒有注意到她,只是伸手摸了摸狐貍皮,嘴里喃喃說道:“不錯,這成色倒也適合買賣!”
聽到這話,張老爺不覺狂喜,卻也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慕老爺,咱們的生意,就算談成了吧!”
“不急!”慕容楚焰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幽幽地說道,“這皮毛成色雖好,卻也算不得頂級……若是運回去,也值不了幾個錢!”
說罷,他又將狐貍皮放到桌上,眉宇間似乎有些嫌棄。
眼見這筆大買賣要黃了,張老爺一下子急了,趕緊說道:“我家還有十幾張成色絕佳的金色狐貍皮!若是慕老爺喜歡,我,我立馬派人取回來!”
“不必了!”慕容楚焰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陰冷,“還是我派人跟你回去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