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的彎月印在湖中被劃船的水波打散。四周蛙聲蟲鳴起伏演奏著催眠的夜曲。聖湖很大遠遠望去遠處的湖中還有高聳的房屋建築。被微弱的燈光勾勒出的屋脊輪廓又被四周的黑暗模糊掉了棱角。屋脊收起了俊麗的外表,在柔美的燈光襯托下顯得愈加神秘。
兩人繞開居住區,往平靜的湖泊深處游去。
遊湖的小船不大,帶了一個船艙。馳蘭冠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油燈掛在桅桿上面。湖岸還在眼中,靠近岸邊的湖水並不深。盛開的芙蓉裝點著湖面也承載著夜晚活躍的蟲蛙。馳蘭冠坐在船邊將手潛入水中。她感受著湖水的溫度享受的吐了口濁氣。任勞任怨的風馳閒庭信步的撐著船,帶著船帶著人一點點往前移。
馳蘭冠有些疑惑,她問身邊的人:“你之前遊過湖?怎麼船撐得這麼熟練?”
風馳笑了笑回答:“殿下到霏佩生活幾年也就會了。沒什麼難的,只要不起風一般不會出什麼事。”正說著,一陣風吹過晃得小船左搖右擺。
馳蘭冠被這突然颳起的風帶著向前撲去,她快速的抓住船沿穩住身形。她回頭瞇眼看了風馳一眼,想著是不是他吹的這股邪風。夜月十分明亮,印在大地上將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風馳無辜的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真。馳蘭冠收回目光,看著小船一點點遠離岸邊遠離居住區就問:“這是去哪呀?你來過聖湖嗎?就敢亂走?”
“殿下就放心吧!”風馳把船撐得很穩,胸有成竹的說:“霏佩與天靈的邊界由千姿山、紫竹林、聖湖以及往南幾乎無人光顧的浮澤幽林組成。臣這些年在邊疆總得熟悉附近的地形。不算駐地平姜,就是整個千姿山以及往南的紫竹林聖湖都是要了解的。這些地方的交界並不是特別明顯,地勢複雜又人跡罕至,除了聖湖有些地方熱鬧些,大多數地方都是沒有人的。將士們駐守的時候就需要格外注意,熟記地形地勢不過是第一步。我們往北一點,很快就到霏佩了。聖湖南邊大部分屬於天靈劃入玲瓏鎮的範圍,北邊人少,離紫竹林也近我們到那裡看看。”
“是嗎?”馳蘭冠看看離他們越來越遠的燈火又看看一片漆黑的前路忍不住問:“你確定我們這走一夜能到紫竹林?聖湖可是整個聖地最大的湖泊。我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漂浮的路上。”
聽到她的話,風馳忍不住大笑出聲。他知道馳蘭冠是個一有條件就格外注意享樂的人,自然不會讓她一夜都漂在水面上。他道:“湖中有一個兩族交界的塔樓,是霏佩的一個哨崗。殿下要是無聊了我就帶殿下去那休息。其實聖湖還是白天更好看些,比夜晚多了許多顏色。”
馳蘭冠不假思索就答應了。說實話她還是很想去霏佩的水上城池遊玩的,畢竟霏佩的建築獨據一格在其他地方很難見到,也很難模仿。
小船越走越遠,等到身處其中再也看不到除了湖面以及他們自己之外的一點東西的時候風馳停了下來。馳蘭冠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就見他皺著眉盯著某處。
馳蘭冠看他那嚴肅的樣子正襟危坐。跟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艘船往他們這邊來。不知何時風馳的手裡出現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劍。他把劍藏在背後幽幽的說:“殿下,看來今夜還有其他人陪你我賞月啊!“
馳蘭冠看了看搖搖晃晃往這邊靠近的大船,拉了一把背脊挺直、蓄勢待發的風馳,示意他在對方沒有散發惡意之前不要表現得太具攻擊性。風馳接到指示順手將握在手中的劍塞入了拉著他衣袖的馳蘭冠手裡,自己則若無其事的繼續撐船。
被強塞了劍的馳蘭冠僵硬了片刻,欲蓋彌彰的往風馳身後移了移藏好兇器。剛藏好她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樣似乎更加容易引起注意。她瞪了風馳一眼將劍收入儲物空間中,轉身就要進船艙。
風馳拉住她低語道:“殿下,對面船上有不少高手。船上可能有這次我們要見的人,我們任務可能要開始了。”
“嗯?”馳蘭冠感到猝不及防。“這,你確定嗎?現在怎麼辦?他要是沒有注意到我們怎麼辦?”
風馳扶著馳蘭冠坐下還給她放了個墊子隨後擺出糕點茶水,給馳蘭冠倒了杯茶安撫道:“不要急,他會自己過來的。要是被他叫住了,去欣賞他的詩賦,那就提前開始工作。要是他沒有反應,我們就當是在這湖上賞景、尋靈混個眼熟,好在日後跟他來個偶遇。再說了殿下不想去紫竹林了嗎?不被他叫住不是更好?”
馳蘭冠聽了瞬間就放鬆了下來,沒有了第一次工作的緊張。她端著茶從容的喝了一口,如同平日賞景一般看向了遠處水中倒影的明月。風馳在馳蘭冠對面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來同時抱怨“臣自上任以來恪盡職守、鞠躬盡瘁,日夜侍奉殿下左右,十年來從未懈怠。今日想偷個閒,殿下準嗎?”
馳蘭冠被他逗笑了慌忙吞下茶水,就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她板起臉擡起頭故作高傲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挑眉感嘆道:“是嗎?如此說來你可真是個忠心耿耿的良臣啊!”
“嗯。”風馳倨傲的擡著頭毫不謙虛的應了下來。
“呀呀呀!”馳蘭冠似是震驚極了疑惑出聲:“既如此你又怎能在這緊要關頭棄我而去,留我一人獨自面對那海上盜賊。”
風馳大驚著急的抓住馳蘭冠的手錶明忠心:“臣怎會讓殿下獨自面對險境。可是對方人數衆多,臣勢單力薄遠不是其對手。”他盯著馳蘭冠的眼睛誠意十足的說:“要不臣帶殿下離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風馳說完愣了下,他像是才發現剛剛說了什麼不能說的立刻收回手轉開頭懊惱道:“臣逾越了。”
馳蘭冠心底平靜的湖面被他激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浪花,一句逾越並不能平復這突起的浪花。她看著風馳心虛氣短的表情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把眼移到外面半響才道:“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