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惜說不清他們倆現(xiàn)在這樣算什麼,徐冬陽沒有對她表白,也從未給過她什麼承諾,兩人看似親密無間,卻又好像永遠隔著一道銀河般遙遠。
爸爸說話算話,來學校看陳惜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她愛吃的東西,可把陳惜樂壞了。
父女倆坐在餐桌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侃,誰都看不出他們這樣像是父女關(guān)係,反倒更像是忘年交。
“惜惜,聽說你談男朋友了?”爸爸問。
“你,你,你聽誰說的,沒有呢。”陳惜一陣解釋。她倒也想說自己談了,可徐冬陽真的算是她男朋友嗎?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煩悶。
“找男朋友一定要慎重,要找那種知根知底的,真正對你好的。”爸爸少有的嚴肅起來,“惜惜,你這麼單純,可不能找那心眼太多的男朋友。”
這話多麼耳熟,曾經(jīng)葉佳蘭也這樣說過。難道自己跟徐冬陽真的不是一路人?
“哦,知道了……”陳惜兩隻手託在腮邊,點了點頭。
“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麼禮物?”爸爸問。
生日禮物?爸爸不說,陳惜都快忘了生日這回事。
“把你洪林外傳那個滿級的號送我。”陳惜對爸爸的那個遊戲號覬覦已久,那亮閃閃的大神裝備,再也不用擔心挖草藥的時候被人砍了。
“那是個男號,你要來做什麼?”爸爸一臉肉痛的表情。
“邊挖草藥邊泡妞。”陳惜的愛好果然特別。
“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你男朋友的問題吧。”
“……”
陳惜的生日這天早上,她醒來發(fā)現(xiàn)手機有一條短信,是夏元朗凌晨1點鐘發(fā)來的:“傻丫頭,生日快樂!今天你又大了一歲,智商不知道有沒有變高一點。”
這該死的夏元朗,連生日祝福都不知道說點好話,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陳惜彷彿可以想象得到他編輯這條短信的時候臉上那不正經(jīng)的表情,陳惜氣牙癢癢,恨不得把手機給扔出去。
宿舍的四個人一起把今天的課逃掉了,然後去遊樂場瘋玩了一天,拍了不少照片,還買了一支挺有意思的夜光筆回來。
晚上幾個人在學校附近的清江餐館吃飯,正點著菜,徐冬陽就打來了電話。
錢程錦看到了,眼疾手快的把陳惜的手機搶了過去,對著手機那頭就說:“我們在清江餐館給陳惜過生日,2號包房,你快過來!”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葉佳蘭皺了皺眉,張了口,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過了很久,菜都已經(jīng)上桌了,徐冬陽仍然沒有來,只有一個穿著蛋糕店制服的人禮貌的敲了門進來,手裡提著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盒子,問道:“請問哪位是陳惜小姐?”
陳惜說:“我就是。”
然後那人就把蛋糕放在了他們的桌邊說:“這是一位姓徐的先生送給您的,祝您生日快樂!”然後便帶上門出去了。
幾個人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徐冬陽送的,便七手八腳的開始拆蛋糕盒子上的粉紅色緞帶。
陳惜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徐冬陽打來的,陳惜接了起來。
徐冬陽問:“蛋糕送到了嗎?”
“嗯,剛剛送來,謝謝你。”
“對不起,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
“沒關(guān)係。”
實際上陳惜的確沒有介意什麼,她本就不算是徐冬陽的什麼人,憑什麼要求他一定要陪自己過生日呢。
陳惜掛了電話,看到蛋糕盒子已經(jīng)被拆開了。
裡面擺放著一個精緻的藍莓蛋糕,周圍的一圈奶油像一朵綻開的荷花,包裹著中間的深紫色藍莓,樣子很是討喜,但是陳惜不喜歡藍莓。
之前自己過生日,夏元朗都會買點綴著巧克力碎的慕斯蛋糕給自己,還會邊點蠟燭邊唱生日歌。
今天夏元朗就只是凌晨發(fā)了那一條短信,再就沒有聯(lián)繫過陳惜,她覺得有些不習慣。
陳惜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她現(xiàn)在好像越來越喜歡拿徐冬陽和夏元朗來比較,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什麼。
這種狀態(tài)讓陳惜覺得恐慌,難道自己真的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嗎?
晚上,陳惜躺牀上,拿著遊樂園買回來的夜光筆,在牆邊貼著的海報上塗塗畫畫,一會兒畫只兔子,一會兒畫頭小豬,越畫越睡不著。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陳惜白著臉,頂著一雙黑眼圈,昏頭昏腦的在洗手間刷牙,葉佳蘭見了,說:“我昨天聽到你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晚上,你還是睡覺得了,你那臉白得演鬼片都不需要化妝,就別出去嚇人了。”
陳惜想了想,便又爬回牀上去了。
宿舍的人都出去上課了,宿舍裡靜悄悄的,陳惜躺在牀上,卻仍然睡不著,腦子裡亂糟糟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機給夏元朗發(fā)了條短信:“在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手機收到一條短信,陳惜馬上拿起來看,“今天怎麼沒來上課?”是徐冬陽發(fā)的,陳惜不由得有些失望,回了句:“昨天沒睡好,今天在宿舍補眠。”
許久,手機都再沒有動靜。這太不正常了,夏元朗每次回短信的速度都很快的,陳惜沒由來的覺得有些焦躁,還有些莫名的不安。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了,陳惜依然沒有睡著,她瞪著宿舍的天花板瞪了老半天,索性又下了牀,穿好衣服,打算還是去上課算了。
她抱著課本走在路上,腦袋仍然有些昏,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於是趕忙連聲道歉。
哪知對方並不領(lǐng)情,而是不冷不熱的說:“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天天纏著徐冬陽的妖精啊,難怪走路都把眼睛放腦袋上。”
陳惜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憤怒的擡頭看著那個講話的女生,說:“我什麼時候天天纏著他了?”
“徐冬陽也就是玩玩你,人家的正牌女友在英國唸書,過段時間就會回國了,看你到時候上哪哭去。”
陳惜聽了這話愣在了原地,等她回過神來,那個女生已經(jīng)走遠了。
陳惜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去問徐冬陽到底是不是在英國有個女朋友,再見到徐冬陽的時候,也仍是跟他像往常一樣相處,只是心裡始終有了疙瘩。
她看向徐冬陽的眼神逐漸變得不是那麼熱情,徐冬陽牽她手的時候,她甚至開始有些排斥。
徐冬陽也覺察到了她的不對勁。這天兩人在咖啡館坐著,服務生端了咖啡上來。
徐冬陽正打算把一塊方糖放進陳惜的咖啡杯裡,陳惜卻拒絕道:“不用了,我還是喜歡咖啡原本的味道,比較真實,加了糖,味兒都變了。”
徐冬陽似是聽出陳惜話裡有話,便問她:“這段時間你怪怪的,發(fā)生了什麼事?”
“你英國的女朋友漂亮嗎?”陳惜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著徐冬陽。
徐冬陽聽了這話明顯愣了一瞬,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陳惜頓時明白了,“她回了國記得帶來我看看啊。”
陳惜瀟灑的衝徐冬陽擺擺手,便站起身走了。
出了咖啡館,陽光有些刺眼,陳惜擡起手遮了遮眼睛,鬆鬆的呼出了一口氣。
從現(xiàn)在起,自己跟徐冬陽真的就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係了,不用再猜來猜去的想自己跟他到底算什麼,心裡竟一點都不難過,反倒覺得像是一大片濃厚的烏雲(yún)被撥開了,有種前所未有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