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聽到前臺小姐的話了之後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看向了她:“你說的,是林之紆嗎?”
“是啊。不過我不喜歡那位林小姐,她每次來公司找我們小寧總的時候都是目中無人的樣子,不像靳小姐這麼和善。”前臺衝著南方笑了一下,笑意很濃。
但是南方卻是一時間有些笑不出來了。林之紆在新加坡的時候欠了一屁股的債?這怎麼可能?且不說她是葉家千金,單單隻憑著她的婚紗工作室,她一年就可以賺地滿鉢。
南方不知道前臺小姐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是她很震驚。
前臺小姐喝了一口水,就好像是開茶話會一樣,恨不得跟南方分享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八卦事情:“還有,我聽我新加坡的朋友說了,這位林小姐,她這個人很現實的,當初在新加坡的時候跟了不少富商,那些名聲也都是被富商們給炒起來的。所以啊,我們猜測,她要嫁給我們小寧總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單純的。攖”
南方靜默許久,將前臺小姐的話全部都聽了進去,但是沒有跟她多說話,只是稍微點了點頭:“謝謝你告訴這些。”
“不謝啦。應該的,畢竟我看好你跟我們小寧總。償”
南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實在是有點笑不出來。王總的事情再加上林之紆的事情讓她瞬間覺得頭疼欲裂。一時間根本捋不清這裡面的細節和思路。
她深吸了一口氣上了電梯,到了二十三層的總裁辦公室。
她剛剛準備敲門的時候卻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寧澤的低吼聲:“怎麼辦事的?!給我繼續去找其他的建築商!”
“是……”裡面是男人打著寒顫一般的聲音,南方聽了都有點緊張。寧澤應該是因爲王總的事情再找別的建築商一起合作。聽他的口氣,應該是沒有找到……
南方覺得自己來得好像有點不是時候,畢竟她就是那個導致和王總合作失敗的罪魁禍首。她略微咬了咬牙,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門卻被打開了,是剛纔那位職員跌跌撞撞地從門內出來。
這位職員被南方嚇了一跳,當看到南方的時候低聲吐槽了一句:“嚇死我了……怎麼有個人。”
南方抱歉地朝他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寧澤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闊步走到了門口,忽然看到了南方的身影。
“怎麼又是你?”寧澤的臉龐顯得有些漲紅,感覺好像是盛怒過後的面紅耳赤,看到南方的時候明顯帶著一點不耐煩的情緒。
這個職員看到寧澤認識南方之後連忙離開了,南方杵在門口,其實這個時候她覺得非常尷尬,但是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稍微聳了一下肩膀:“說地好像我經常來寧氏找你似的。”
寧澤皺眉,轉過身去離開,南方剛纔還是想要離開的,但是現在既然已經跟寧澤打了照面了,那還是留下來好了。畢竟她也有話對他說。
她趁著寧澤轉過身去的時候也跟著他走進了辦公室裡面:“我下班的時候剛好路過寧氏,所以來看看你。”
“我不需要你看,也沒有時間招待你,靳大小姐。”寧澤連頭都沒有回,闊步走回到了辦公桌前面開始看文件。
辦公桌上面的文件已經堆地很高了,寧澤坐下開始看的時候眉心一直都是皺著的,他的眼底有明顯的陰雲,南方看的有點心疼,淺淺地吸了一口氣,還是裝作那副很輕鬆的樣子:“我不用你招待啊,我自己在你的辦公室裡安靜的等你下班好啦。”
寧澤倒是沒有反駁南方,好像是懶得跟她爭辯一般。
南方見他不敢走她了,這個時候心才放了下來,趕緊走到了沙發上面乖乖地坐了下來,她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放在沙發上面的幾張報紙,毫無例外全部都是財經類的報紙,南方看的頭疼。
她正覺得無聊的時候,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報紙的一個版面上。紙張上面是寧澤的照片,他一身正裝,看上去眼神很不羈,給人的感覺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從商的人,反倒是像一個娛樂明星。
“寧澤,這張報紙上你的照片好帥啊。”南方忍不住開口,她知道寧澤現在在忙,但是她不希望看到他每天都沉陷在工作當中,因爲王總的事情沒有辦法自拔。所以她纔開口,想要調節一下氣氛。
寧澤卻連頭都沒有擡起來,拿著鋼筆的手骨節分明:“還用你說?”
他那副傲嬌的口吻讓南方忍不住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我記得你以前大學的時候也有媒體來採訪過你,好像是你在什麼編程比賽上面得了一等獎對吧?那個時候你的照片在報紙上面登出來,學校的論壇上那些女生都快要瘋了。”
南方拿著報紙細細地看著上面的文字,開口的時候很隨意,寧澤聞言卻是停下了手中的鋼筆。
“你什麼時候關注過學校的論壇了?”寧澤記得那個時候南方是女生當中算得上是最獨特的一個,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很少社交,也很少玩社交軟件,更別說是關注論壇了。尤其,還是關注跟他有關的事情。
“哦……那個時候我室友們瘋狂迷戀你,經常在論壇上面看別人發的關於你的帖子。我那個時候不小心聽到的。”南方淡淡開口,說得時候其實有點心虛。
因爲她那個時候實際上是會登上論壇去看關於寧澤的帖子的,倒不是因爲關注他,只是無聊的時候很好奇在別人眼中,寧澤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南方對寧澤的感覺就是,覺得這個人很煩,很囉嗦,也很糾纏不清。所以她想要知道別人是怎麼看待他的。寧澤聽出了南方話語裡面的掩飾,也猜到了她以前會去看關於他的帖子,但是他卻沒有說破。要是換做之前的話他肯定會欣喜地調侃兩句,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了。
南方放下了報紙,走到了寧澤的面前附身去看他:“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我沒空。”
南方又更加附身了一點,爲了看到寧澤的眼睛,她都已經快把臉貼到辦公桌上面了。
“我請你吃你最喜歡的那家日料。”
“沒興趣。”
“我請你吃陽澄湖大閘蟹,這個季節螃蟹最好吃了!”
“沒胃口。”
“那你想吃什麼,你說。”南方這樣附著身子說話特別累,而且她還懷著孩子,這樣彎下身來的時候腰際特別酸。
“晚飯我會跟林之紆一起吃。”寧澤的聲音顯得很靜默,他擡起頭來,對視上了南方的眼睛,南方這個時候才終於不用彎下腰來了,她直起了身子,聽到林之紆這個名字的時候面色變得不是很好看了。
南方顯得有點委屈,也有點不快。她原本就不是很逆來順受的性子,從小到大被靳北城寵慣了讓她的性子也變得偶爾會驕縱一回。
“爲什麼不跟我吃?”南方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微慍。
寧澤將手中的鋼筆扔到了一旁:“因爲我們要商量結婚的事宜。”他起身,從椅子上面拿起了西裝外套隨意地套在了身上。
“能不能不要跟林之紆結婚……”南方低聲問出口,看著寧澤準備走出門去的時候連忙想要跟上去。
寧澤停下了腳步,別過頭來看向南方:“靳大小姐,這句話你之前已經問過我不下兩遍了。”
“因爲我在等不一樣的答案。”南方認真地仰頭看著寧澤,“寧澤,你真的確定……林之紆她愛你嗎?”
南方的心略微有些緊縮,因爲剛纔在樓下聽到了前臺小姐說的話,她的心底瞬間對林之紆有了很深的芥蒂。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南方總覺得,如果前臺小姐說的話是真的話,那麼林之紆想要嫁給寧澤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一定。
有的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比偵探的“嗅覺”還要靈敏。
“她愛不愛我有什麼關係?當初你不愛我,我們不是照樣結過婚?”寧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頹唐的味道,他斜視南方,眼底深邃,看不出裡面到底藏著什麼。
南方被寧澤說的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看起來仍舊雲淡風輕。
“但是現在我愛你了,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寧澤每一次聽到南方說這樣服軟的話的時候,心底都會有些心軟,但是他的面上卻比磐石還要堅定,給南方的感覺,就好像是他漠不關心她的一切一樣。
他伸手扣了一下袖釦,俊逸的眉心緊緊地皺著,好像是在思索著深沉的事情:“現在跟著我沒什麼好處。”
南方一時之間有些沒有明白寧澤話裡面的意思,疑惑地仰頭看著他。
寧澤看到南方並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也不想繼續自己心底所想的那個話題了。其實,他是在思考如何將南方推地遠一點。
現在寧氏深陷財務危機當中,資金週轉不靈,他將能夠抵押的固定資產全部都抵押了出去。如果在短時間內資金鍊再出什麼問題的話,寧氏很可能就會宣告破產。
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寧澤是絕對不會讓南方靠近他的。
他是那麼驕傲的人,從小到大都是衆星捧月地長大的,幾乎都沒有接觸過失敗。而這一次失敗,很可能讓他摔地粉身碎骨……他就是太驕傲了,所以不會跟南方說這些事情,因爲事情是因她而起,他不想讓她自責。
她的心理狀況好不容易有點好轉了,不能夠因爲這件事情惡化。
寧澤心底的所思所想南方一點都不知道,他換了一個話題。
“你如果想要結婚的話,現在我不會反對。”寧澤扔出這句話的時候,南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立刻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寧澤,你怎麼了?”南方的眉心又緊緊蹙了三分,她稍微靠近了也一點,“昨天晚上你不是還說不準沈牧靠近我的嗎?怎麼才過了一天就改口了?”
南方是個直性子,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直接開口問了,不會憋在心裡。
昨天晚上寧澤還因爲吃沈牧的醋跟南方鬧彆扭呢,怎麼一轉眼,就讓她去嫁人了?
“我現在沒功夫管你。”寧澤還是沒有說實話,相比較於南方而言,他就是太不誠實了。
驕傲有的時候真的能夠毀掉很多東西。
“我不結婚,我肚子裡面還有孩子呢……”南方低聲喃喃開口,這個孩子的存在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除了南方寧澤還有靳北城之外,並無人知曉了。南方故意穿著比較寬鬆的衣服,不想被別人看出來。
寧澤聽到“孩子”這兩個字的時候,原本故意端著的臉上總算是稍微有了一點波瀾。但是他還是保持著沉默,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南方見狀,猜測他應該還在懷疑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是誰的,於是連忙扯開這個話題。
她心底已經盤算好了,等過幾天孩子就滿四個月了,到時候等她去做了羊水穿刺檢測孩子的DNA再告訴寧澤也不遲。畢竟科學是最值得相信的,
“先不說這個了……你嘴巴上說一點都不在乎我,那爲什麼要打錢到畫廊的賬戶上面,讓沈牧幫我再辦一次畫展?”南方忍不住問了,她原本想要趁著寧澤心情還不錯的時候問他的,畢竟這還是一件挺溫馨浪漫的事情,能夠有一個人一直記掛著你,多幸福。
但是依照今天的情形來看,南方憋不住了,也不可能溫馨浪漫起來了。
寧澤並不想要回答南方,聞言之後直接闊步走出了辦公室,南方匆忙跟了上去。
他一邊闊步朝著電梯走著一邊開口:“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打錢給沈牧。”
“你能不能不要裝了?我知道肯定是你的,畫廊的工作人員把你說的話轉達給了我,那個口氣我一聽就知道是你。”南方咬了咬下脣,跟著寧澤走到了電梯口。
這個時候電梯口還有一些下班了的職員在等電梯,看到寧澤的時候都齊刷刷地開口:“寧總好。”
寧澤只是朝他們淡淡點了點頭。
這裡人那麼多,南方也不好意思大聲說了,只能夠稍微靠近了寧澤一點,低聲說道:“就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是你。一直以來都只有我哥和你纔會對我這麼好……以前大學的時候我的畫賣不出去,你知道之後冒充畫商幫我都買了,對不對?”
其實當年很多事情南方都知道,只是她都當做不知道而已。
寧澤聽到南方說後半句話的時候,放在身側的手稍微緊握了一些,臉也沉了下來。以前他爲了南方做的事情太多,他自己都有些記不得了。
時間過了這麼久,也虧得她還記得……
南方見寧澤不理會她,於是便趁著現在人多的時候,伸手一把牽住了寧澤的手,緊緊地扣住了寧澤的十指,不肯鬆開。
她是抓住了機會才這樣做的,她知道寧澤傲嬌的很,在這麼多人面前肯定是不會推開她的。果不其然,寧澤只是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南方朝著寧澤笑了一下,近乎於是做了一個鬼臉。
南方的手緊緊地抓著寧澤的手,兩個人觸碰的皮膚之間幾乎都要有汗出來了,但是南方還是像惡作劇一般不肯鬆開。
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南方“拖”著寧澤一起走了進去,因爲走進來的職員很多,電梯裡面有點擁擠。南方下意識地伸出另外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這是她從懷寧寧的時候得來的經驗,也算是懷孕的時候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在人潮擁擠的時候用來保護孩子用的。
寧澤的目光落在了她撫上小腹的手上面,此時從電梯外面又走進來了幾個人,南方跟寧澤又被擠進去了一點,下一秒寧澤幾乎是出於習慣性一般,用另外一隻手擋在了南方的面前,以保護的姿態護住了她,不讓身旁的人無意間傷害到她。
南方被人狠狠擠了一下,她自己還沒說什麼呢,寧澤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把那個一不小心擠了南方的小職員給嚇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個小職員是女生,看上去年紀不大,當對視上寧澤冷漠陰鷙的眼神的時候,真的是嚇得腿軟了。
南方見小女孩被寧澤嚇到了,連忙笑著開口:“沒事的。”
她心底嘀咕,寧澤竟然對女孩這麼兇……不過南方細細想了一下,寧澤好像對每個女生都是這麼兇的,以前唸書的時候有女人給他情書,他知情的一般都會直接拒絕,說自己喜歡的是靳南方。而不知情的一般就會直接扔進垃圾桶裡,連看都不看。對於那些經常送情書送禮物的頑固分子,寧澤就會“不客氣”了,南方聽到過一次,寧澤對一個喜歡她很久的女生說她打擾到了他的私生活……
那麼兇的話南方從來沒有聽寧澤對自己說過。
這麼想來,好像寧澤也只是對她比較溫柔而已。
南方這麼想著,心情瞬間覺得好了很多。握著寧澤的手都稍微緊了一點。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那個女生連忙走了出去,南方和寧澤被落到了最後。
“你剛纔是在保護我嗎?”南方一走出電梯就笑著問寧澤,不肯鬆手。
寧澤懶得回覆南方,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你再不鬆開,我就要骨折了。到時候醫藥費你賠?”
南方給了寧澤一記白眼,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此時他們是站在公司一樓的門口,自動感應門一打開,外面的秋風灌了進來,南方一下子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爲什麼穿這麼少?”寧澤看到南方身上穿著的薄襯衫的時候,有些不悅地問道。
“唔,早上從家裡出門的時候覺得不是很冷,就穿少了點。”南方擦了擦鼻子,鼻子被擦得通紅。
“都幾歲的人了,連自己都管不好怎麼管兒子?”
南方自己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一邊擦著鼻子一邊靜靜挨著罵。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寧澤穿的上衣上面。
她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怎麼覺得這件衣服有點眼熟呢……
她稍微靠近了寧澤一點,一直盯著寧澤身上的衣服看,恍然間想起來了,這件衣服不是她當初在商場買下來準備送給寧澤的那一件嗎?!
寧澤可不管她是不是在看著他的衣服,轉身就想要出公司的大門,南方回過神來的時候連忙追了上去。她好像知道了點什麼。
“寧澤,你身上穿的毛衣是剛買的嗎?”南方故意這麼說道,雖然她今天心情不佳,但是她還是想要撩一下寧澤。
寧澤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走向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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