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同母一胎生,富貴榮華天註定;它日如能重相逢,飛黃騰達振家聲。打虎還是親兄弟,上陣全靠岳家軍;生離死別一念間,精忠報國後人敬。
話說岳和知道兩個兒子將來大有作爲,心中高興。只是小兒子嶽騰要離開父母,他又有點難捨難分。
“夫人,孩子太小,不如過些日子再作打算,你看如何?””嶽和問道。
“好吧!你自己看著辦。”嶽夫人確實也有點於心不忍,他只好依了丈夫。
嶽和每天做工回來,總是第一個抱著嶽騰,他看著嶽騰可愛的小臉蛋,樂得合不攏嘴。
轉眼過了四個月,那個老和尚又來了,他看到嶽騰還在岳家養(yǎng)著,唉聲嘆氣。
嶽和不解,好奇的問道:“大師,爲何唉聲嘆氣?”
老和尚看了一眼嶽和,說道:“施主,你太糊塗了,當初,我是怎麼對你們說的?嶽騰煞氣尚未洗滌,你們把他留在身邊實在是害人害己。施主,恕老衲直言,你把他留在身邊五個月,至少會減少你二十五年的陽壽。而這個嬰兒本身也會減少二十五年陽壽,加起來一共是五十年。如果再這樣下去,每過一個月,就會減少十年的陽壽,你說這樣劃得來嗎?”
嶽和聽了心裡誠惶誠恐,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施主,話說到這裡,何去何從,你自己拿主意吧!老衲告辭。”老和尚說罷,揚長而去。
“夫人,鵬展這孩子怎麼辦?”望著老和尚離去的背影嶽和焦急的問道。
“還是依大師所言,越快越好。”嶽夫人說道。
“這孩子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爲了他們兄弟倆日後見面能夠相認,我想在他們兄弟倆身上做個記號,你看如何?”嶽和徵詢的問道。
“這樣也好,那就刺幾個字,只要日後把這幾個字告訴飛兒,也就不難找到他的弟弟。”
“刺幾個什麼字好呢?聽老和尚說,岳飛嶽騰兄弟倆日後必定飛黃騰達,光耀門楣,不如就刺‘飛黃騰達’這四個字。”嶽和說道。
“這四個字雖然好,不過顯得有點俗氣,好像有貪慕虛榮的意思。不妥,還是改一改。”嶽夫人提議。
“改什麼好呢?如果日後他們真的能夠出將入相,那就要他們保家衛(wèi)國,抗擊金兵。那就刺‘保家衛(wèi)國’妥當。”嶽和說道。
“還是不妥,男兒報效國家,應該盡忠,報效父母應該盡孝。不如就刺‘精忠報國’這四個字。”嶽夫人想了想說道。
“好!就刺‘精忠報國’這四個字,有氣魄。”嶽和高興得連連叫好。
秋天的晚上,顯得格外的沉寂,一輪明月高掛在昊天,星河燦爛。嶽和在如豆的油燈下,給兩個兒子在背上刺青。那‘嗚哇嗚哇’的嬰兒啼哭聲震盪著寧靜的夜晚。他首先在岳飛的背上刺了‘精忠報國’四個字,接著又在嶽騰的背上刺上了‘精忠報國’四個字。兄弟倆的刺青一模一樣。
“好了,終於完成了一項任務。”嶽和長吁了一口氣。
“夫人,我們把騰兒放在河裡豈不淹死,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纔好。”嶽和提議道。
“騰兒實在太可憐了,不如把他放進木盆裡順水而下,無論飄到哪裡,但願他吉人天相。”嶽夫人悽然說道。
“夫人所言極是,我這就去辦。”嶽和說罷在屋裡找了一個結實的木盆,把嶽騰放進木盆,用棉衣墊好,然後用麻繩捆綁好。
“夫人,這樣總可以了吧!既安全,又紮實。”嶽和對自己的準備工作感到非常滿意。
“騰兒——就要-——離開我們,他——還小,我——不放心,我陪你——一塊兒去,我要——親自——送騰兒一程。”嶽夫人哽咽道。
“好吧!我們帶著飛兒一起去。”嶽和說罷,抱起了木盆往河邊走去。
月光皎潔,夜深人靜。
夫妻倆帶著倆個兒子步履沉重的向河邊走去。
月光下的影子緩緩移動,一直移到了村旁的小河邊。
河水緩緩地流淌,月光照在河面,波光粼粼。星星在小河裡眨巴著眼睛,就像嬰兒的眼睛在閃爍。
嶽和心情沉重的來到河邊,他把木盆放到河裡,狠下心用力一推,木盆緩緩地飄到了河中央。
嶽騰在木盆裡並沒有哭泣,只是嶽夫人心裡難過得痛哭起來,她追著木盆一直往下游走,嶽和也一路跟了過去。
“夫人,走吧!生死各安天命。騰兒命相硬著,不會有事的。”嶽和安慰道。
嶽夫人停下了腳步目送著嶽騰飄到遠處仍然安然無恙,她的心總算安定了一些。
“騰兒,但願你逢兇化吉,遇難呈祥。”嶽夫人默默禱告。
“夫人,時候不早啦,我們回家吧!”嶽和抱起岳飛拉著夫人的手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河邊。
話說岳騰在木盆裡隨著河水一路順流而下,途徑河邊的一個小村莊,木盆撞在河邊碼頭的石頭上,停了下來。嶽騰正在睡夢裡,突然受到驚嚇,嗚哇嗚哇的大哭起來。這一聲聲的啼哭驚動了離河邊不遠的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姓王,只有一對老夫老妻,身邊沒有一男半女。兩位老人聽到嬰兒的哭聲,趕緊爬起來,提著油燈急匆匆的走到嬰兒正在啼哭的河邊碼頭,一看,乖乖,老天居然給他們老倆口送來了一個小天使。王老頭摸了摸,嘿!還是個帶吧的,真是太好了!
“老伴,是個小男孩,我們夫妻日後有盼頭了。”王老頭笑嘻嘻的說道。
“難道真是老天開眼?昨晚上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隻大鵬飛到了我家屋樑上盤旋,沒想到,夢想成真了。”王大娘臉上樂開了花。
“這不是一隻大鵬那麼簡單,這是老天賜給我們夫妻的一個活寶。”王老頭補充道。
“事不宜遲,趕緊抱回去,這孩子在水裡也不知漂流了多久,怪可憐的。”王大娘說道。
王老頭抱起嬰兒,風風火火的趕回家,燈光下,嬰兒衝著王老頭夫妻直笑,笑得非常甜蜜。老夫妻圍著嬰兒看了又看,越看越愛喜歡。老倌抱了老伴抱,老伴抱了老倌抱。夫妻倆抱著搖著走著,小嶽騰在懷抱裡笑得特別開心。
“老倌,給孩子起個名字吧!”老伴說道。
“就叫天賜,王天賜。多響亮的名字。希望他日後有一番大作爲,也不枉我們夫妻倆一番苦心。”王老頭說道。
“但願如此,希望老天眷顧我們,也眷顧孩子。”老伴默默禱告。
王老頭把手觸摸到嶽騰的背上,嶽騰突然啼哭起來。
“究竟怎麼回事?難道這孩子背上長瘡了?”老伴問道。
“我也弄不明白,爲什麼一摸到背上就哭。要不,打開看看?”老倌徵詢道。
“看看也好,免得日後吃虧上當。”老伴表示同意。
王老頭小心翼翼的把嬰兒的衣服脫下,油燈下仔細的看了一下嬰兒的脊背,上面居然刻著‘精忠報國’四個字,血跡尚未乾。
“究竟是誰家的兒子?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忠良之後?”王老頭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