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垂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他的目光里甚至沒有譏誚,只有一種冰冷的平靜。
那種平靜仿佛上位者在看著跳梁小丑,又似在看著一具尸體,讓輝夜姬莫名地毛骨悚然,原本那些更惡毒的話語竟硬生生地讓她吞了回去。
金曜桃花眼底卻閃過森冷暴怒的目光,他卻忽然抬起足尖,輕輕地在她的肩膀上一踢:“誰允許你這賤人靠近主上和侮辱小魚小姐!”
他的動作雖然看似輕巧,卻幾乎在瞬間就聽到輝夜姬的肩膀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咔嚓”骨頭折斷聲。
輝夜姬瞬間痛得尖叫了起來,臉色慘白地扶著自己的肩膀跌倒在地:“啊——啊——!”
她的鎖骨依然被金曜一腳踢斷。
輝夜姬跌倒在地,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劇痛似乎刺激了她的神智,她隨后顫抖著、獰笑著吐出惡毒的話語:“你……你……你們殺了我……飛羽姬也是個不貞的女人,這是事實!”
琴笙淡淡地看了眼土曜,似根本懶得理會地上的女人,只捧著奶露慢條斯理地用著。
土曜微微頷首,隨后笑容親切地蹲了下來,溫柔地扶起輝夜姬,惋惜地道:“金曜,你也真是太粗魯了,這么美麗的女人,可是萬里挑一,比那所謂的武林第一美人都要迷人,怎么和火曜一樣,不知道憐香惜玉呢?”
說著他抬手仔細地替輝夜姬將發(fā)絲撥到耳后,端詳著她的臉,親切地笑道:“不要去理會那些粗魯?shù)募一铩!?
輝夜姬劇痛之中,幾乎沒了什么理智,這時候土曜的溫柔簡直如同救命的稻草一般,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讓她下意識地就偎進了他的懷里,如受驚的鹿一般,恐懼地發(fā)抖著,淚如雨下。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自己此時的模樣,雖然面皮依然美麗,但是的痛苦早已扭曲了她的面容,哪里還有之前那個高傲神秘,艷冠群芳的琉島島主輝夜姬的模樣。
如今的她不過是一個驚慌失措,滿心恐懼的婦人罷了。
而火曜和金曜看著輝夜姬靠在土曜的懷里,露出那種近乎放松的表情來,他們眼底不約而同閃過憐憫又譏誚的目光。
居然會相信土曜那種人的溫柔與親切,嘖……這個家伙明明就是曜司里除了主上外,最可怕的家伙。
“讓我看看,美人。”土曜溫柔地捧起了她的臉,垂眸看著她的眼睛,親切地道:“你的眼睛可真美麗啊,輝夜姬,是東瀛傳說里的那個美麗的月宮公主么?”
輝夜姬對上土曜親切溫柔的彎彎眼眸,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頷首:“嗯……這是父親給我娶的名字。”
土曜的表情更溫柔了,在她耳邊幽幽地含笑問:“嗯,那么美麗的殿下,你能告訴我,宮少宸,宮家少主與你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么?”
輝夜姬在土曜溫柔的聲音與憐惜的表情里,似乎神情越來越放松,對方的聲音宛如一泓溫泉,讓她浸潤在里面,渾身舒爽,連手指和咽喉的痛苦都淡了許多。
聽到了“宮少宸”三個字,她臉上的肌肉微微一顫,唇角緊抿,浮現(xiàn)出一種歡喜又痛苦的表情來:“他……是……是我的……主子……是少主,不可以違逆。”
眾人對這個答案,心中都有些異樣。
土曜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詭涼,又繼續(xù)含笑問:“殿下,您中意宮少主是么,你們什么時候開始接觸的呢?”
輝夜姬身形一顫,臉上浮現(xiàn)出羞赧來,迷迷糊糊地低低輕笑:“在我十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少主開始,第一次接受他的命令開始……就一直想著我終有一日會嫁給那樣高貴的少年,只有他才配得上我……這是在我知道自己身世的痛苦時光,一直支持著我的信念呀。”
輝夜姬仿佛陷入了過去的甘美回憶里,喃喃自語起來。
但她的話語卻令眾人瞬間一震,金曜桃花目里寒光一閃,上前一步就要開口,卻見琴笙忽然抬起手擋了一擋他要說的話。
琴笙神色淡然地搖了搖頭,金曜目光銳利地看了眼輝夜姬,又退回了琴笙的身邊。
隨后琴笙看向土曜,幽幽的琥珀眸微涼。
土曜會意,便又繼續(xù)在輝夜姬耳邊溫柔地問:“輝夜姬殿下,您是琉島島主唯一的女兒,出身高貴,是琉島的公主,你又如何會配不上他呢?”
“不……我不是父親的……不是……父親的女兒……。”輝夜姬下意識地說了這一句話之后,整個人仿佛忽然又陷入了一種極為痛苦的情緒里,她伸出雙手試圖抱住自己的頭。
但她光禿禿的手掌忽然碰到了頭,痛得她梭然渾身一顫,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啊……我的手……我的手……痛……好痛……好痛啊!”
隨后,她便開始掙扎了起來,劇痛令她仿佛從土曜的魔障里清醒了過來,她神色痛苦地恨恨地看向土曜:“你……你……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休想從我嘴里套……套出話來!”
土曜彎了彎眸子,忽然指尖一彈,一根極為細長的、幾乎只有頭發(fā)絲的細針就從他指尖彈了出來,他一手點住了輝夜姬的啞穴和麻穴,令她動彈不得。
“殿下為什么要生氣呢,生氣會讓您變得不那么美麗,多可惜?”土曜親切地微笑著,一手挑起她的臉孔,嘖嘖地惋惜著。
但指尖那長得可怕的細長金針在輝夜姬驚恐的目光下,一點點地從她的太陽穴殘忍地扎了進去。
隨著土曜指尖的細長的金針扎得越來越深,輝夜姬的表情呈現(xiàn)出一種扭曲又詭異的變化。
“嗚嗚嗚——。”輝夜姬渾身顫抖了起來,臉部的肌肉開始抽搐起來,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兩只眼珠子也呈現(xiàn)出一種向不同方向轉(zhuǎn)的詭譎的,幾乎不是活人能轉(zhuǎn)動出的弧度,看著極為恐怖。
土曜親切俊秀的臉孔上卻依然呈現(xiàn)出一種興致盎然的樣子,他認真又仔細地轉(zhuǎn)動著自己手里的細針,幾乎讓人以為他要將那針直接扎穿了輝夜姬的整個腦袋。
直到只剩下一截針柄露在外頭,土曜方才停下來繼續(xù)送針的手,微笑著抬手在輝夜姬面前晃動了一下,聲音低沉溫柔,蠱惑人心:“輝夜姬殿下,你不是琉島島主的女兒,您又是誰呢?”
輝夜姬臉上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木然,只是詭異地扭歪著腦袋,姿態(tài)看起來頗像某種幾乎要被折斷了脖子的人偶,聲音微弱卻極為乖巧地道:“父親原本的女兒早在島主夫人生產(chǎn)時隨著島主夫人一起死了,我是被提前送到島上來,穆先生殺了島主夫人和她的女兒后,用我在產(chǎn)房里頂替了死去了的那個女孩兒,作為父親的女兒被養(yǎng)大的。”
琴笙品著奶露的玉骨手一頓,隨后微微瞇起了眸子,若有所思。
土曜看了眼琴笙,繼續(xù)笑咪咪地問:“穆先生和你聽從誰的指揮,宮少宸么?”
輝夜姬木然地道:“我聽從少主的指揮。”
土曜又問:“宮少宸是什么背景,他到底是什么人?”
輝夜姬木然地道:“少主是……皇子,未來要統(tǒng)治天下的人。”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齊齊互看了一眼。
只琴笙幽暗的眸子梭然一冷,手中的杯子梭然被他擱下,瓷器發(fā)出清脆的“叮”地一聲冷響。
土曜看向琴笙,遲疑了片刻,又問輝夜姬:“宮少宸如今藏在哪里?”
輝夜姬道:“我……不知道……也許在山壁的洞穴里?”
“再問。”一直沒有說話的琴笙,忽然冷然地開口。
土曜頷首,隨后抬手又輕輕地轉(zhuǎn)動了下插在輝夜姬腦子里的細針,聲音愈發(fā)地深沉詭涼:“宮少宸藏在哪里?”
輝夜姬瞬間身子一抽,痛苦地扭動著頭顱,幾乎都能聽到她骨頭扭動時發(fā)出的詭異咔咔聲,她眼角緩緩地流淌下一行血珠子來,卻還是嘶啞地尖叫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土曜見狀,看向琴笙:“主上,她應(yīng)該沒有說謊。”
見琴笙點了頭,他又遲疑了一會,還是收斂了笑意,謹慎地問:“主上還需要問什么?”
琴笙淡漠地道:“不必了。”
金曜一愣,桃花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隨后他和火曜、土曜互看一眼,他恭謹?shù)氐溃骸爸魃希遗c火曜可需要回避?”
他們在這里,只怕主上有些話不好開口。
話音未落,他便看見了琴笙冰冷的表情,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坐在上首的人會瞬間化為萬千冰冷的飛雪利刃射向周圍的所有人讓人顫栗。
金曜僵了將,甚至不自覺地微微一顫,幾乎本能地想要做出閃避的動作,但是他還是強行控制住自己,沒有移動,承受著那種來自琴笙身上如有實質(zhì)的暴烈寒意。
琴笙卻忽然垂下眸子,薄唇微翹,輕聲道:“你們可知道,若非宮少宸有心利用她設(shè)下獵殺本尊的陷阱,本尊很可能會失去她了。”
他微闔上的長長的睫羽卻掩去其中的暗晦流光,掩去眸中靜海深處,那黑暗的毀天滅地的陰戾猩紅……
他看著杯子里剩下的瑩白牛乳。
他出過海,知道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
而差一點,他就要失去了那一尾魚兒。
觸碰不到她溫暖滑膩的皮膚,纖細的腰肢,柔軟的黑發(fā),明亮的眸子,還有的她溫暖的懷抱。
“你以為本尊會在乎她經(jīng)歷過什么?”他輕蔑地彎起精致的唇角,低頭看著自己的玉骨手,慢條斯理地微笑:“本尊只在乎,她是不是在我的懷里,沒有人能奪走她。”
那種森冷暴烈到近乎病態(tài)的氣息,讓周圍人噤若寒蟬。
隨后,他轉(zhuǎn)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不要讓本尊聽見任何流言,否則休怪本尊不念你們跟隨多年的情分。”
金曜有些怔然地看著琴笙修白的背影,神情愈發(fā)地復雜,他垂下眸子,仿佛有些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火曜卻忽然出聲:“屬下潛伏許久,雖然不能近小夫人的附近,卻也知道宮少宸應(yīng)該并不能對小夫人做什么,因為他一直在命人找解毒的法子,屬下聽穆先生說那種毒實在太過毒辣。”
他頓了頓,又道:“若是屬下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他在尋找解開小夫人元毒之體的法子。”
若是宮少宸真的的得逞了,又何必再找那些解毒的法子?
修白的身影忽然頓了頓,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轉(zhuǎn)身而去。
直到看不見自家主子,三人這才齊齊松了一口氣。
土曜看著躺在地上輝夜姬,輕笑了一聲:“真是的,因為嫉妒所以不管死活也要陷害小夫人么,看來愛真是一種可怕的刑具。”
火曜看著土曜伸手撫摸輝夜姬的臉,如同愛撫什么愛物一般,忍不住蹙眉:“你又想干什么?”
土曜抬頭笑瞇瞇地看著火曜道:“這等絕色美人可全身都是寶貝,就你這么暴殄天物,光這臉皮子多值錢啊,趁著血肉鮮活的時候,剝下來可以做一張極好的人皮面具,還有她身上的這彈琴多年的筋脈,用來制琴……。”
“得得……你就住嘴罷,自己開心就好,不必和我們分享你的嗜好!”火曜一臉鐵青地擺擺手,轉(zhuǎn)身走掉。
………
“你的元毒之體,只要不破皮就沒有事兒,宮少宸不知道么,他沒有占了你的便宜?”霍二娘早早地看完了審訊輝夜姬的大戲,在琴笙動身前,就趕緊跑了,免得被發(fā)現(xiàn)。
此刻她在楚瑜身邊蹲著擦刀子,看著她一邊擦臉,一邊忍不住問。
楚瑜擦了把臉,淡淡地道:“他不敢冒險,是人,總怕死,何況我要弄破自己的皮,見點血再簡單不過。”
“也是,他要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三爺?”霍二娘感嘆。
------題外話------
抱歉,昨天可能沒有寫清楚,我以為連載這么幾個月了,一直二更求票的時候是寫6點前,大家都知道默認二更求票的時間點是下午6點,所以昨天那章節(jié)一粗心就漏寫了,是我的失誤,被噴,我認了,沒啥好說的啦。
這個月不是我家里小崽兒病就是我家的大豬頭病了,完了就是我病了,又進入了7月集團出貨的生產(chǎn)繁忙期,還卡文,所以二更少,基本上不敢求票,票不如前兩個月,一份努力一份收獲,我知道的。
只是現(xiàn)在就是看著月底了,估計大家百~萬\小!說的可能會有票多一點,求了求。
彌補昨天的的失誤,今我不求票,但今兒會補上二更,兩更一共八千+大家要看得開心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