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窮追不捨中 兩風劍下亡
葬風等人匆匆地奔向夕影城的北門。
晗驤和昀殃奮力地追著。
聞到後面緊促的腳步聲,葬淚猛地回頭一看,神色慌張地道:“二哥,二哥,他們快要追上來了。”
“來了也好!夕影城是我們的,我們憑什麼要逃呢?”葬風咬牙切齒地道。
虛風轉過身來,怒視著即將追來的晗驤和昀殃,道:“你們這些可惡的蟹族人,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見虛風和葬風都停了下來,那沉、那浮、啞風、夕雲、失錦、葬影、犁崎和葬淚也停了下來。然後他們都召喚出了各自的武器。而葬淚則是躲在葬影的身後,悄悄地望著即將追上來的晗驤和昀殃。
“哈哈哈,可憐的魚族人,你們就認命吧!”昀殃狂笑著道。
“認命?哼,還不知道倒下的是誰呢?”葬影揮動著手中凝淚琴,冷笑道。
晗驤也跟著冷笑道:“好,很好!我們就看看究竟是誰倒下!”
說著,晗驤和昀殃也召喚出了冥黃劍,撲向葬影等人。
金系幻術師葬風、木系幻術師虛風、水系幻術師那浮、火系幻術師那沉和土系幻術師啞風,立刻佈下了五行陣。失錦和犁崎雖然幻術低微,但他們也加入了戰鬥。他們分別守侯在東方和西方。而夕雲和葬影也早已撥弄著琴絃守侯在了南方和北方。葬淚,則只有遠遠地站著,因爲她沒有任何幻術。
雖然每個人都用自己最厲害的幻術,但是七十多個回合後,內圍的五行陣終於被晗驤和昀殃攻破了。
誰都沒有想到,昀殃和晗驤在這麼短的時候內,竟然找出了五行陣的弱點——虛風。在這五人中,虛風的幻術最弱。其次,便是葬風了。
結果是,虛風受了重傷,而葬風的胸部也被冥黃劍劃傷了。
在這危急的時刻,葬影和夕雲迅速地閃進內圍,換下了虛風和葬風。就在虛風和葬風退出後,夕雲和葬影利用五行陣的殘缺和那浮、那沉、啞風奮力一擊。然後,所以人都退出了晗驤和昀殃的攻擊範圍內。
犁崎和失錦趁機帶著葬淚向北城門那個方向奔去,然後那浮和那沉扶著虛風,啞風和葬影扶著葬風也一起奔向城門那個方向。而夕雲,則主動要求留下來殿後。
由於虛風受了重傷,葬風也受了傷,再加上葬淚一點兒幻術也沒有,所以他們一路根本就不能以理想的速度走。不過還好,有夕雲在後面擋著。
“公主,請你讓開。”昀殃懇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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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雲撥弄著琴絃,在琴音流淌中警惕著昀殃和晗驤的一舉一動:“不可以!你們不可以殺他們!”
晗驤笑著道:“公主,你還是快回憫耘城吧!聖主,他很想念你。”
“他?會嗎?”
晗驤笑地更加厲害了:“你是聖主的好女兒,聖主當然會想念你的了。”
“哼!別來這一套!如果我跟你們回去的話,你們可不可以放過他們?”夕雲和他們講起了條件。
然而這個條件卻讓昀殃無情地拒絕了,他搖搖頭道:“不可以。公主,我們怎麼可以背叛聖主呢?我想,你也知道背叛聖主的後果是什麼吧!”
“沒關係。只要你們放了他們,我會在阿爹面前爲你們求情的。”
晗驤冷冷地笑了笑:“不用了。如果聖主會聽的話,那他就不會叫我們攻打夕影城了。”
“那你們要怎樣才能放過他們呢?”
晗驤一邊說,一邊一步步向夕雲逼近:“我們不能放過他們。因爲我們沒有聖主那樣的權利。好了,公主,你就被爲他們拖延時間了,他們是逃不掉的。你還是快些讓開吧!”
夕雲揮動著手中殤瀏琴,作出自殺的樣子,道:“慢著!如果你們再敢前進一步的話,我就死在你們面前!如果你們聖主知道我是被你們逼死的話,你們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這……”晗驤看了看昀殃,雙腳僵立在原地。
昀殃看了看夕雲一副認真的樣子,有些害怕了:“好,好,公主,我們不動,我們不動。”
“不動就行了嗎?給我走!”夕雲慢慢地逼近晗驤和昀殃。
晗驤和昀殃見狀,慌忙後退了幾步,然後擔憂地望著夕雲,生怕夕雲死在了他們面前。因爲如果夕雲被他們給逼死了的話,恐怕他們自己也只有陪夕雲的份兒了。在蟹族,沒有人不知道屠月的恐怖。
“你們給我走!走遠點,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夕雲又一步一步地向晗驤和昀殃逼近。
晗驤和昀殃便也只好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夕雲的視線裡。
夕雲見晗驤和昀殃已經離去,心中頓時鬆了口氣。然後,她幻回殤瀏琴,向葬影他們逃走的那個方向追去。
然而,躲在遠處的晗驤和昀殃見夕雲走了,又悄悄地跟了上去。
“虛風,你要挺住啊。”葬風扶著虛風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歇了下來。
虛風有氣無力地道:“二王子,三王子,公主,恐怕我是不行了。那浮,那沉,啞風,犁崎,失錦,你們要好好的保護二王子,三王子和公主。你們順著這條路走,就會到蚌族的冷殉城。你們不用擔心,他們是不會爲難你們的。就算是他們要爲難你們,你們也不用擔心什麼,他們不會是你們的對手的。你們過了冷殉城後,就朝著堙苦城那個方向走。我曾經救過他們的族長,放心吧,他們會好好接待你們的。曾在離開冥淚殿之前,我已經傳了消息給龜族。我想,他們一會接應你們的。”
“虛風,你別死啊,和我們一起去堙苦城吧!”葬淚輕輕地搖動著虛風的腿。
虛風吃力地笑了笑:“公主,以後就要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我會的。虛風,你別離開我們呀!”葬淚哭著說。
虛風再次吃力地笑了笑:“好了,你們快走吧,別管我了。”
說完,虛風安詳地閉上了眼睛。然後葬風等人在虛風的屍體前,揚起片片雪花。聖潔的雪花,草草地掩埋著虛風的屍體。
夕雲追了上來,拜了拜用雪花安葬的虛風,和葬影等人一道向夕影城的北城門奔去。
葬影等人遠遠地望見了城門,心中甚是欣喜。然而,當他們再仔細一瞧時,每個人的臉頓時變得陰沉了下來。
“你們還想走嗎?”晗驤陰陰地笑道。
葬風望瞭望和昀殃站在一起的晗驤,眼睛裡噴射著無限的恨意:“哼,就算是要走,也要先殺了你們爲虛風報仇!”
“哦,那你來啊,有本事你就來啊?”昀殃猛地指著葬風說。
夕雲道:“我不是叫你們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嗎?怎麼你們又來了!”
晗驤低著頭感嘆道:“公主,你是知道的,若是不聽從聖主的命令,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你就別怪我們了,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葬影蹲下身子注視著葬淚那驚恐的雙眸說:“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就要趕盡殺絕嗎?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就要弄得這清泓的幻淚湖裡烏煙瘴氣嗎?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就要挑起聖戰,你殺我,我殺你嗎?難到你們就沒有親人嗎?你們整天只知道殺別人。如果有一天,你們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的親人死在你們面前,而你們又是多麼的無能爲力的時候,你們會知道那一種痛是怎樣的一番滋味?當然,你們是不懂得的。在你們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痛,有的只是麻木不仁的殺戮!”
冷風徐徐。
晗驤打斷了葬影的話,魁梧的身體有些顫抖:“別說了!你以爲我不知道那種痛嗎?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一定會用我自己的生命換我阿爹的命。可惜,當我阿爹死的時候,我卻只能躲在牀下偷偷哭泣!當年,我眼睜睜地看著我阿爹倒在我面前,而我,而我卻是多麼的無能爲力!從那時候,我就發誓,發誓一定要報復!可惜,無論,我怎麼做,我阿爹都不會再回來了。”
說完後,晗驤癱軟在地上,淚流滿面。從他那憂傷無比的神色可以看出,他曾經經受過的那種痛是多麼的痛。
沒想到,一個威風凜凜的幻術師的背後,居然有那麼深沉的痛苦,葬影等人幾乎感動得快要流淚了。
就在這時候,昀殃用低沉的聲音道:“如果當年不是我們的阿爹死在聖戰中,我想我也不會象現在這樣只知道麻木不仁地殺戮,以抑心中的悲痛。當年……”
也就在這時候,葬風一干人中除了葬淚和夕雲,其它人都已經各自召喚出自己的武器,向晗驤和昀殃撲去。當夕雲見葬影等人向晗驤和昀殃二人撲去時,便也立刻召喚出了殤瀏琴,飛身向晗驤和昀殃攻去。
滿以爲這是一個制勝的最佳機會,然而還不到六十個回合,葬影他們就敗了。
晗驤用冥黃劍指著倒在地上的葬影一干人說:“你們以爲,這樣就可以殺死我們,爲你們那些死去的魚族同僚們報仇了嗎?哼,哼哼,哈哈哈!”
“二王子,二王子。”那沉摟著滿身是血的葬風喊道。
熾熱的鮮血帶著魚族本有的清香味,從葬風的胸口流淌出來。葬風一手緊捂著胸口,一手緊握著金雲劍,睜大的雙眼斜瞪著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的晗驤和昀殃,臉上流淌著無比的失望和憂傷。
昀殃低頭凝視著沾滿血跡的冥黃劍,說:“可憐的魚族人,你們就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去陪陪你們那些死去的人吧!”
葬淚站在遠處,呆呆地站在遠處,顯得有些無奈。眼前的一幕幕,是那麼地難以讓她接受。
啞風輕輕地衝著昀殃笑了笑,猛地躍身而起,與此同時,使出了土系幻術中的層沙伏天。頓時,漫天的沙土翻天覆地地向晗驤和昀殃捲去。就在沙土捲起的那一刻,那浮迅速地竄向葬淚,然後抱著葬淚便向城門外奔去。
在晗驤和昀殃準備舞劍抵擋那些漫天卷的沙土的同時,失錦緊跟著那浮的步伐衝出了城門。也就在這一刻,葬影和夕雲撥弄著琴絃護著抱著葬風的啞風一起衝向城門。當葬影和夕雲出城後,啞風又使出了層沙伏天。
層沙伏天的滋味晗驤和昀殃已經嘗試過了,雖然在他們眼裡這算不了什麼,但啞風的突然襲擊卻使這兩個幻術師心裡略有慌意,再加上葬影和夕雲的攻擊。更何況是在那種情況下,啞風的這一招層沙伏天自然是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境界。
在城門消失在背後的那一剎那,夕雲忽然感覺到塵浪已經和晗驤、昀殃兩人會合了。回頭一瞧,只見三個人影成一字形威風凜凜地站在城牆上。她心中暗叫不妙,慌忙催促著葬影等人:“快走,晗驤和昀殃他們追上來了。”
葬影等人頭也不回地向前奔跑著。
出城後不久,葬影從那沉手裡接過了葬風,向虛風所說的那個冷殉城的方向奔去。
終於出了夕影城。夕雲長長地舒了口氣,感覺到在這飄落的雪花裡,纔是真正的開心,真正的自由。可她一想起剛纔塵浪、晗驤和昀殃三人威風凜凜地站在城牆上的那一幕,一看到葬影那身影,她又不覺失落起來。
零落的雪花,飄滿她的長袍。
出城後不久,葬風就死在了葬影的懷裡。葬風死的時候,只說了半句話,是對葬影說的,他說:“對不起,二哥曾經……”
葬影沒有停下來,依然揹著葬風拼命地奔跑著。直到他感到有些疲倦的時候,他才把葬風放下來。
“二哥,二哥。”葬淚搖了搖滿身血跡的葬風,輕輕地喚了喚。
啞風的雙眼空洞無神:“公主,別打擾二王子了,讓他好好地睡把。”
夕雲拉了拉葬淚,而葬淚卻使勁地甩了甩手,企圖從夕雲的手中掙脫,然而儘管她努力地甩著手,卻未能從夕雲的手中掙脫。
葬淚用幽柔的眼神望著夕雲,說:“都是你們那些蟹族人害的!”
夕雲鬆開了葬淚的手,不知該如何說纔是好。
“好了,葬淚,別鬧了,這不關夕雲的事。”葬影抱起葬風,走向路旁的草叢,然後輕輕地將葬風放在地上,再順手扯了些草,草草地掩蓋著葬風的屍體。
那浮,那沉,夕雲,失錦和啞風走進草叢,和葬影一起揚起了片片飛雪,向葬風拜了拜。
正說要走的時候,葬影卻呆立在了原地,緊握著拳頭。
夕雲,那浮,那沉,啞風衝著葬影搖了搖頭,然後,在他們的拉拉扯扯下,葬影才帶著葬淚向冷殉城進發。一路上,除了可以在葬淚的臉上看到幾分喜色,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淌著憂傷,可他們的眼神卻是充滿著無盡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