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慎之渡溪流 玄虛真假否
清澈的溪水汩汩地流淌著,流淌在崎嶇的溪道中,流淌在燦爛的陽光下,流淌在葬影那雙憂郁的眼神中。
在粼光閃爍的溪水中一照,夕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地憔悴。
趁葬影和心刃去找食物之機,夕云、晴昕和葬淚趁機好好地梳洗打扮了一番。看著溪水中靚麗的身影,晴昕仿佛回到了曾經在夕影城的日子里,哪像剛才那副蓬頭垢面的樣子,如果走在夕影城的大街上,一定沒有人能認出她就是玄邪之女晴昕來。
夕云看著溪水中自己那影子,打扮了一番又一番,總覺得不夠滿意。是啊,經過一路如此折騰,在短時間內又怎能輕易恢復從前那種未經風霜時的少女模樣呢?
順著溪流向下,葬影和心刃一路上也沒尋得什么食物,又不能走得太遠,否則她們發生什么危險,怎么辦?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從溪旁的樹上摘下些野果,在確定可以吃后,才帶著那些野果回到葬淚她們所呆的那個地方。
葬影和心刃見到夕云她們的時候,發現她們個個都是紅光煥發精神抖擻,雖然她們的衣衫有些破爛了。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她們已經受到攻擊了,瞧瞧那臉色,怎么在這么一會兒之間變成如此模樣?
“你們是不是用了溪流中的水?”葬影很是緊張地問。
晴昕她們三人同時回答:“是啊。”
葬影驚慌地道:“這,這,萬一屠月在這溪水里下毒,怎么辦?”
心刃俯下身子,仔細地察看了一下溪流,然后站起身來,對葬影說:“如果屠月想置我們于死地,何必要等到這個時候,在你們受重傷的時候,他就應該出手了。看來,他并不急于將我們置于死地,所以葬影你也不用擔心這溪水中會被屠月下毒了。”
夕云見葬影如此擔心自己,忙道:“是啊,影,我在憫耘城的時候,也從來沒聽說過有用毒的幻術,也沒有聽說過有什么毒啊。”
看著夕云毫不在意的樣子,葬影忍不住地問:“夕云,你對你們蟹族了解多少?對憫耘城又了解多少?對你阿爹屠月又了解多少?”
“這……”夕云不知如何作答。因為對于憫耘城里的一切,雖然她自己貴為公主,但對于憫耘城里的一切她所了解的確太少。而她每次問起屠月的時候,屠月也總是避而不答。至于憫耘城里到底隱藏著什么,夕云不知道。但夕云知道,憫耘城里一定隱藏著什么秘密,否則為什么每次向屠月提起的時候,屠月的臉色都會略略地改變呢,雖然屠月每次都用幻術掩飾。
葬淚在葬影的面前作了個鬼臉,一副滿不高興的樣子:“好了好了,三哥,就算是屠月在溪水里下了毒,又有什么辦法呢?反正我們都用溪水梳洗打扮的。再說了,屠月既然要下毒,當然就不準備讓我們可以解毒了,否則他下毒有什么用呢?他不是要將我們置于死地的嗎?又怎會輕易地放過我們呢?至于我們中沒中毒,時間一到自然就知道了不是?而且就算是知道了,還不是一樣不能解?再說了,屠月的幻術那么高深,用得著用下毒這種爛手段來對付我們嗎?”
葬影看了看心刃,又看了看葬淚、夕云和晴昕,不再說什么了。
把野果分給她們吃了之后,他們穿過了溪流。
心刃站在溪邊,望著溪流的下方沉重地道:“按照屠月所說的,我們順著溪流往下走,就會到達念云宮,見到屠月了。”
“夕云,那我們走吧。”葬影拉著夕云的手。
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見到自己的阿爹屠月了,夕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場不得不發生的戰斗,一邊是自己的阿爹屠月,一邊是自己的愛人葬影。雖然屠月給她的印象并不好,但他畢竟是自己的阿爹,現在唯一在世的親人。可是要不殺了屠月的話,葬影他們又將死在屠月的手下,如此且不說,整個幻淚湖也就永遠地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見葬影他們都往溪流的下方走,葬淚一個人落在后面,滿不高興地說:“三哥,我們為什么要按照屠月說的路線走呢?難道我們就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線嗎?”
按照別人指定的路線走,淚,三哥又何嘗不想走自己想走的路線呢?葬影停了下來,轉身對葬淚說:“快了,等我們殺另外屠月,我們就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了。淚,你再忍些時候吧?”
葬淚淚光閃爍:“不,三哥,我忍不了了,我現在就要走我自己想走的路。”
當葬影正要說話的時候,葬淚轉身就向溪流的上方走去。葬影看了看心刃、夕云和晴昕,甚感無奈,只好調頭跟葬淚一起向溪流的上方走。
走自己想要走的路線?我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才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線?心刃暗暗地嘆了口氣。龜族堙苦城曾經那繁榮的景象不時地在腦海中浮現,還有阿爹那慈祥的面容,還有她那嬌媚的笑容……
為什么屠月一直強調要我們走溪流的下方呢?難道說溪流的上方沒有埋伏和陷阱?不可能吧?屠月在溪流的下方設滿了陷阱布滿了埋伏,溪流的上方當然設滿了埋伏和陷阱。但屠月一直強調走溪流的下方,也就是說走上方和下方肯定是有區別的。可到底區別在什么地方呢?晴昕思緒茫茫地跟著葬影他們向溪流的上方走去。
向溪流的上方走了沒多久,燦爛的陽光開始逐漸消隱,清風也開始變得有些寒氣十足了。
深望著天空中恣意舒展的烏云,隱沒在滾滾烏云中太陽,夕云心里一驚:想不到,他還是忍不住要出手了!阿爹啊,你這樣,叫女兒如何能原諒你呢?哎,想什么呢?或許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原諒,甚至是不稀罕!眼看著勝利在望,他又怎么能說放手就放手呢?
哼!故弄個什么玄虛!走溪流的上方和走溪流的下方不都一樣嗎?都要面對死亡的挑戰!反正橫豎都要戰的,早來晚來又有什么區別呢?來吧!屠月!見漫天烏云翻滾,晴昕已經召喚出了離天劍。
見漫天的烏云兇猛地在天空中恣意地翻滾著,葬淚放慢了腳步,慢慢地靠近了葬影。
“葬影,小心點。”心刃召喚出手中的劍走在最前面,向走在最后的葬影提醒著。
陰云滾滾,陰風凜凜。
葬影他們一邊繼續走,一邊高度地警覺著,可直到很長一段時候后,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但,葬影他們不可能就此放松警惕的。自從和那八個使者交手以來,他們因為放松警惕而吃的虧還少嗎?吃了那么多次同樣的虧,他們還會繼續吃虧下去嗎?當然不會!
陰云繼續翻滾,越來越濃越來越沉。
陰風繼續怒吼,越來越狂野越來越刺骨寒心。
葬影他們那破爛的衣衫,在陰風的吹拂下如同空中的陰云一樣地翻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