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學,你將這貨物搬到那邊去。”我的新老板老油條指揮道。
“好。”我按照老油條的指示,將幾張虎皮摞到馬車最高的地方,“尤叔,你看這樣放行嗎?”
老油條黑著臉點了點頭,“下次干活利索點。”
“是。”我將馬車門關好。走到前面坐在車夫旁邊,很快,前面傳來“走咯——”聲音,車夫“駕”一聲,催動馬車跟著前面的車隊走了。
三天前我告別了王涼山、云裳二人,一個人向南方繼續走去。在一個小鎮上遇到了這支商隊,他們剛好要招人,我見自己一個人不太方便上路,跟著商隊起碼能掩人耳目,順便還能搭個順風車,便去應聘。
由于商隊老板“老油條”以刻薄小氣著稱,工錢少干活又多又累,脾氣又差,除了我根本沒有人要去應聘,于是我順利的成了老油條商隊的一員伙計,化名嚴學。
我搖搖晃晃的坐在馬車上,旁邊獨眼的車夫老牛悄聲問我:“阿學,今晚老油條準備帶你去參加錢老大的宴會,他跟你說了嗎?”
“沒有啊,錢老大的宴會?什么宴會?”我問道。
“你居然不知道!”老牛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錢老大是我們商隊行家中的老大,他經常會舉辦一些宴會,邀請一些富翁來參加,同時還會叫上各路商隊帶著自家的寶貝在財主面前獻寶,爭取賣個好價錢。”
哦,原來是拍賣會。沒興趣!
于是我道,“那種地方我們一個下人有什么好去的?”
“當然好啦,可以去看著別人喝好酒、吃好菜、還可以看看那些漂亮**的侍女,當然嘍,那些奇珍異寶看得人眼珠都會掉下來!我真想跟著老油條去見識見識啊!”老牛無比向往的說。
我笑了笑,眼看手勿動,傻子才喜歡,于是我道,“你跟老油條說一說,叫他帶你去嘛。”
“哎,你看我只有一只眼,老油條會帶我去嗎?我們整個商隊就只有你一個人有資格去了。”
老牛說的是實話,老油條為了省錢請的都是老弱病殘,只有我一個四肢健全、面容周整。
果然,到了傍晚,我們來到一個很是繁華的大鎮子,據說叫錢家莊,整個鎮子都是那個錢老大的物業,此人還真是闊得驚人、富得流油!
老油條扔給我一件他的舊衣服道:“阿學你今晚跟我去一個宴會,把這衣服穿上,去到那不要東張西望,丟我的臉。”
“是。”我非常之不情愿的把老油條款式老土、做工極差、洗得已經發白的衣服穿上。然后又強打精神的跟著老油條來到宴會的地點。
這幾天我還是沒有從唐泠死去的悲傷中走出來,雖然我只見過她一面,但每當想起她短暫的一生及遭遇,還是唏噓不矣并且深深自責。
如果我當時出手就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死呢?
但是我當時真的沒想到作為唐泠母親的唐柳會對自己的女兒痛下殺手,而且當時我也中了些許悲酥清風與迷暈散,不一定是唐柳的對手……
我也只能這樣想著安慰自己了。
我捧著老油條準備獻寶的貨物走進客體,廳子很大,上面主位還空著,下面兩邊都坐著些持寶前來、待價而沽的商賈。老油條只是個小商隊的老板,勉強能來參加今晚的宴會,坐得自然靠后,不過后面有后面的好處,就是夠自由,我站在他后面,離門口也不遠了。
好不容易到了戌時,外面鼓樂喧天,伴隨著喜氣洋洋的音樂,主客終于出場了,最早出來的是個笑容可掬的胖子,估計他就是那個所謂的錢老大了,。
只見錢老大正招呼著三男二女入場,我一看,竟然有兩張老面孔,不禁一陣頭疼,世人皆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可我這冤家對頭也太多了點吧,怎么每次出來冒個泡都碰見熟人?
錢老大笑著招呼旁邊一位中年美婦道:“冼夫人,這次是為冼小姐裝置嫁妝,我今天特意把所有的商賈都請來、將最好的寶貝帶來了,等陣你要下足眼力慢慢挑、慢慢選啊。”
冼夫人?莫非就是唐清的輕敵——唐杞?
只見中年美婦對身旁的少女道:“家欣你等一下看中哪些寶貝就跟娘說,娘一定買給你當嫁妝!”
“娘!”少女害羞道,然后又偷偷望了身旁長相英俊的少年一眼,見他抵著頭無甚表情,不禁有些惱了。
很明顯,這么少女就是冼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冼家欣,而那個抑郁寡歡的帥哥就是只喜歡唐泠的唐清了。
冼家欣何嘗不知道唐清被迫與自己結婚的心事?她見本應歡天喜地的唐清竟然在人前還是這樣一副樣子,真是又氣又委屈,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忍著,轉而對身后一個長相嬌艷嫵媚的少年道:
“翠墨哥哥,冷宮主說過我結婚的時候會送我一份大禮,是不是真的?”
“當然,”翠墨指了指身后無精打采的年輕人道,“你看,我們宮主把冷宮的財神爺都叫來了,還會有假?冼小姐你盡管買,有財神爺埋單呢。”
紫筆勉強向冼家母女作了個揖,道:“冼夫人好、冼小姐好。”
然后一副被人當了冤大頭的樣子、腳步不穩的踉蹌了幾步,然后在主客位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我見到翠墨和紫筆這兩個老熟人不禁一陣偷笑,紫筆乃冷宮錢部之主,對金錢之喜愛簡直到了極至,而且最好是只進不出,這次冷亦寒命他拿錢來幫冼家欣埋單,紫筆自然是一百個不情愿的,簡直比捅他一百刀還難受!
錢老大拍了拍手,曬寶大會開始了,因為越坐在下面,商隊的規模越小,所以商品是從下面往上面報的,第三個就是老油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