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暈血真的是件麻煩事,最近這幾個月我暈的次數(shù)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都多,而且都是在藤羅面前暈倒的。
丟臉啊……
意識已經(jīng)恢復,疼痛感也消失了,卻因爲太過丟臉而不敢睜開眼。
我敏銳的感覺告訴我,藤羅那個傢伙,就在這個房間裡。
一定要治好暈血的毛病,在心裡這樣默默的發(fā)過誓,卻仍然不知道睜開眼如何去面對藤羅。
想到那個傢伙挖苦諷刺嘲笑的臉,我在心裡下定決心——乾脆裝睡到晚上好了!
屋內(nèi)一片安靜。
閉著眼……閉著眼……閉著眼……
太安靜了。
我瞇起眼睛偷看,小幅度的轉(zhuǎn)動我的頭,上面,沒有。右邊,沒有。左邊……
藤羅的臉忽然映入眼睛,我忙轉(zhuǎn)過頭閉上了眼睛裝睡,心中大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心臟嘭嘭嘭的跳個不停。
安靜……
閉著眼……閉著眼……閉著眼……
還是安靜……
可是,剛纔,我分明感覺到他的身體強烈的震動了一下。
大著膽子睜開眼睛,轉(zhuǎn)頭去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趴在牀上睡著了。
真是的,害我白白嚇一跳,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嘆了口氣,我側(cè)過身子躺著。
這傢伙睡相還挺可愛的。我想。
總是閃動著誘惑冰冷光芒的眼合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髮絲有些凌亂的散在臉頰上,顯露出一種……有些純潔的稚氣。
真是奇怪……看這傢伙看久了,竟然會覺得……他漂亮的不可思議。
心臟跳得越發(fā)的快。我在亂想些什麼,這傢伙一定是傳說中的狐貍精。
不敢再去看他的臉,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纖長的手指上,這人武功如此高強,手上竟然連個繭子都沒有,雪白嬌嫩的手背,玉石雕刻一般……對了,這傢伙的皮膚也甚好,臉頰是粉粉的嫩白,透著盈盈的水潤。
眼再次定在臉頰,再也挪不開。
好想……咬一口……
事實上,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咬了上去。
咬了一次,因爲太過滑膩沒有咬到,張開嘴再次想咬,卻聽得那人帶著笑意的聲音:“親可以,不許咬!”
我嚇得動作凝固,轉(zhuǎn)動眼珠再去看那人,依然是閉著眼,嘴角卻已經(jīng)翹了起來。
他竟然在裝睡!太丟臉!丟臉丟到如來佛主那裡去了!我只想在地上挖個洞鑽起來!
藤羅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了幾下,然後如蝶翼般擡起,露出一雙秋波流轉(zhuǎn)的眸子,鳳眼很是開心的瞇了起來:“咬什麼,你是狗啊。”
這傢伙說話果然刻薄,想解釋一定是越描越黑,索性心一橫,擡頭道:“我只是想吃豬頭肉而已。”
他笑瞇瞇的把手放在我的臉上,捏住,擰:“小和尚,說句讓我開心的話會死啊。”
“不叫我和尚你會死啊!”我躲過他的手,毫不客氣的反駁,“你這傢伙只有不說話的時候比較討人喜歡。”
“即使你不說話也不討人喜歡。”藤羅伸出手在我額上摸了摸,然後一彈,“這都讓你活下來,命真大。”
我捂著腦門,怒視他。
“如果不是公子輸了大量的內(nèi)力給你,你也沒有這樣大的命。”綠水端著粥,推開門走了進來。
真氣?詫異的望向藤羅,果然發(fā)現(xiàn)他一臉疲憊。
“那個……我……”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本就是容易被人追殺的身份,卻爲我耗費內(nèi)力,萬一這時候有高手偷襲……
“我只是壓下去了毒性,並沒有除根。”藤羅彷彿沒有看見我的內(nèi)疚一般,面無表情地問道,“這是什麼毒,爲什麼會毒發(fā)?”
我哪裡知道爲什麼會毒發(fā),只是那時候看到……腦子裡閃過那些綺麗的畫面,我別過頭去,不再作聲。
藤羅擡高了聲音:“若找不到解藥,你撐不了多久。”
我當然知道,原來從來沒有發(fā)作的如此猛烈過,可是……
“周姑娘。”我悶悶的吐出幾個字。
那人的聲音明顯的冰冷起來:“什麼?”
“周瑛姑娘說有辦法幫我解毒。”我擡起頭,看他,“他要我跟她一起走。”
“……”藤羅愣住,半晌,才吐出幾個字,“那樣也好,至少能活下去。”
“那你呢?”
“啊?”
我坐起來,嚴肅地問:“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公子怎麼可能跟你一起去。”綠水插嘴道,“教中兄弟都在盼著教主回去呢。”
藤羅偏過頭,躲過我的視線:“沒錯,我不能去。”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我胸口悶得發(fā)慌,我重新躺下:“那我也不去,我跟著你走。”
綠水抱著手冷哼一聲:“杜羽,公子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帶你走。”
什麼意思?我奇怪的看著他。
“公子他本來就打算跟你在這裡分手,在驛站已經(jīng)訂好馬車送你去榆中鎮(zhèn),連保鏢都請好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藤羅明明答應我要去榆中鎮(zhèn)……對了,他雖答應我,卻沒有說要隨我一起走。他本來就是堂堂魔教教主,也不可能無止境的陪著我到處轉(zhuǎn)。
終於想通,心裡竟然莫名的覺得一陣陣失落。
“怎麼一臉失望的表情。”藤羅勾起我的下巴,笑著問道,“這麼想跟我一起走?爲什麼?”
爲什麼?我愣住,爲什麼想跟藤羅一起走,是因爲有認識的人很安心,還是因爲他無所不能尋找?guī)煾副容^方便……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畢竟離開教中十年,你若是跟我回去,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還不如你先去醫(yī)毒,”藤羅忽然抵住我的額頭,低聲道,“若是你再來暈上一次,有個什麼萬一,我恐怕就會受不了了。”
“什麼受不了?”他說活的熱氣噴在臉上,引得我輕輕的抖了兩下。
“我不想看見你差點死掉的樣子。”藤羅無奈的指指自己胸口,“這裡,疼得受不了。”
“哈?”這個那個有什麼關(guān)係嗎?
“你這個傻和尚明明又蠢又呆,毫無姿色武功平平說暈就暈連個一技之長都沒有。”藤羅擰眉,“平時看到這樣的傢伙說不定就一刀劈了,現(xiàn)在卻莫名其妙的讓我覺得心疼。”
“我不是和尚!”我怒,“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或許我已經(jīng)明白我在想什麼了,可是你還不明白。”
“什麼明白不明白的!”你這傢伙是在繞口令啊。
“果然是笨和尚……算了,等你毒解了,我再去接你。”藤羅嘴角微揚,自信滿滿,“絕對會讓你明白的。”
“你到底……唔……”
周瑛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比預定時間早一天出現(xiàn),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像是怕我反悔一般,急急的跳上馬車啓程。
不是說兩天以後出發(fā)的嗎。被周瑛拉著問長問短,從來沒有與女兒家如此接近,我尷尬的滿頭大汗。
“總之,公子能來就太好了……咦,公子你的嘴怎麼腫成這樣。”
“被、被驢啃的!”滿臉通紅的回了一句,我在心裡暗罵藤羅一千遍。
我咬你一口還沒有咬到,你倒是咬我咬的開心,似乎和那人作對,我永遠也討不上便宜。
等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要討回來,望著隨著馬車前進不斷後退的樹木,我暗暗的握緊了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
白楊(義正言辭):藤小攻,咬人是不對的!(小和尚點頭ing)
藤羅(指著小和尚):是他先咬我的。
白楊:小受做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
藤羅(鬱悶,沉默,委屈):再說,我那是咬嗎?明明是那麼深情的一個吻,竟然被那個不解風情的傢伙曲解成那樣。
白楊:人家是和尚,純潔的很,你別要求太高。(小和尚:我不是和尚!!)
藤羅:可是和尚還色誘我,在我臉上舔來舔去的。(小和尚:我沒有色誘,不是和尚!!)
白楊:你自己也不是很爽,人家和尚能做到這種地步還不是爲了服務你。(小和尚:明明是你自己沒事找事寫這種劇情,還有我不是和尚!!)
藤羅(樂ing):說的也是……和尚嗎,也不能要求太高,以後慢慢教就好了。(小和尚(寒顫):教什麼……我不是和尚!!)
話說……還有誰記得小和尚的名字是杜羽……反正偶每次都要翻看前面找他的名字-v-|||
(小和尚:我不是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