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三十九、
那兩個黑衣人繞來繞去,最終停在城南角的一件草屋裡。
蒙面人二號扶著藤蘿進了屋,我想要跟進去,卻吃了閉門羹,於是站在院子裡,直直的盯著那門看。
“看什麼看,死不了的。”
背後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我轉身,撲到那人身上:“師父……”
“哎?你怎麼知道是我,我以爲近幾個月已經了瘦很多。”那人摸著下巴說。
“你還敢說!”抓著那人的衣襟,我連聲喊道:“死和尚!說都不說一聲就把人突然扔出去!害我被石頭砸還差點被活埋!”
“廢話,要不是你每日伙食配的不好,沒力氣施展輕功,我早就一手拎著一個飛出去了!”
“可是你每次都把飯吃的精光,吃得多又不練功,胖了怎麼能飛的起來。”
“渾小子,難道我沒有教育過你那是節約糧食嗎?”老和尚道,“跟著藤蘿混久了,怎麼也變得這般牙尖嘴利,連師父也敢頂撞,虧我那麼愛護你。”
“要是真的愛護我,不會說什麼一手一個話來糊弄我,那人一心尋死,你分明就是去陪他送死。”我本來說得理直氣壯,不知道爲什麼,鼻子卻是一酸,“我們師徒一場,若不是藤蘿說你們沒有事,我恐怕挖山也要把你找到,你說死就死,太不仗義了……你明明知道……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
師父輕嘆一聲,柔聲道:“爲師這不還是活的好好的嗎。”
我鮮少聽到他這樣溫柔的語氣,一下子切中要害,眼睛就脹了起來:“師父,我想死你了……擤~~~~~”
“鬆手鬆手,別把什麼鼻涕眼淚往上抹,現在可是我自己洗衣服!”師父嘴角**,把我從他身上扒下,扔開,動作熟練非常,行雲流水。
連惡毒的話都說得這麼順,果然是臭和尚沒錯:“老和尚,久別重逢,你不會說句好聽的話啊。”
那人伸手摘下面罩,靠在一旁的石桌上看我:“什麼好聽的話?”
“說一些乖徒兒你瘦了之類的……”我鬱悶的望他,卻猛然間愣住了。
熟悉到已經不會覺得驚豔的臉上依舊是散漫的表情,卻有烏黑的發自面罩下傾瀉而出,長過肩膀,閃著細膩的光澤,襯的皮膚雪白。
“師父,你的……頭髮?”
師父微微側頭,伸手隨意揪過一縷:“啊,這個啊,身邊沒人打理,不知不覺就長出來了。”
我望著他,心情有些複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才問了一句:“這樣……好嗎?”
“有什麼好不好,形式而已,真正剃掉了也不見得全無煩惱。”
這和尚老是這樣,神神秘秘虛無飄渺,讓人捉摸不透。他不說,我不問也就是了,反正該我知道的總有一天會知道。
“那麼師父,你們是怎樣從洞中出來的?”
“那洞內有機關,山石落到一半就停止了。”說到這裡,師父掃我一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我心中一酸,我能平安的活到現在多不容易啊。
師父從腰間拿出酒壺,搖頭嘆道:“我和你這臭小子還真是孽緣未盡。”
連闖皇宮都帶著酒壺,果然是老和尚的性子,我笑了笑,問:“可是師父,青鋒爲什麼會在俞秋遠手裡?”
師父愣了一下,舉到脣邊的酒壺有些許的停頓:“哦,那個啊,翁易揚那時隨手扔了,可能被他們撿去了吧。”
“扔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寶劍,他就這樣‘隨手’扔了!!!
“那時山石崩塌,胡姬的水晶棺掉了下來,情急之下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又何況一隻小小的劍。”
“可是……”你既然已經明白他心中所想,當初又何苦……
“扔了就是扔了,哪有那麼多廢話。”無塵皺眉,看來耐性已經到頭,我抿了抿嘴,把心中的想法壓了下去,深呼吸一口氣,沉聲問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師父……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分?”
“你的……身份?”老和尚側過頭,很是認真的上下打量著我。
我嚥了一口口水。
“你就是……”
“就是?”
“你就是我的白癡徒弟啊。”
“不是這個,是說我被你撿到之前的身份。”
“既然你能碰上什麼魔教教主,武林盟主,貴妃皇帝的,按照江湖定律,說不定是走失的皇子之類的。”
“和尚,我是很認真地問你……”
老和尚笑道:“那倒怪了,你的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反倒要問我?”
我一時啞口無言,靜靜的看了他半晌,才小聲的說:“我有些……害怕……”
“那又怎樣?世俗凡人,總是會有恐懼之心的。”
我再也說不下去,望了師父發愣,天色微亮,朦朧的晨光爲他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邊,我忽然覺得無塵的笑容有說不出的感覺,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師父……”
“怎麼?”
“師父,你和翁易揚……相處的怎樣?”
無塵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但那絲不自然即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用一貫的輕浮口吻道:“問這個做什麼?”
“師父,你會怕麼?”
無塵抱著酒壺靠在石桌上,偏了頭看我,脣角帶笑,雲淡風輕,眼中卻沒一片平靜,眸子深不見底如同墨色玉石,澈澈的凜冽。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忽然有低沉的男聲響起,“無塵他荒誕不經,六根清淨,這世上本就沒有看得上眼的東西,又怎麼會有怕的東西。”
師父的目光微微轉移,轉頭去看,翁易揚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抱著手臂看著師父,也不知道方纔的對話他聽見了多少。
那兩人眼神相對,一個波瀾不驚,一個陰晴不定,末了,卻見老和尚揚眉笑道:“翁兄這話就說錯了,其實貧僧最害怕的,就是把這條命丟了。”
翁易揚瞪著師父眼中快要冒火,胸口強烈的起伏了幾下,表情漸漸恢復平靜,向我一指:“藤蘿已經醒了,吵著要見你。”
我以爲他們兩人本是舊識,又在在一起相處數月,怎樣也會有些點情誼,可看那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卻像是仇人一樣。
“臭小子,這裡沒你的事,”老和尚一揮手扔過來個藥包,“宮中那些打手揮鞭不見血,傷全在皮下,疼起來能要人命,你把這拿去給他敷了。”
我拿了藥包,又看看他們,轉身進了屋子,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怪異。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更新哦,我想說一下,我可能有的時候寫的順了更新很快,有的時候卡了就好長時間寫不出來
在這次卡了相當長時間再寫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文中某個人的名字……(T^T)
我會寫完的!只不過寫的很慢而已(小聲)
我想因爲我的蝸牛速度看文的各位說不定也有這樣的時候,看了後面的忘了前面的,所以,那個,如果有這樣的……可以先不要管這文,然後說不定過了幾個月以後再看來,會發現已經寫完了……
囧~~我在說什麼啊~~有我這樣的人滅~~~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