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好整以暇攤開雙手,道:“那就沒辦法了,我也幫不到你?!?
他已經(jīng)把老婦人救醒,算是完成了他與剎忽娜之間的交易,至於老婦人的死活,關(guān)他甚麼事?這老婦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流露出來的兇戾之氣,讓他非常不喜,凌越即便是能幫,他也不想幫她,憑什麼?
“你能幫我的……只要你把剛剛吸收能量的那手法訣教給我,就算是幫到我了,你是剎忽娜請來的治癒師吧?請看在剎忽娜的面上,幫我一把,等我突破四階以後,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寶物……功法,材料,法寶,千年藥材,我都給你……”
老婦人掙扎著,探手想去抓凌越的長袍下襬,凌越微微一晃,人已經(jīng)飛到空中。
凌越冷然道:“那是我的不傳之秘,你就別妄想了?!?
老婦人聽了,一跤坐倒在地,她仍然不死心,叫道:“我用魘巫術(shù)與你交換,你要是輔修了魘巫術(shù),以後的修煉速度將會極快,短時間內(nèi),你就能突破到靈嬰境界,怎麼樣……”
凌越眉頭皺起,斷然拒絕道:“我還想多活幾年,再說也沒興趣修煉魘巫術(shù)。你請便吧,我還要治療其他被你傷害的暗靨族人?!?
老婦人緊緊盯著凌越,徹底失望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油鹽不進(jìn)的修士。
失神愣怔了好大一會,老婦人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她慢騰騰的爬起來,掏出一個瓷瓶,吞下一顆黑乎乎的丹藥,緩緩轉(zhuǎn)身,蹣跚著朝禁制場邊走去。
凌越鬆了口氣,老婦人若是再鬧下去,他都準(zhǔn)備呼叫阿狄卜大族司進(jìn)來,讓他們內(nèi)部去處理。突然,凌越覺得有點不對,老婦人走著走著,那氣息越發(fā)不對,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垂死之人的氣息。
只見老婦人的腰背慢慢挺直,一步下去,修爲(wèi)就變成了三階高級,再下一步邁出,居然到了三階高級頂峰,而且她的氣息還在繼續(xù)提升。
老婦人轉(zhuǎn)過身來,明亮的光照下,她臉上的枯黃暗青色消失,難看的陰陽臉不見了,就連橘子皮似的皺紋,都神奇的消失不見,臉龐亮麗如玉,容貌與剎忽娜有幾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比剎忽娜更顯成熟嫵媚。
她身後虛幻著伸出兩對翅膀,只是微微一扇,就出現(xiàn)在凌越對面。
“怎麼樣?咱們現(xiàn)在可以談?wù)劻藛幔俊崩蠇D人……哦,不是,應(yīng)該是變得年輕的女人,她居高臨下看著目瞪口呆的凌越,以嘲弄的口吻,對凌越說道,同時她眼中陡然泛起詭異的藍(lán)光。
凌越只瞬間就回過神來,這女人服用的丹藥激發(fā)了她體內(nèi)的潛力。
他曾經(jīng)上過一次剎忽娜的當(dāng),對於暗靨族的幻術(shù)早有防備,再則,他自己就擁有幻眼術(shù),對付幻術(shù)有些心得,自然不會再上第二次當(dāng),卻也沒有選擇與對方硬碰。
謹(jǐn)守心神,凌越若無其事轉(zhuǎn)頭看向其它地方,搖頭譏笑道:“不怎麼樣,咱們之間沒得談?!?
披風(fēng)微微一動,凌越唰一下在空中退開,他感覺到了這女人非常危險,而且也很陰險,手指一彈,一團(tuán)靈力打在禁制之上,還是讓阿狄卜大族司他們來處理吧。
他犯不著與這女人糾纏拼命,沒好處又很麻煩的事情,他不想幹。
女人驚愕地收了眼中的藍(lán)光,以這種方式破去她的幻術(shù),她還是第一次見識。
年輕女人沉默著,罕見地沒有阻止凌越後面的舉動,她察覺到了一絲極度的危險,從凌越身上若隱若現(xiàn)散出,讓她非常疑惑,怎麼可能呢?她現(xiàn)在是半步四階,妖尊以下還有人能威脅到她?帶著不解,年輕女人微皺眉頭,朝上空看去。
“砰”,禁制場的護(hù)罩突然散去,阿狄卜大族司等人涌了進(jìn)來,看著飛在空中的年輕女人,阿狄卜大族司激動地叫道:“剎沫兒?你恢復(fù)修爲(wèi)了?”
剎忽娜愣在空中,她一時不敢與空中那高雅、美麗得不像話的女人相認(rèn),剎忽娜從來沒想過,嬤嬤還有這麼美的時候,美得讓她不敢相信。
那叫剎沫兒的年輕女子對阿狄卜大族司微一點頭,又看了一眼發(fā)愣的剎忽娜,轉(zhuǎn)向凌越,說道:“小傢伙,你要怎樣,才答應(yīng)與我交換法訣?再不把法訣給我,就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只聽得空中傳來一陣隱隱的滾雷聲,那聲音沉悶得震撼人心。
同時,一股讓人窒息的莫名威壓,剎那間籠罩下來,這方天地一下子安靜沉寂,連風(fēng)聲似乎都靜止了。
阿狄卜大族司的修爲(wèi)和見識超出凌越許多,他只是一聽,一感受,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驚恐地叫道:“剎沫兒,你瘋了,你怎麼敢在這裡引來雷劫……這裡是暗靨族生存的隱居地,你會毀了這裡的……”
凌越臉色微變,這女人好狠毒的心思,這是臨死也要抓幾個墊背的,最特麼噁心的是,他這個救人的倒黴蛋,反倒成了剎沫兒要挾的第一目標(biāo),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剎沫兒根本就不爲(wèi)所動,冷冷地盯著凌越,道:“你跑不掉的,小傢伙,最好是把法訣交出來,否則,等下就來不及了。”
她自信,古源大陸能超出她飛行速度的,還真沒有幾個,包括四階或靈嬰高手。
剎忽娜疑惑地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其他五個還在昏迷的族人,再看看空中的凌越,還有年輕美麗的……嬤嬤,一時不明白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嬤嬤怎麼會和凌越對上了呢?是凌越救了嬤嬤的命啊……剎忽娜徹底糊塗了。
灰波不聲不響飛到凌越身邊,頭上的毛髮炸起,呲牙怒視著對面的剎沫兒,他纔不管誰是誰非,對面的女子敢對凌越不利,他唯有拼命。
凌越冷著臉孔,依舊是搖頭道:“你我之間……沒得商量?!?
他很惱火被剎沫兒這樣威脅,他爲(wèi)人隨和,卻不是隨便被人欺壓的性子。
剎沫兒想用同歸於盡來威脅他,卻是打錯了算盤,凌越魂府內(nèi)的攝魂針輕微顫動著,隨時可以發(fā)起雷霆一擊,他在權(quán)衡,這樣做值不值得,後果似乎有點嚴(yán)重……
凌越強硬的態(tài)度,大大超乎剎沫兒的意料,她沒有想到,凌越居然會不受威脅,要是再拖得一陣,事情就麻煩大了。
天空的滾雷聲越發(fā)密集了,一聲接著一聲,敲擊著所有人的心臟,場外修爲(wèi)稍弱的暗靨族人,臉色慘白,渾身無力地軟著倒下。
奔騰著的烏雲(yún),鑲嵌了一線若隱若現(xiàn)的銀邊,正朝著這個方向,從四面八方瘋狂涌來。
雲(yún)層堆積著,一層壓著一層,緩緩向地面逼近。閃耀著的細(xì)碎銀色閃電,在雲(yún)層之間跳躍,漸漸的,像絲網(wǎng)一般的連接起來,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清晰的看得分明。
天地威壓,在緩緩提升和醞釀,風(fēng),驀然吹來,帶著絲絲瘮人骨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