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一聲似獸非獸的怪叫,響徹整個空間,螺影一閃消失不見。
冰晶粉碎,寒霧彌散,那股絕強的吸力突兀而止,凌越正在與吸力較勁,一個猝不及防,手舞足蹈著朝下方翻滾掉去。
還不待凌越穩住身形,強烈的氣流猛然從上方狂噴而出。
寒霧中夾雜著細碎的冰晶,劈頭蓋臉噴了凌越一個正著,打得凌越身上的烏光暴閃。
呼嘯聲中,凌越加速朝下方掉落去,一時根本控制不住身體,氣得他哇哇大叫,眼睜睜看著下方突然裂開一道漆黑的裂痕,他使勁掙扎著,還是不可避免跌進了裂痕之中。
緊接著,淡藍色光芒一閃,攝魂針跟著飛了進來。
裂痕瞬間合攏,寒霧緩緩散去,四處又恢復成了一灣透明的渦液,平靜無波,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凌越氣得七竅生煙,被一絲遺蛻的靈性如此算計戲弄,他真是沒臉混修真界了。
嚎叫一聲,凌越瘋狂的把靈力灌入披風,止住跌勢,朝剛剛合攏的裂痕撲去,卻撲了一個空,四周漆黑漆黑,他沒有碰到記憶中的裂痕。
無窮無盡的壓力,忽然從上方鋪天蓋地作用到凌越身上。
“哇呦……這是什麼情況……天老,天老快出來啊……”凌越整個人失重了一般,驚叫著,從上空朝下方急速落去。
他陡然發現,他居然提不起靈力,平日裡如同呼吸一般簡單的靈力調動,從他體內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有他的神識和魂識,在裂痕合攏之後,都探查不了。
他一直在吼叫,裂痕合攏後,卻連聲音都聽不到了,還有周圍看不透的黑暗。
凌越一個激靈,知道他的麻煩大了,這處裂痕空間,是徹底的五識封閉之地,連他一直作爲最後手段依賴的魂術修爲,都給徹底封閉。
一路狂抓亂舞,凌越不知在空中翻滾了多少跟頭,也不知掉落了多少距離,他一直在朝下方墜落,凌越心中升起一絲恐懼,不會就這樣給生生摔死吧?
“嘭”,凌越終於落地,腰揹著地,狠狠的摔在碎石堆上,撞出一個人型大坑。
灰塵揚起,寒絲甲在黑暗中烏光閃爍,消去了墜落的大半衝擊力道,即便這樣,凌越也給摔得呲牙咧嘴,眼冒金星,他捂著腰桿幾個翻滾,平趴著攤在地上,慘叫幾聲。
凌越忽然愣住了:“咦,我能感覺到痛疼,哈哈,還好,沒有被完全封閉感識……哎呦,疼死我了……”
他也不管自己聽不聽得到,又嚎著發泄了幾嗓子,才覺著舒服了許多。
休息了很久,爬坐起來,凌越趕緊伸手摸向腰間的儲物袋,可是任他怎麼折騰,也解不開儲物袋的印記,更別說拿出裡面的丹藥物品。
“攝魂針,攝魂針,攝……”凌越有些失態的衝著附近狂喊,他在跌落的瞬間,好像是看到攝魂針跟了進來。
手心微微一涼,凌越小心捏著,仔細摸了摸,隨後心中才安穩不少。
有攝魂針在手,即便是面對著無邊的黑暗,凌越也不至於太過驚慌。天魂子不知在幹什麼?都叫八百遍了,手鐲沒半點反應,凌越懷疑,手鐲不會也給封閉了吧?
“長點,再長點。”凌越捏著攝魂針,叫道。
雖然他看不到攝魂針,卻知道攝魂針能聽到他的話,果然,攝魂針慢慢變長,長到三尺左右,凌越才讓攝魂針停下,笑道:“哈哈,還是你最好啊,關鍵時刻,比天老頭靠譜。”
在地上摸索半響,凌越選了一塊大石頭盤坐下來,把攝魂針橫放在雙腿上,他察覺不到附近的危險,不代表此地就會沒有危險。
那遺蛻的靈性兇神惡煞又不擇手段把他搞進來,絕對不是在和他鬧著玩。
凌越現在只能自救,他必須搞清楚周圍的環境,再想辦法出去,至於好處?還要個屁的好處,先保住小命要緊啊。
運功調息,修魂大羅訣沒有反應,換!
洞藏大德卷也沒有反應,換!幻眼術,仍然沒有反應……把所有的功法法術都換了一個遍,統統沒有反應,凌越束手無策了,在這樣看不見摸不著封閉了五識的鬼地方,如果真來了危險,他根本就察覺不到啊。
不行,得再想想辦法,不能坐以待斃。
凌越努力平息心中的驚慌,絞盡腦汁思索著,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彷徨無措,心中雜念叢生,總覺得附近有危險在向他靠近。
幾次跳起來,凌越抓著攝魂針,朝四處一陣亂捅亂吼,發泄著他心中的惶恐。
右腳一個踩空,凌越失去平衡差點跌倒,他左腳下意識一踢一彈,凌空一個翻身,單腳穩穩站在地上。
凌越一愣,陡然反應過來,他還有靈猿九變,這幾乎成了他本能的身法功夫可以使用啊……另外還有感知,雖然是微弱了點,也是能使用的,若是利用得好,或許能幫他大忙。
這麼一想開之後,凌越迅速冷靜下來。
他緩緩調息片刻,乾脆閉著眼睛,運用自身的感知,向附近慢慢探索著。
首先感知到的是他手中抓著的攝魂針,攝魂針微微散發著寶藍色的光芒,迴應著凌越,那份靈性和親切,讓凌越心中一陣火熱。
直到此時,凌越才驚覺,自從與天魂子結識以來,他似乎是有意無意的在疏遠著攝魂針,而天魂子,也似乎是影響著他,讓他儘量少去使用攝魂針。
再想到天魂子每次都很巧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醒來,凌越悚然而驚。
天魂子是故意的,一步一步讓他產生依賴心理……看來,以前的一些考慮有失偏頗,對於天魂子,還得必須抱以一定的警惕,至於攝魂針,該用還是得用……
撫摸著攝魂針,凌越沉思片刻之後,再次朝外圍感知探索著。
幾天時間過去,凌越憑著接近無垢之體的身體感知,漸漸的能夠感觸、探查附近五丈左右,很神奇的感受,不像是眼睛或神識一般真實看到,卻可以切切實實知道,哪裡是平地,哪裡是坑窪或障礙。
偶爾,他還能感知到空氣中很稀薄的妖氣存在,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靈氣飄過。
等適應了身體感知之後,凌越抓著攝魂針,緩緩地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地上坑坑窪窪,沒有植物,連蟲子都沒有一隻,死地一般,一連走了兩天,凌越除了遇見一些零散殘骨,沒有碰到任何危險,也沒有摸到這處空間的邊緣,這地方似乎巨大無邊。
身處絕對的黑暗和寂靜,時間長了,讓凌越的心情非常煩躁糟糕。
他不停地念叨,甚至罵罵咧咧著,儘管他自己聽不到,他還是這樣發泄著心情,否則,凌越覺得他會瘋掉去。
走著走著,凌越突然停住,側著身子朝四周傾聽了半響,用攝魂針對著一個方向,叫道:“你是誰?躲在那裡想幹嘛?出來!再不出來……休怪老子不客氣!”
前方空空如也,整個黑暗空間,唯有凌越略顯瘋狂的咆哮聲在迴盪。
未知的東西最可怕,凌越被無邊的黑暗和疑似的危險折磨,他到了爆發的邊緣。
等了片刻,凌越手腕一抖,吼道:“去死!”
攝魂針“啾”一聲,在空中一閃,劃過一絲淡藍色的光芒,朝黑暗中某處地方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