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雍摩拳擦掌地跟著去了,留下琴雨溪和滿臉輕鬆的明無息給凌越護法。
用藍炎把淡綠色水滴給徹底凍結隔絕,凌越右手一拂,把藍炎及藍炎裹著的水滴能量化做一道藍光給收了,連同茅一和身上被定住的藍焰和破裂的冰晶,一併收掉。
沒了嚴若火三人壓制,茅一和眼皮顫抖著,在努力掙扎想要醒來。
凌越招呼琴雨溪和明無息一聲,朝後飛退,左手一召,紮在茅一和腦袋上的五行鍼“唰”一下飛起,在空中盤旋著。
“嗷啊……”茅一和振臂暴吼,全身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炸響。
凌越喝道:“茅頭,還不醒來!”揮手丟去一個非攻擊性的靈力版清魂術。
他還有許多疑惑,需要詢問茅一和來解答。
猶如冷水潑臉,暴躁的茅一和陡然一怔,眼中的紅色消退,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凌越,似乎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琴雨溪抱著古琴與明無息退到陣法外面,兩人都有些緊張。
他們沒料到凌越突然把禁制住的茅一和給放了,而嚴若火已經與遠處的楚錦天三人交上了手,大呼小叫,打得正是熱鬧的時候,連任雍都沒在這裡。
先前茅一和爆發出來的實力太恐怖,他們是合五人之力,好不容易纔把茅一和給拿下。
“他們……在幹什麼?”茅一和聲音沙啞難聽,喉嚨像是受到了嚴重損傷,他沒有問關於自身的問題,反而指著遠處打著一團的幾人問道。
“他們切磋著玩……別管他們,你現在感覺怎樣?身體沒問題吧?哦,一賓呢?”凌越盯著茅一和問道。
他故意問起茅一賓,想試試茅一和的反應。
到底是真的恢復了清醒,還是在作僞騙取他的信任。
凌越不可能什麼後手都不留便真的放了茅一和,他在藍炎退出之前,稍稍做了一點手腳,萬一茅一和暴起動手,那對不起了,凌越只能痛下殺手,他已經做得仁至義盡。
“哦,鬧著玩……叫老茅小心點,錦天他們的幻影合擊不可小覷。”茅一和關心了一句,又掃了一眼一直緊張盯著他的琴雨溪和明無息,奇道,“他們怎麼啦?這般看我?”
凌越衝兩人揮了揮手,道:“他們擔心你的傷勢,你再檢查一下,看看有哪裡不舒服?哦,你被野巨人抓了的事情,還記得嗎?”
茅一和的反應非常奇怪,居然提都沒有提起茅一賓,說話也慢吞吞的,像是神識還沒有完全清醒。
“我受傷了嗎?”茅一和似乎這才發現身上的異狀,臉色突變,驚恐地叫道,“快走,你們快走,我要發作了,等下會控制不住自己……走啊!”
最後一聲吼得陣法劇烈波動,連遠處交戰的幾人都看了過來。
楚錦天見茅一和恢復了自由,大喜叫道:“大哥,快過來這邊!過來啊!”
茅一和身軀抖動著,氣息極不穩定,臉孔扭曲,吼道:“錦天,你們走啊,快走……呃。”
凌越連丟了兩個清魂術,使得暴躁的茅一和一愣。
他舉起胳膊揮動並在身上四處打量,疑惑自語:“不對,我記得會發狂的……這是怎麼回事……”
“野巨人在你神識空間下了惡咒,我已經替你解開,你以後都不會再發狂了。”凌越稍稍解釋幾句,心中基本上有了判斷。
茅一和先是驚愕,然後露出驚喜,再感激地衝凌越拱手道謝。
發狂的滋味太痛苦了,他事後能回想起來許多細節。
而這次他卻不知道,他已經發過一次狂了,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凌越一一看在眼中,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再次問道:“茅頭,能說說你是怎麼被野巨人抓住的嗎?”
琴雨溪悄然放下古琴,剛剛她差點就發起了攻擊。
茅一和再次檢查一遍身體,膨脹的身軀緩緩消退,他已經能夠忍受潛力激發之後的極度衰弱導致的痛苦。
他能夠感覺到,存在他腦中好幾年的一種隱匿著的能量,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那種奇怪的能量可以讓他生不如死,如果他敢觸碰的話。
現在好了,淩十八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幫他去掉了心頭大患,他終於不受野巨人的威脅。
茅一和看了一眼那邊又鬥做一團的幾人,滿臉苦澀道:“我與你們分開之後,就在西幕城以北千餘里的地方潛伏了下來……等等,我當年是去幹嘛來著?噫,我怎麼想不起來……見鬼,我去那鬼地方到底是要幹嘛……”
凌越看著滿臉痛苦揪著頭髮的茅一和,心中輕輕一嘆。
茅一和失去了部分記憶,而且是關於他族弟茅一賓的,那個對他非常重要的親人,就這麼從他的記憶中消失了。
這真是世間最殘忍的戲弄!
凌越朝陣法外驚訝不已的兩人分別傳音幾句,琴雨溪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朝打鬥的方向快速飛去。
“你當年潛伏在危險之地,是想等待時機,去營救血戰的其他幾個同伴,黃皋、胡十二他們不是沒有出城而掘地藏身了嗎?”凌越不忍見茅一和如此痛苦,一本正經說道。
“呃……是這樣的嗎?好像是這個緣由。”茅一和有些疑惑,想了片刻,才鬆開雙手,眉頭也放開了,拍拍額頭,笑道,“應該是這樣,嘿嘿,我都差點想不起來了。”
“等了快半年時間,西幕城附近三百里內的毒矛蟻才徹底散去,我見到有好些個守城修士逃了出來,便去西幕城第八區域往東兩百里的範圍搜索,在地下挖了好多洞穴,希望能找到他們……”
茅一和說到這裡,突然打了個寒噤,那表情像是遇到了極爲可怖的事情,臉色變得有些發青。
“我挖出了無數殘缺的白骨,最後挖出好多的毒矛蟻,那些毒矛蟻……它們緊緊地抱成團,像是沉睡了,直到被我挖出,才甦醒過來。我當時是……好奇怪的反應,我居然沒有逃跑。”
“真是奇怪?我幹嘛會突然蠢到用靈嬰火焰去燒它們呢?”
茅一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坑坑窪窪的臉皮緊緊堆擠,捶著額頭痛苦地回想。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爲了血戰戰隊的那幾個凝丹同伴,他應該不至於把自己一再置身險地啊?
他的記憶中沒有了茅一賓,纔不能理解他當時無比憤怒下幹出來的瘋狂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