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楞道:“我,我沒有,不是我做的。”
原是葉詩語回到玄劍山莊後,知曉冠英死了,驚惶之下,愣神許久,直到夜深,才衝出屋室,來到莊門前,王幸樹瞧見問便她:“這麼晚了出去做什麼。”葉詩語卻是理都不理直走離開。巧在嚴平,張淵,陸二公子等人路過,見事蹊蹺,又想她與霍林之間的關係,談聊片刻,便默契的一同跟了過來。
王幸樹道:“姓霍的別再狡辯了,你既已離開玄劍山莊,又爲何現身此地?我看昨夜闖入玄劍山莊殺害我冠師兄的人就是你們吧?”
霍林道:“我……我…”連說了兩個“我”字,不知怎麼解釋,昨夜他確確實實去過冠英的房間,但走時冠英還活著好好的。
朱穎笑道:“王少俠,我和霍大哥不過是飯後閒步至此,怎麼,玄劍山莊死了人,難道還要怪在我們過路人的頭上?”
陸二公子笑道:“呵呵,郡主可真是好雅興啊!你們朱樑皇朝都以覆滅了,您還有此等雅興在這談情說愛,可真是難得啊!”
朱穎神色一肅道:“你說什麼?”
陸二公子續道:“郡主莫要激動,在下也不過是聽葉少莊主歸來時而說,他說這天已經變了,不再是你們朱樑的天下,而是新唐李存勖的天下了。”
朱穎念道:“新唐?”心中竟是一落千丈。
陸二公子道:“對,葉少莊主說,半月之前李存勖大軍攻入開封城,竟在兩日之內屠滅了整個樑室宗親,建立新朝,改國號爲,唐。”
朱穎聽得一怔,神情緊皺,口中念道:“建立新朝,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自相識以來霍林還是頭一次見到她如此神亂無章的樣子,那個一向運籌帷幄,泰然若定讓人感到安心的博王小郡主,此刻竟是一個慌亂無章的小姑娘。。
霍林瞧得心口一酸,不住扶著她那嬌小的身子,說道:“穎兒,你…別這樣。”心裡跟著難受。
張淵冷眉道:“郡主,事已至此,多悲無用,我等並無心與你爲難,但此處離溪雲鎮少說也有一二十里的路程,霍林深夜至此顯示目的不純,我冠師弟的死多半也是他被所殺,今夜若有衝突,還望郡主別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霍林急道:“張大哥,我真的沒有殺冠大哥……”話還未說完,朱穎恍惚的雙眼忽的神聚一視,抓住身旁霍林道:“先離開這裡。”說著,回身便是雙雙一躍。
嚴平,王幸樹等人急躍而追,張淵伸手攔道:“算了,只要有那小郡主護著他,追上也是無濟於事。”衆人抱怨,卻是無奈。
這時,張淵回身又道:“師妹,你怎知他們會在這裡?”
葉詩語呆呆的看著霍林他們跑走的方向,楞道:“我…我就是隨便出來走走。”
……
二人一路飛奔下山,見後無追兵,倒也不是很急,來到拴馬處。
霍林難受道:“冠大哥爲什麼會死?是不是因爲我……他才被人害死的。”
朱穎皺眉道:“這不是你的錯……”還想說“是我讓你去的。”但想此話並不能安慰霍林,便省去,說的不明不白。
霍林道:“那是誰殺了他。”
朱穎心想:“冠英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霍大哥去過他房間後被人殺死了,這應該不是什麼巧合,既是如此,那殺他的殺人目的是什麼?栽贓嫁禍還是另有所瞞?”心中一瞬而思,心想:“難道是……”停想說道:“先回去再說。”
二人奔馳回到了客棧。
霍林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朱穎道:“皇都淪陷,我得先回去一趟。”
霍林道:“那我陪你一同去。”
朱穎想了想,道:“好。”她還真不放心,留下霍林一人,雖說他的功力,當世已無人能夠勝過他,但他的江湖閱歷卻如同孩子一般,似乎是個人靠張嘴,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朱穎早早叫起霍林出發,一路北上,早起晚歇,數日之後,到達杞縣。
這日正午,他二人隨意找了處地方吃飯,見的一隊唐軍士兵大約三十人,正壓制著七名囚犯趕往法場,那七名囚犯雖是披頭散髮,但朱穎卻識出其中一人,那是她爹手下的一個副將,身形魁梧,卻是書生面相,印象比較深刻。
霍林還在悶頭苦吃,二人坐在街道上的小攤前,軍隊經過時,朱穎忽的抓起桌上那筷筒裡的筷子如鏢飛射而出,臨近七八人,有三個被飛射而來的筷子插中死穴,當場死去,其餘的四五個雖然沒有被筷子傷及要處,但卻因筷入身,竟是動彈不得,眼神中充滿驚奇。朱穎跟著飛身一躍,又向那七名囚犯附近的士兵出手。
突來一幕,一觸即發。
那些士兵的頭領,見此一幕,驚心之餘,拔刀力喝:“給我殺。”說著,便向朱穎衝了過去。
霍林呆呆一愣,但見朱穎已躍入人羣廝殺,前兵後援,當即,捧起自己吃了一半的湯麪,雙手丟了出去。
這一丟,自是被認爲同黨,附近三四個被面湯濺身的官兵,持槍揚刀便向他衝去。
霍林見此,一時間竟是有些慌急的向後直退,直到背臨牆壁,刀槍臨近之時,他才本能出手抓住一隻槍頭,這一抓,好似觸動了反應,三合門的四仙交意拳,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當即跨步拉槍直拳,竟是一連貫的打出。
那七名囚犯中有三人識得朱穎,不住驚喜而道:“是小郡主。”其餘四人當即反應,一個撞身,介入混亂的搏殺,不過,他們都被上了枷鎖,腳上也有鐵鏈,實難發揮出實力。
好在朱穎運用了九層的水絕之力,那些士兵與之一觸便是驚慌的保持殺姿不動了,後涌而上的士兵,不小心衝撞到那些已經被水絕之力制服的士兵,皆是驚愣的停下了腳步。
嘈雜的街道,瞬間寧靜的讓人感到怪異。連那七名囚犯,也被接觸的一動不動。
朱穎來到那身材魁梧,面相書生的囚犯身邊,解開了他體內的冰封能力,順帶將剩餘六個一併解除。
七人驚愣之餘,當即跪下謝恩道:“多謝郡主大恩相救,末將願誓死追隨。”七人幾乎是一口同聲,聲勁洪亮,其餘四人雖不認識她,但鬥亂時也知曉了她的身份,又見她頃刻之間,便解決了三十多個士兵,心中欽佩至極。
朱穎沒什麼情緒說道:“起來吧。”將手中順來的枷鎖鐵鏈鑰匙拋給那面向書生的副將,七人同聲道:“是,郡主。”相互開鎖,恢復了自由。
那面相書生的副將喜道:“郡主,您回來真是太好了,王爺他現在就被囚禁在皇都的天牢之中,末將願隨您一同救出王爺,東山再起。”
朱穎聽的心口一動,道:“我爹還沒死?”
那副將道:“是的,李存勖攻入皇都後,本是要將梁氏宗親斬草除根,好在王宗衍那小人還有點道義,保住了王爺和小王爺的性命。”
朱穎聽的心中甚喜,但很快又沉落了下來,心想:“王宗衍肯保住我爹和哥哥性命,怕是想逼我就範嫁個他……。”說道:“你們不是依我計劃伏擊李存勖了嗎?爲何還會被破城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