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出來心裡不痛快,當初魔君叫我給峨嵋下毒,我以爲他想通了,不再爲一個死去的人苦惱,誰知,還是因那該死的裳月?!标幇档某囗蚝鋈桓Z起的怒火變得鮮紅。
“人間有一句詩叫‘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照目前的情形,這話的應用程度可擴至六界?!泵暮烧f了一堆廢話,起碼誅眼是這樣認爲的,“你能說點有建設性的話嗎?”
“可以,就是你服從命令,多餘的牢騷不要再散佈了?!泵暮梢惶趔屛?,朝誅眼拋了個媚眼,扭著水蛇腰,很是風騷地往製藥房走去。
誅眼嗤之以鼻,暗地裡說:“你那麼看得開,怎麼不見你去挑釁天醫,看你能否像今天那般輕描淡寫?!?
兩人不歡而散,各分東西,而在殿內,冷颯召見另一個和媚荷他們同等級別的灰袍人,寬大的斗篷帽遮住那人的臉,只看到一片陰影,見不到他的臉。
冷颯問:“我最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置魔族衆人的感受於不顧?!?
“魔君無須自責,他們自會理解你的用心。”死板的回答,怎能緩解冷颯心裡的憂。
“你呢?你會不會覺得我千辛萬苦登上魔君之位,卻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在嘲弄我以前的不擇手段。”冷颯竟開始相信天理循環?這是笑話嗎?
“屬下不認同,如果沒有魔君,魔族不會有今日的輝煌,誰沒有一點私心,您只是想要一份六界難逃的情?!庇幸恢赫婧谩?
冷颯收起沾了自己血,染了忘川河水的那縷秀髮,抹去低落的情緒,“知道慕翎淵最近的行蹤嗎?”
“他在青丘?!?
他怎麼會去青丘?難道她轉生在那裡?冷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可能性。
說完魔界,再來看看仙道【崎裳】的情況,門中弟子照常生活,並沒有因屠殺事件而過分緊張,加強戒備。
崎樺殿裡,敏芷羅和兩位英俊不凡的男子一起討論:“【羅剎宗盟】顯然是在挑戰仙派權威,不能放任他們。”
其中一個身著藍色華衣的貴公子開口道:“芷羅的殺氣是不是過重了!”
“那是你太不把屠殺事件當回事?!蹦承r候,敏芷羅很看不慣玄罌吊兒郎當的模樣。
“那你怎麼不想想,是你太把屠殺事件放在心上。”又來了,淨和人唱反調。
另一個穿牙白色長袍的男子說:“我遊歷蠻荒的時候,曾見識過【羅剎宗盟】的做事手法,這次算輕的。”
“你們打過交道?”玄罌來勁了。
“沒有,那時形單影隻,不敢硬拼?!边@人謙虛得好沒骨氣,玄罌圍著他打轉,“能和翎淵相交千年的唯一知己,會不敢硬拼,誰相信呀,你撒謊也得找個好的理由?!?
“收起你猥瑣的目光,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的智商不是零。”敏芷羅對他豎起大拇指,這話說得太好了。
“你果然是翎淵的知己,損人從不留情?!毙浾J虧。
“【羅剎宗盟】收復了蠻荒所有門派,已佔據蠻荒,成爲那裡的霸者,而這一切,他們的掌門人不曾露面,單靠兩名護法便成就了今天,如果沒有人間的屠殺,他們可以稱得上是正道傳奇?!痹觞N聽,都覺得陌鈺在誇讚。
蠻荒和中原一直各自爲政,互不干涉,而仙道和妖魔兩族很清楚蠻荒是塊難啃的骨頭,所以,沒人敢輕易招惹,而這個不知從哪冒出的【羅剎宗盟】居然成爲一方霸主,能不讓人欽佩嗎!
只是,方式不對,欽佩就會轉變成敵對,敏芷羅沒有陌鈺那麼想得開,錯了就是錯了,既然是錯便要接受懲罰,“他們屠殺的女子,沒有失去精氣,也沒有被採血,目的還真有點令人猜不透?!?
“他們不會無聊到要殺人解悶吧,怎麼樣也會有共同點?!毙浛偹阏f了句有建設性的話。
“也許這些女子要挾到他們入侵中原的進度,故此,必須要剷除。”好虛誇的猜想,玄罌搖頭,不贊同:“天下女子那麼多,難道他們要全部殺光,你是不是遊歷得太久,想法都變虛了。”
“我倒是認同陌鈺的猜想,這些女子肯定對他們有一定威脅,既沒采血,也沒吸取精氣,定是有非除不可的原因。”敏芷羅。
他們討論得情緒高漲的時候,殿中央的小型荷池出現涌動,水花濺起,形成一面水鏡,鏡中是遠在青丘——慕翎淵的影像,他說:“想必你們知曉了【羅剎宗盟】屠殺凡人一事,他們來了青丘,此次的目標是青丘長公主?!?
“那個不能化出原身的狐女?”敏芷羅記得雪青璃。
“白夜說出她沒有離開過青丘的原因,是因一名閒遊智者的預言,我覺得沒那麼簡單,你們去查查,過去兩百年裡,有什麼人受過青丘先國主特殊禮遇。”原來慕翎淵已在盤算。
“居然還有這麼一出,看來青丘也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聞呀!”玄罌總在不適當的時候說話。
“那些死去的女子有一個共通點,均是陰年或者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白夜向我提出,帶他小皇姑來【崎裳】。”拿出白夜的提議來和這幾位商量,是不是代表他答應了?
陌鈺擡眸,眼神充滿迷茫,“你要帶她來崎裳?”
“可能?!焙芴摕o的答覆,讓人猜不透慕翎淵打什麼算盤。
“難道【羅剎宗盟】在找陰命之女?”敏芷羅這麼一說,點醒另外三人,他們相視一眼,玄罌先說:“陰命之女乃仙界之禍,【羅剎宗盟】總不會是在幫我們吧?”
“還有第二個可能,陰命之女是他們的敵人,一天不除,一天不能安心?!蹦扳曊f出慕翎淵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下棘手了,他們該如何抉擇,是放任【羅剎宗盟】,還是出手阻止,值得研討。
“老天似乎給仙派出了一個超大難題,翎淵,這下夠你頭疼的。”玄罌是在幸災樂禍嗎?他不會忘了自己也是仙派中人吧?
慕翎淵已經習慣玄罌凡事置身事外的語氣,“是否頭疼,取決於你怎樣選擇?!?
“可是一旦選擇錯誤,便沒有回頭路可走。”陌鈺不愧是慕翎淵的知己,一言便說中好友心中的憂慮,也坦言,這個選擇的重要性。
“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你們的同伴,怎麼聽不懂你們倆說的話?!毙浌皇抢鋱鐾酰菜_口,無論場面怎麼熱鬧,都會出現一陣子的鴉雀無聲。
敏芷羅拂袖,以示自己的無奈,“【崎裳】有你,是它最大的敗筆。”
“我從不覺得自己有錦上添花的作用,至於敗筆一詞,我還沒那麼糟糕吧!”玄罌低頭看看自己,怎麼看,都是翩翩公子一名。
“青丘有多少陰曆出生的狐女?”陌鈺。
“兩名,數量甚少,不會造成青丘煩憂,至於白夜的提議,我會慎重考慮?!蹦紧釡Y說完,水鏡褪成一陣水霧,他的影像隨即消失。
“都說青丘狐女美豔動人,如果翎淵帶一個回來,應該是一處移動美景?!毙涀罱觞N那麼‘好色’呢?
“恐怕你要失望了,青丘長公主美則美矣,可沒有狐族的魅惑之姿,要不是事先知曉她的身份,你可能會把她當作凡人來看待?!泵糗屏_第一眼見雪青璃的感覺就是如此,她還以爲慕翎淵找錯人了。
陌鈺沒心思議論這些,仙衣飄飄,人已離去,餘聲繞樑,“你們與其用多餘的精力討論這些虛無,還不如想想怎樣解決上蒼賜給仙道的難題?!?
“你走了,我們還怎麼討論,等等我!”玄罌可不想跟敏芷羅單獨待在一塊,這個只會對慕翎淵笑的女人,十分無趣,所以,二話不說跟陌鈺離開。
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就結束,這三位執事人的脾氣和能力,還真不能用一般人的目光看待,商量了半天,居然能歸零,他們到底是怎麼管理【崎裳門】的?
事發第二日,雪青璃和君瑤在花園裡漫步,烈光乍現,兩人同時舉起手擋了擋刺眼的日光,習慣這烈光後,把手拿開,見到白夜和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從對面廊道走過來。
他們有說有笑,刺激到雪青璃的感官細胞,“小白這個臭小子,才成親多少天,就和倩華攪和在一起,他腦子被門夾了嗎!”
君瑤靜靜地看著,望著,他們笑,她的心在流淚,爲什麼你可以對敵人的女兒笑得這般開懷,而對我如此吝嗇,就算是假笑也不願給我。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雪青璃卻衝了上去,氣勢洶洶地大聲說道:“小白,你最近似乎很閒!這麼早就攜佳人遊園?!?
“長公主?!辟蝗A俯首行禮,雪青璃裝作沒聽見,許久沒開口叫她起來。
“小皇姑找侄兒有事嗎?”某方面,白夜是很縱容這位任性小女孩的,比如:雪青璃給坊文家族臉色看的時候,自己不會出言相幫。
“你不是說今天和我有事商議嗎,你現在在幹嘛?”雪青璃指了指定格好一會的倩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