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錦和凝桑來到修羅殿,凝桑第一次來就被這裡的富麗堂皇驚呆了,他還以爲修羅殿會像鬼城那樣陰陰森森的,不曾想會是這般美麗且富貴。
墨殤領著他參觀整座修羅殿,他說:“我還以爲修羅殿是一座鬼城,說這裡是富饒之城只是一個傳言而已。”
“現在親眼目睹了,怎麼樣?還像鬼城嗎?”
“不愧是世間最富饒的城,連人間的皇宮也比不上。”凝桑曾去過人間的帝皇宮,那裡的富麗也只不過是這裡的三分之一。
“有興趣留在這裡嗎?”墨殤這要要招攬凝桑?
凝桑低聲一笑:“我在幽林活得好好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是來到這裡,還得被你們兄弟倆壓著,我還不要呢!”
“我看你是能獨霸整個妖族,妖皇可是把大權全部交給了你。”墨殤。
“這是他信任我。”凝桑。
“既然你無意,我也不會強留。”不是心甘情願留下的,墨殤也不放心。
凝桑由墨殤帶著,而夙錦則和墨濂在一起,他們正在落星洞看望依舊昏睡不醒的雪青璃。
經過七天時間,她還是一點起色也沒有,體內的寒髓之毒並沒有消解,墨濂有點責怪他:“你之前的謀算似乎出了一點問題,主人至今還未醒來。”
“這毒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看來要在這裡多呆一些時日才行。”夙錦也料不到寒髓之毒竟如此厲害。
“我覺得以後不能再那麼信任你了。”單憑這次出現的意外,墨濂就不放心把雪青璃完全交給夙錦。
“意外總會有,這樣的結果總好過她待在慕翎淵身邊。”這點偏差在夙錦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樣的舉動可以說是以命相抵,如果寒髓之毒的毒性再厲害一點,主人就會因此喪命。”墨濂。
“或許這次以後,她不再需要我們的保護。”夙錦心想:無論如何也比待在慕翎淵身邊要安全的多。
他想要上前觸碰雪青璃,卻被一股熱浪逼了回來。
墨濂見狀,調笑道:“她現在就不需要我們的保護。”
懸躺在半空的雪青璃,長髮在腦下飄搖,發間的那根簪子泛著點點熒光。
雖說夙錦很想讓雪青璃離開慕翎淵,可他看見雪青璃爲了救治慕翎淵時,而做出這以命相抵的事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靠近不了她,夙錦只好作罷,他邊隨墨濂一塊走出去,邊問:“人間發生的事,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徹查到底,力求一舉粉碎鬼封的陰謀。”墨濂。
“聽你這麼說,想必你心裡已有計劃?”夙錦。
“有一點點吧!只是不知你除了來看主人外,是否還有別的事?”墨濂。
“主人從千揚那裡借來鳳石,作爲交換條件,我答應他要把鳳印送還給他。”沒錯,夙錦此行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來拿鳳印的。
“鳳印?是時候還給鳳族了。”這事,墨濂沒有異議。
花言把梔皓醫好後,他們二人結伴上路,他們要去查探蠱體在哪裡。
太陽升起時,他們二人看到一條村莊,有些累了的他們毫不猶豫去找地歇歇腳,可一路走去,難見人影,吹起的枯葉散落大街小巷,彷彿荒廢了許久。
破落的茶棧積了不少灰塵,明顯關門已有一段時間,他們出門往回走,凡是做生意的小店,他們都逛了個遍,依然找不到一個人。
無意間看到一戶敞開門的農家,他們走了進去,發現院子裡晾著衣服,廚房還有食物,也就是說這並非是廢棄村落,可人都到哪裡了?
他們看到村子後面有一個小小的山丘,於是帶著疑惑走向那裡,越走越近,一些細微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再走近一些,看到一個用竹木臨時搭建的棚居,還有兩個羅剎宗盟的弟子在看守。
棚居里傳來陣陣咳嗽聲,嗚咽聲,濃濃的藥味從鼻間飄過,花言認出這是治療疫病的藥?難道這裡發生了疫病?可這些羅剎宗盟的弟子又是怎麼回事?
花言問梔皓:“你能打得過那兩個人嗎?”
“可以,就是不知裡面還有沒有別人。”這兩個守在外面的妖人等級一般,梔皓有這個自信。
“這也要進到裡面才能看見呀!”花言拿出幾根銀針,“你放心地去吧!要是有什麼意外,我來收拾。”
“我還是對青璃師尊很有信心的,我的一半安全就交給你了。”話畢,梔皓拔劍而去,那兩名守在外面的妖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一劍砍殺了。
可也驚動守在裡面的妖人,所幸人數,花言和梔皓分攤,沒人五個,五個死於劍下,另外五個死於銀針下。
梔皓把劍收起,對花言說:“果然得到青璃師尊的真傳,快而準。”
“過獎了,我還比不上殿下,你這樣誇我,會把我誇壞的。”
“我們快點進去看看。”
村民們看到他們二人都很奇怪,這條村子向來偏僻,鮮有外來人,之前來了一羣,這會怎麼又來了兩個,看他們的衣著打扮就是家境富裕之人。
“我是一名有經驗的大夫,我姓花,名言,這是我的助手,梔皓。”爲防嚇倒衆人,花言先報上名字和來歷。
在村民眼中,花言就是一個年輕男子,小小年紀的大夫能有什麼能耐,村民沒覺得看到希望,花言的存在彷彿只是一個幻影,而他早已見慣不怪了,以前離開青丘去人間行醫,面對的都是質疑,他已習慣。
見村民雖然不相信,但沒有其他舉動,花言拿出手帕,矇住五官中的嘴和鼻,大膽地上前爲一個病情較爲嚴重的患者診癥。
那位患者雙頰泛紅,冒汗,四肢微顫,他輕撫患者的腦門,很燙,的確像極疫癥初始癥狀,再幫那個患者號脈,急而亂。
他放下病患的手時,看到那個病怏怏的患者的指甲泛紫,若說是冷造成的,的確可能,畢竟這幾天正處於倒春寒,在這麼冷的天穿得如此單薄,凍得發紫也是極有可能的。
可花言發現所有患者的嘴沒有冷得發紫,其中肯定有問題,而有些重癥患者還一動不能動地躺在地上,全靠癥狀輕些的村民來照顧,存留下來的那些藥草,多爲清熱解毒。
至於藥效,看看那些病患就知道什麼情況,明顯成效不佳,有延誤病情的嫌疑,還死了不少村民。
這個地方沒有發現吞噬蟲的蹤跡,梔皓伏在花言耳邊,悄悄地跟他說自己看到的情況:“四周並沒有吞噬蟲的影子,莫非真是瘟疫?”
“應該沒那麼簡單,如果是瘟疫,羅剎宗盟的妖人怎麼會出現在這,或許我們找到蠱體了。”這個發現讓花言和梔皓覺得好像有一個餡餅從天上掉下來。
“那你趕緊看看。”梔皓催促道。
花言走進熬藥的竹棚,那裡有一個較爲年輕的婦人在熬藥,他過去挑起話題,“這藥喝了這麼久也不見效果,你們爲什麼還要熬?”
“就算不能治癒,也能緩解。”村民的求生意識還是很強的。
“這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既然要了解,當然要開口問下情況,一些細節可能成爲線索。
“月尾吧,最初也只是一些雞鴨死亡,那些雞鴨都有被野獸抓過的痕跡,所以我們沒在意,直到村裡人集體發燒,咳嗽,就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這是疫病,可吃了幾天藥,依然壓不住病情,村長就把我們集中起來,現在你也看到了,那些大夫也要陪我們死在這裡了。”婦人一臉惋惜,悲痛。
“是集體發病?”
“是的。”
花言拿過婦人手裡的大勺,攪了攪鍋裡烏黑的藥,“你們這裡也有野獸?”此地沒有高山密林,野獸一般不會存在於這種地方,花言抱有懷疑。
“以前有過狼。”
“你們有沒有一起用的水源,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在集體引起的病癥,莫過於一起用的東西。
“村裡有河,我們都吃那裡的水,有大夫驗過,沒問題。”
花言想起剛纔經過的那條河流,到現在還有水,四周也有綠草青樹,這根本是吞噬蟲爬過而該有的現象,難道真是瘟疫?可直覺告訴他,沒那麼簡單的,“除了水,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是你們經常接觸的?”
婦人想了許久,搖頭。
得到這樣的答案,花言有些不信邪,他環顧四周,託著下巴思考,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對,視線再回到那些病患身上,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這些村民里居然沒有年輕女子,難道這村子只生男孩?
發現了一個破綻,於是,花言試探性地去問那位婦人:“大姐,這村的風水也太好了吧,全是男丁。”
“村裡的女子全擡去埋了,現在只有我妹妹還剩一口氣。”婦人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我是新來的大夫,我可以去看看你妹妹的情況嗎?”只剩下唯一的女子,花言當然要去看看,說不定這就是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