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亮,雪青璃吃著大餅,火光映得她的眼眸如星星一樣明亮,裡面似乎還有一個人的影子,飄逸的白色長袍,卻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粗糙的乾糧,她好像吃著什麼大餐,全過程都是笑瞇瞇的,娃娃的大眼瞇成一條縫,它怎麼覺得她笑得那麼不正常。
“你活了千年,對慕翎有什麼瞭解啊?”娃娃被她這話嚇得差點噎死,狂咳嗽,餅碎噴得到處都是,她一臉嫌棄地用枯葉裝著一些淨水遞給它,“你至於嗎?我的問題很嚇人嗎?”
嚇人倒不至於,只是一時間感到驚訝而已,娃娃在心裡嘀咕兩句,就知道沒人會當慕翎淵是透明的,胡亂喝了兩口水,含糊地回答:“慕翎淵是崎裳門的掌門,衆仙尊稱他爲君上,在仙派裡聲望很高,有一呼百應的號召力,無論是修爲還是相貌,堪稱仙界第一,千年前,他是崑崙弟子,崑崙被滅後,崎裳迅速崛起,他是創始人。”
這些信息應該問誰都能知道吧!雪青璃想了解別的,例如:他的興趣,感情經歷,喜歡和什麼人做朋友,誰和他關係最好?諸如此類的。
“我看到他身邊有一個貌美女子,那是誰啊,和他什麼關係?”娃娃覺得她這個問題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是芷羅上仙,崎裳門的執掌者之一,君上的愛慕者。”最後那句話,它說得很輕,眼神漂浮不定,好像說了一個驚天秘密似的,生怕被人滅口。
果然,雪青璃用力掰下一塊餅,狠狠地咬住,她轉動眼珠子,不知在想些什麼鬼主意。
上仙?身份高貴啊!修爲肯定也不錯,很棘手的一個人物。
“你知道他和誰的關係最好嗎?崎裳門有幾個執掌者?”既然那個芷羅上仙是執掌者之一,應該還有別的。
“你很聰明哎!執掌崎裳的有四人,君上——慕翎淵,月神——陌鈺,靈尊——玄罌,影仙——敏芷羅,據說,他們四人已有幾千年的情份。”清晰明瞭的介紹。
認識幾千年了呀!即使沒有男女之情,那份友情也不淺,“好像很複雜,居然有四個執掌者,你剛纔說慕翎很早之前是崑崙弟子,那現在爲什麼沒有這個仙派,而是他重建一個叫崎裳的仙派?”雪青璃的問題有時很無聊,有時可能會成爲關鍵所在。
“千年前,我只是一隻初涉凡世的小靈蛙,不清楚。” 也對,畢竟時過境遷,清楚內情的人,爲數不多了吧,再者,那應該屬於私事!怎會傳到外界。
“可惜我不能早早在外界行走,皇兄安的到底是什麼心,給我定了這麼一條規矩,娃娃,你說爲什麼呀?”自懂事以來,她一直在想爲什麼,可惜想了一百多年都沒想通。
“我哪知道,你現在已經出來了,什麼規定都不管用。”是的,雪青璃目前踩的地方是人間地界,青丘無權插手,就算青丘國主知曉,也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我想知道原因。”儘管以後有可能不受約束,可一天不究其因由,總有那麼幾分不舒服。
“有機會的,不用急。”吃飽喝足,娃娃重回球球溫暖的毛髮窩裡,懶洋洋地趴著。
“你這隻懶蛙,小心胖得沒人要。”竟然翻轉肚子,仰臥著,球球的長毛蓋在它鼓鼓的肚子上,成了一條毛毯,它舒服地**一聲,“好暖和啊!”
燃燒極旺的烈火,乾柴發出‘噼啪’的聲響,在寂靜的黑夜枯林是那麼突兀,吃剩一小塊餅,雪青璃將它捏碎,扔進烈火中,燒焦的餅碎帶出陣陣香氣,有面粉的香,有製作餅的輔料花香。
吃飽喝足,人就容易犯困,她靠著球球,盯著火光,漸漸合上眼,進入熟睡,球球的呼嚕聲微響,不習慣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是睡不著的。
半夜時分,狂風大作,驚醒了熟睡中的她們,猛地睜開雙眼,強大的靈力在四周運行,驚擾一切。
“深更半夜,誰在荒郊野外運動,那些人很無聊嗎?”被人擾了清夢,雪青璃當然會生氣。
娃娃在一邊搭腔:“月黑風高夜,適合幹壞事,肯定沒好事。”
“我們去看看。”她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嗎?好奇心太重,有時不是好事來的。
“從氣息上判斷,非仙,非妖,非人,是魔哎!”很熟悉的氣息,應該接觸過,還別說,雪青璃也有同樣熟悉的感覺。
“我大概能猜到是誰。”行醫之人,感知是第一首要條件,雪青璃擔得起天醫這個名頭,這個條件自然不會差。
娃娃歪著頭,圓溜溜的眼珠子在黑夜裡好像一顆明亮的星星,“準確是誰?”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鬼靈精的她提起裙襬,踮起腳尖,儘量放輕腳步,但她此舉在高手眼中,是那麼的多餘。
既是枯林,枯葉當然多,她踩在枯葉上發出的聲響,嚇得她頓時不敢動彈半分,呈金雞獨立之態,所幸有大風吹過,掩蓋了枯葉在夜空裡發出的碎裂之音。
繞開一棵又一棵粗壯枯樹,歷經數次腳下驚魂碎葉聲動,冷汗從額頭滑落,但願那些人專心於自己要做的事,沒發現自己的存在,她在心裡祈禱。
終於,繞了不知多少棵枯樹,她看見心中猜測的那個人正和一名墨袍男子對峙,閃身躲在一棵大樹後,微微偏過頭,露出一隻眼睛去看。
從嘴型和神情上觀察,細看,他們是在進行一場交易,賣主是墨袍男子,買主是冷颯,墨袍男子說:“魔君出動這麼多魔人尋在下,你所求之事想必很著急吧!”
“修羅殿君真是不易找,居然花費了本座半月時間。”這是冷颯覺得很挫敗的一件事。
“半月,在我看來,是個很快的速度,你找我,無非是想得到從慕翎淵那裡找不到的答案。”墨袍男子的洞察力非同一般。
“既然你已知曉我找你的原因,說吧!需要什麼代價才能換取我要的答案?”冷颯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省心。
“那就得看你想要什麼答案,一種可爲,另一種不可爲。”算回答嗎?既然不可爲,說出也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