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倩華和君瑤都是可憐人,爲(wèi)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心甘情願地走進(jìn)這場無休止的爭鬥中,開頭是可悲的,而結(jié)局能否由自己創(chuàng)造出一個美好的,他們不敢有此想法。
新婚夜,似乎成了白夜身邊所有女人的魔咒,她們難逃獨守空房的宿命,君瑤還能怪倩華,而倩華又能怨誰,恨那個死去的人嗎?
白夜原本計劃納妃儀式結(jié)束後,就讓雪青璃跟慕翎淵離去,沒想到雪青璃藉著醉酒,拖延了離去的時間,直至第二天中午,才說酒醒。
收拾好行囊,吩咐花言和巧語:“這次我去【崎裳】,不知會逗留多少日子,你們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忘了給我的藥花,藥草澆水,如果實在受不了倩華,可以去藥廬暫住,那裡有足夠的解毒香和花茶。”
“我們一定會好好照看那些藥花,藥草的,殿下儘可放心,您在外界一定要保重自己,天冷了記得要添衣,不要忘了吃飯,採藥時有人陪著更好,畢竟外界不是青丘,加上沒有巧語在您身邊,萬事需小心。”巧語像老媽子囑咐道。
“你這樣囉嗦,小心沒人要,我會謹(jǐn)記的,決不讓自己生病或者受傷,行了吧?”雪青璃嚴(yán)肅認(rèn)真地保證。
“殿下又在逗巧語了。”巧語真是服了這位主子。
所有行囊放進(jìn)命戒中,兩人一起送雪青璃出宮,半途,雪青璃遞給花言一張字條,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宮門前,白夜和君瑤親自送雪青璃,臨行前的叮囑是必然的:“小皇姑,這次去【崎裳】,不能像在青丘那樣沒有規(guī)矩。”
“你好囉嗦,慕翎都沒有對我下那麼多規(guī)矩。”這些話,雪青璃都聽膩了。
“那是君上不跟你計較,你以爲(wèi)外界還像青丘那樣,任你亂來。”白夜沒好氣地說。
“行了,你叮囑那麼多有什麼用,外界和青丘不一樣,不可預(yù)知的事太多了,小皇姑只需記住萬事要忍讓,退一步則海闊天空。”君瑤教育雪青璃的同時,也向她下了保證書。
“雖然我是第一次外出,但你們也不要那麼緊張,讓慕翎看見,會笑話我的。”雪青璃可不想在慕翎淵心中留下永遠(yuǎn)長不大,不懂事的印象。
“我知道你能照顧自己,那些話我可以免去,你記得要帶上球球。”說了那麼多,白夜最想說的就是最後一句。
在宮門俯臥的雪獅,龐大的身軀早已讓雪青璃不敢忘記它,“我知道了,這次出門,我不僅會帶上球球,連丹藥和法寶,一樣也沒忘,帶的分量比以往更多,這下,你們可以安心沒?”
“你已準(zhǔn)備好,我還能說什麼。”雪青璃很早就學(xué)會獨立生活,其實白夜說再多也是多餘。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弄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怪難受的,倒是你們,我很希望在我回來的時候,聽到好消息。”雪青璃朝兩人挑了挑眉,一副‘你懂的’模樣。
“等你回來,絕對會有好消息,青丘長公主征夫,肯定會踏破青丘大門的門檻。”白夜不耐煩地岔開話題,他不想提的,自會有辦法不再讓雪青璃提起。
“你敢給我征夫,我就離家出走,永遠(yuǎn)不回來,看你怎麼向皇兄交代。”一物降一物,白夜的死穴就是雪青璃。
“再不起程,天就要黑了,留著你的口水去禍害別人吧!”白夜‘驅(qū)趕’道。
以前經(jīng)常想到外界看看,現(xiàn)在終於盼到了,卻又是那麼的依依不捨,雪青璃的眼眶泛紅,揮手道:“我會想你們的。”
君瑤含笑送上熬夜製作的梅花糕,“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做了你愛吃的梅花糕,並寫下製作方法,你平時也可自己做來吃。”
雪青璃感動得一把抱住君瑤,“瑤瑤,你太好了,連獨家秘方都捨得拿出來。”
“好了,快走吧!再磨磨蹭蹭,天要黑了。”君瑤輕撫雪青璃的背。
“再見,記得要想我哦!”雪青璃一邊揮手,一邊走向球球,白夜微笑相送,君瑤神色複雜地?fù)]手與她告別。
騎著球球騰雲(yún)而起,慕翎淵隨後御劍跟上,相伴在左側(cè)。
送別之後,白夜和君瑤在分叉小道上各走各路,白夜回書房處理事情,剛到門口,感覺到房內(nèi)有陌生氣息,瞬間聚起靈力於掌,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去,見一藍(lán)袍男子在裡面。
未等白夜開口問,那人便說:“青丘國主無須那麼大戒心,我並無惡意。”
那人一副溫和謙遜的模樣,可臉上的笑意並沒有讓人覺得溫暖,反而令人寒心到骨子裡。
“你是誰?”必要的戒心還是要有的,白夜的靈力沒有收起。
“我曾和你的祖父以及你的父親有過一面之緣,如今,又一次路經(jīng)青丘,特意來拜訪,還望國主不要怪在下唐突。”相信這話已經(jīng)很清楚地說明這男子的身份。
“你就是那位閒遊智者?”白夜重複問道,不敢相信自己會有緣見到父親敬重的人,喜悅躍之眉梢。
“在下夙錦。”男子報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白夜,先生請坐,先生來青丘可是有特別之事?”相距兩百年,白夜敢肯定他不會無事不登三寶殿。
夙錦坐下,緩緩道出:“我此番來青丘,主要想看看當(dāng)年的那個小女孩,不知方不方便?”
這話一出,白夜?fàn)?wèi)難了,小皇姑這纔出了門,怎麼就有人想見她,這人當(dāng)年還給出告誡,不能讓小皇姑離開青丘半步,現(xiàn)在該怎麼回答,一時間確實迷茫了。
見白夜難以啓齒,夙錦替他說:“那小女孩已經(jīng)離開青丘了。”
“我們沒有忘記你給的戒言,只是事情特殊,我們不得已而爲(wèi)之。”白夜連忙解釋,但願對方能理解。
“我沒有怪你不聽在下的戒言,相反,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那個小女孩離開纔是安全的,她的命格不知何故發(fā)生了改變。”這是夙錦給的定心丸吧!瞧白夜剛纔緊張的模樣,一下子像放下了心頭大石,渾身不再緊繃。
放鬆後的白夜,重新打量這位空降而來的貴人,樸素的純色衣袍,舉止優(yōu)雅,俊逸的臉龐,永遠(yuǎn)含著一絲不達(dá)眼底的笑意,還有束髮用的簪子怎麼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對了,小皇姑也有一支,可她說是最近在【凡街】買的,這位先生不會那麼巧也買了一支一模一樣的吧!白夜心裡猜測這些看似巧合的事,是不是真的那麼湊巧。
夙錦回望白夜,目光對接,白夜尷尬地收回,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夙先生既然一場來到,不如小住幾日,領(lǐng)略一下青丘優(yōu)美的風(fēng)光。”
“在下正有此意,有勞國主招待。”夙錦。
“夙先生不用客氣,我這就命人收拾廂院。”白夜。
君瑤回寢殿的途中,偶遇倩華,兩個女人共侍一夫的爭鬥,在哪裡都會上演,只見倩華趾高氣昂地走過來,“雪青璃一走,你的日子不會那麼好過了吧!白夜對你的好臉色,從此結(jié)束。”
“你有這時間挑釁我,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挑撥我和白夜的關(guān)係,別到時候,枉費坊文送你進(jìn)宮的一番苦心,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君知不死,你則無緣成爲(wèi)他的妻,你我都明白,白夜想娶的,永遠(yuǎn)是你姐姐。”傷疤,誰不會揭,關(guān)鍵是揭了之後,誰最痛,很明顯,不是她倩華。
每個人都有死穴,君瑤的死穴就是她姐姐,那個亡故,卻依然霸佔著白夜整顆心的女子。
“幻想比不過現(xiàn)實,我只要清楚,如今站在白夜身邊的女子,是我就行。”君瑤從不會去想一些虛幻縹緲的事。
“我們何不達(dá)成聯(lián)盟,互惠互利,有何不好。”示威不成,又來別的法子,倩華的手段可謂花樣百出。
“你認(rèn)爲(wèi)自己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聯(lián)盟?”
倩華折下一枝阻礙道路的花枝,放到鼻間嗅了嗅,“你已是孤身一人,白夜一旦想要你的命,決不會顧念先主的遺命, 而我有龐大的家族作爲(wèi)後盾,即使想要我的命,也要念及我家族的勢力。”
說得很有道理,可惜君瑤不稀罕,別說自己有後印在手,即便什麼都沒有,她也不怕,“我不怕死,權(quán)力地位於我而言,只是過眼雲(yún)煙。”
“要是讓白夜知道君知是被你這個妹妹害死的,你認(rèn)爲(wèi)他會怎樣對你。”倩華驕傲地?fù)P起頭直視她,這纔是真正的王牌。
“你怎麼樣也料不到我知道這個秘密吧!君瑤,你我何不各退一步。”秘密之所以被稱爲(wèi)秘密,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倩華竟明著用此來要挾君瑤,難道她就不怕會遭到毒手嗎?
“你愛慕白夜的事,青丘人盡皆知,你的嫉妒心比誰都要強,姐姐被你害死的可信性更高些。”
“然而,站在白夜身邊的卻是你!”倩華用手裡的花枝掃了一下君瑤的臉龐,接著道:“忘了告訴你,君知死的那天,我也在場。”這話一出,換來咽喉一緊。
君瑤掐住她的脖子,她與身後的假山來了個猛烈碰撞,整個背傳來一陣劇痛,倒吸一口氣,痛得她眼角掛淚。
“你該明白,坊文當(dāng)初之所以選上我,是因爲(wèi)我夠狠,今日,能與你父親反目,我也就不怕白夜恨我。”
快要綻放的嬌豔花朵就這樣命絕於此,宛如倩華最初的想法被君瑤徹底扼殺在搖籃,君瑤無所畏懼,可舍一切的眼神,嚇到倩華,她的眼神透出畏懼:怪不得父親會懼怕這個女人,她真的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