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面天黑的很快,依照阿古達(dá)木的說法,今天肯定是趕不到查干路湖,索性我們就地扎營,這里有山有水,是一個扎營的好地方。不多久,這個寂靜的小河谷里就多了幾個蘑菇般的簡易帳篷,同時也燃起幾堆的篝火。
做晚飯之類的火自然有阿古達(dá)木和王宗漢的手下去做,我們幾個也樂得清閑,一個個圍在篝火旁,討論著那具無名骸骨的來歷。
“我看這具骸骨八成就是盜墓賊,說不定有人走在我們的前面,我們這次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劉祥大大咧咧的,毫無顧忌,第一句話就給所有人澆了一盆冷水。
“那倒未必,”王宗漢看看遠(yuǎn)處正在忙著準(zhǔn)備晚飯的阿古達(dá)木,回過頭來壓低聲音說道:“你怎么肯定這具骸骨就是沖著成吉思汗的陵墓而來,退一步說,就算他是奔著成吉思汗陵而來,依我看這查干路湖還遠(yuǎn)著,估計那位仁兄連成吉思汗陵在哪個方向都搞不清楚。”
“要是這家伙還有同伙呢?”劉祥又反問了一句。
劉祥說的也是我們大家擔(dān)心的,我們之所以組團(tuán)找尋成吉思汗陵就是因為知道這其中的兇險。如果真如劉祥所說,那很有可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依照這具骸骨的殘留衣物包包看,也就是前幾年的事,我們的心里頓時有點沒底。
“如果有同伙的話,就不會讓他這樣曝尸荒野,最起碼會挖一個坑埋了,盜墓這一行雖然見不得人,但是最起碼的道義還是有的,”我們都覺得王宗漢說的有道理,可是王宗漢話鋒一轉(zhuǎn),又推翻了他自己的說法,“除非他的同伙遇到什么非常可怕的東西,為了保全其他人的性命,來不及處理他的尸體,這也是一種可能!”
“可怕的東西,會是什么呢?”王雨晴隨口問了一句,我們幾個人都自覺地把自己心里最恐怖的東西和這具骸骨聯(lián)系起來。
“哈哈哈,這些都是我的猜想,也許什么都沒有,”王宗漢大笑幾聲,“不過說回來,我們這次準(zhǔn)備的這么充分,總不能連成吉思汗陵的門都沒找到就打退堂鼓吧?”
“當(dāng)然不能!”林如水這個老頭目光堅定,“我林如水不遠(yuǎn)千里而來不就是為了尋找成吉思汗的陵墓,就算前面真的有千難萬險,我也不會退縮,”林如水嘆了一口氣,“想我林如水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如果這次機(jī)會不把握,估計這輩子也沒戲了!”
林如水說得有點凄涼,多少都會讓我們內(nèi)心有些觸動,一時,大家圍坐在火堆旁,眾人無語,只有火堆里燃燒的木頭發(fā)出的爆裂聲。
這時,阿古達(dá)木在遠(yuǎn)處一聲呼喊,“開飯嘍!”
一縷飯香趕走了所有的陰霾,管他什么骸骨還是成吉思汗陵,先填飽肚子再說。要說這阿古達(dá)木做的飯菜還真不是一般的香,草原風(fēng)味的飯菜讓我們味蕾大動,各個狼吞虎咽,不一會所有的飯菜都被消滅的干干凈凈。飯后的時光是美好的,所有人都圍坐在火堆旁取暖,阿古達(dá)木還盡興的來了幾首蒙古民歌,所有人眉開眼笑,歡笑聲驅(qū)趕走這深山的低溫,也暫時讓我們忘卻此行的困難和煩惱。
阿爾泰山的下半夜非常的冷,帳篷外冷的就像一個冰窖,還好我們都早有準(zhǔn)備,每個人都配有睡袋,鉆進(jìn)去也還算暖和,不知不覺這一夜也就熬過去了。
清晨的陽光懶懶地灑在河谷里,涓涓的流水依舊歡快的流淌著,呼吸著這山間冰冷但是又格外清新的空氣,我們的精神頓時振奮不少。簡單地吃過一些干糧,我們又要踏上未知的旅途,可是麻煩來了。
阿古達(dá)木說,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走,道路狹窄,人走還是沒問題,但是馬匹必須留在這里。經(jīng)過一番討論,決定留下兩個人看守馬匹和笨重的行李,其他人背上必要的東西,徒步前進(jìn)。我一聽傻眼了,徒步也就算了,還要背行李,這下可有的受。
王宗漢原本想把王雨晴也留下來,可是這倔強(qiáng)的女孩死活不肯,一定要跟著,拗不過她,只能帶上她。這樣一來,王宗漢原本有六個手下,留下兩個,還剩四個,加上我,王雨晴,王宗漢,劉祥,陸飛,林如水,阿古達(dá)木十一個人,背上行李,倚著登山棍,再次踏上征程。
接下來的路確實如阿古達(dá)木所說,艱險異常,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路,完全是在樹木亂石中開辟出一條路。高海拔加上山路崎嶇,溫度又非常的低,身體壯的我倒還撐得住,劉祥常年東奔西跑也不在話下,陸飛,王雨晴,還有林如水早就是氣喘吁吁,尤其是林如水,喘得跟什么似的,真不知道這老頭哪根筋搭錯了,好好地日子不過偏要來鉆山溝溝,要不是他的出現(xiàn),我們一群人至于這么辛苦嗎?本來還想數(shù)落他幾句的,可是看到他的氣都快喘不過來了,話也就憋回去了。
王宗漢的手下各個身強(qiáng)力壯,身手敏捷那也就算了,可是沒想到王宗漢和阿古達(dá)木這兩人居然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臉不紅,氣不喘,一個是身家顯赫的大老板,一個是其貌不揚的小老頭,不得不讓我們對這兩個人另眼相看。
“各位都要小心點,前面有一段懸崖,大家可要注意!”阿古達(dá)木好心的提醒大家。
我們一聽還有懸崖,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靠,大叔,這查干路湖還有多遠(yuǎn)啊?”劉祥不耐煩得問了一句。
“額,過了這道懸崖,再翻過兩個山頭,穿過一個峽谷,再爬上一座山,再走走就到了!”阿古達(dá)木的話讓我們徹底的無語了,這上上下下,翻山越嶺,誰知道有多遠(yuǎn),可是路還是要走的,我們只能忍,誰叫我們受雇于人呢?
“雨晴,還能走嗎?要不,找個人陪你回去,這后面的路實在太難走了!”我的話剛說完,就看見王雨晴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做人要有始有終,不要萬不得已,不輕言放棄!”
我還想說什么,卻被王宗漢搶了先,“說得好,有始有終,不輕言放棄,不愧是我王宗漢的女兒!”王宗漢又問問喘粗氣的林如水,“老哥,還能走嗎,實在不行就再歇歇!”
“不,不用了,”林如水倔強(qiáng)地站起來,“我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
見林如水都站起來了,我們就沒什么話好說了,手牽手艱難的往前走去。穿過一個茂密的小樹林,就來到阿古達(dá)木說過的那道懸崖。懸崖旁光禿禿的,平的像被刀劈的一樣,想找一個固定手的縫隙都沒有。一條蜿蜒的小道隨著懸崖的走勢慢慢鋪向遠(yuǎn)方,小道最寬的地方也就一米,最窄的地方可能不到半米,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保準(zhǔn)沒命。
我探頭看看懸崖底,郁郁蔥蔥的一片,不知道有多深,看了一眼我就有點頭昏眼花,說實話還真的有點怕。
“阿古達(dá)木大叔,就就就沒別的路了嗎?一定要走這?”陸飛早就嚇得倆腿直哆嗦,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沒了,去查干路湖,這里是必經(jīng)之道!”阿古達(dá)木肯定地說道。
劉祥走前兩步看了看,回頭笑著說,“這種懸崖小意思,我來開路,我們不是準(zhǔn)備了很多的登山裝備嗎?現(xiàn)在就是用的時候!”只見劉祥輕車熟路地走上小道,從背包里取出巖石釘,拿起錘子,叮叮叮幾下就把巖石釘固定在巖壁上,又拿出一個鎖扣扣在巖石釘上,在拿出一條登山繩,從鎖扣里穿過。走一段路就重復(fù)一下剛才的動作,很快懸崖壁上就多出了一條人工保護(hù)繩。
這樣一來后面的人就能扶著保護(hù)繩,比較安全的走過這段懸崖。如果沒有劉祥這個半職業(yè)的探險家,我敢打包票至少有一半的人不敢通過這條懸崖之路。
雖然有了劉祥提供的保護(hù)繩,但是腳邊就是懸崖,掉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通過的速度是極其緩慢的。只有劉祥和阿古達(dá)木完全無懼這懸崖小道,好像跟走在平路沒什么區(qū)別一樣。劉祥走不多久,就在前面囔囔,“你們能不能走快一點,再不快點,天又黑了!”
我們每個人都緊張的要死,誰還有心思去理他。我讓王雨晴走在我的前面,要是她有什么危險,我就能第一時間保護(hù)她。眼看就要走過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懸崖小道,突然前面?zhèn)鱽硪宦暺婀值穆曇簦孟袷且环N哨聲,接著天空中又傳來一聲凄嚦,偌大一團(tuán)黑影蓋過我們的頭頂,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沖來。
我們還沒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就聽到一聲慘叫。這一聲慘叫嚇得所有人都本能地抱頭蹲在小道上,半天都不敢動,我緊緊地抱住王雨晴,生怕她受到半點傷害。好一會,我們才回過神來,王宗漢沖著大家喊:“都沒事吧?有沒有人看見是什么東西?”
所有人都左右的看看身邊的人,突然間劉祥大聲地喊道:“阿古達(dá)木呢,他人怎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