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賢書院集結(jié)了周邊四城十三鎮(zhèn)文才兼?zhèn)涞膶W(xué)生,要是普通家的孩子需要在每年二月舉行的科考中取得好成績。這樣還不算完,圣賢書院分文、武殿書院,成績達標(biāo)的學(xué)生往往超過招收的名額還需進行一輪篩選,簡而言之能進書院是件很難的事情,對于普通百姓而言孩子考進這里,是件值得在鄰里夸耀的事兒。
相對而言,星拓三人入學(xué)條件非常特殊,只需要一封保薦信。當(dāng)然這封信不是誰都能寫,在南晉,將軍的子孫進書院是免考的,只要提交一份相應(yīng)的證明。晉靈王是個很重視培養(yǎng)人才的君主,特別是軍事人才,所以他才把重點書院分成文殿和武殿院,不僅如此星黎天和書院院長還是多年的老朋友,關(guān)照他的兒子其實只需一句話足矣。
臨冬城的人杰星拓要來的消息很快在書院傳開了,雖然在沁陽他的名字還算不上家喻戶曉,但在書院十有八九都聽說過他。這并不奇怪,周邊四城最出類拔萃的少年歷年都在書院中爭雄,是顯而易見的焦點人物。然而這一屆卻不同,因為臨冬最有名望、才干的人并沒有來,這個消息一傳開眾人就沸騰了,當(dāng)然有人喜就有人憂了。
武殿院,練武場上一個赤著上身的高個少年手握著刀,那是一把鋒利的鐵刀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射在地上一縷光線,圍在他周圍有四個少年,有的持劍、有的握棍,每個人都在大口地喘氣,臉上帶著疲態(tài),只有被圍困在正中的高個少年舔著嘴唇,意猶未盡的吆喝著“別停下繼續(xù)打。”
“羅老大,小弟真是累的不行了,快讓我歇歇。”四人中那個握棍的方臉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三個孩子也都把兵器一仍,嘴里一個勁地喊累。
“羅老大,你聽說了吧臨冬的星拓要來了,今天下午就到!”
赤著上身的男孩聳聳肩,嘿嘿一笑:“早在幾天前就聽說了,那小子是我老爹拜把兄弟的兒子。我爹不知怎么地老是想搬家,突然就病倒了還真是時候。”
“那這么說——他和我們是一伙的嘍?”其中一個體態(tài)微胖的孩子問。
“蔡士軻,你是豬腦子啊?臨冬那個老大郭寒被我們修理的那么慘,星拓一來還不給他出頭?”
“公孫鴻,我看未必。”羅袁插話道,“聽我爹說那小子是個書呆子,看我爹的面子就不找他麻煩了,他要是不識相非要強出頭照揍不誤。”
蔡士軻叫道:“那他是要進文殿院了?我們向來也不找那些文弱書生的麻煩,我看我們是多慮了。”
“也對。”公孫鴻跟道,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倒也可惜,我私下聽人說他一來羅老大只能暫居第二了,星拓就真有那么厲害?”
“誰說的這話,我去揍死他!”
“真有人這么說?”羅袁沖死黨們嘿嘿一笑,“為了進地主之誼,下午我們?nèi) ?
看到羅袁臉上的壞笑,其他幾位少年也跟著笑起來,不必說又有好戲可看了。
文殿院每日都是書聲瑯瑯,僅一墻之隔
的武殿院生活可就豐富多了,早上要晨練,課程的種類也多種多樣。不僅建造了大型的練武場還單獨設(shè)立了馬場,書院有自己的馬廄、兵器庫,武術(shù)課程也都是用真刀真槍,在武殿院要是拳腳不好,還不會搞關(guān)系那可就慘了,常常有人被打的逃回了家,甚至還出過人命。
在路上星吉打聽好了消息,他自然是要進文殿院的,問哥哥怎么選擇,星拓只是笑而不語。坐在車夫旁邊望著天的少年壓抑著心里的激動,車夫看他緊繃著臉以為被自己一番話嚇到了,抽了口旱煙笑了起來。
下午三刻,書院就要到了三個少年懷著不同的心情下了馬車,拐過一條小街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書院門口滿都是人,一開始還很安靜看到他們出現(xiàn)立即沸騰起來,說說笑笑一邊不停地朝這邊指指點點。
星吉起初還很高興,以為是來歡迎他們的。再一看攔在門口的十多個孩子一個個武行打扮,冷著臉故意堵住大門,書院兩側(cè)的墻頭探出數(shù)不清的腦袋看著外面,他有點害怕縮了縮頭跟在大哥身后。
星夙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有點不知所措,他只是握緊槍不看任何人,昂首闊步。
“誰是星拓?”一下子出現(xiàn)了三個少年,讓眾人始料未及。
“我就是。”星拓直視問話的高個子男孩,笑了笑問,“這位兄弟是?”
“我叫公孫鴻。”魁梧的男孩指了指旁邊,“這位是羅袁,書院的老大!”
“羅袁……”星拓眼神一熱,“你、你不會是羅叔家的公子吧?”
“羅云烈是我爹沒錯。你討好我沒用,聽說你在臨冬的少年里排第一,有沒有這回事?”
對方明顯是在找茬,星吉雖然膽子小卻也看不下去大哥被人冷嘲熱諷,站出來剛要接話,忽然聽到身后有人說:“你們原來認識,那我就先進去了。”
自當(dāng)學(xué)了北陸人的禮節(jié),星夙記住一點——熟人要是見了面敘舊,陌生人就自當(dāng)回避以視尊敬。可完全還不懂禮節(jié)是分地點和情景的,他的話一出別說是對面眾人臉色難看起來,星拓額頭都滲出了汗,正想著該說什么話來緩和緊張的氣氛。
沒想到星夙腦袋實在大條,直接朝著對面走去,明目張膽地站在公孫鴻面前,讓他借過讓條道過去。
瞬時間寂靜無聲,拔在墻頭上的孩子一個個驚得長著大嘴,公孫鴻也懵了,竟然主動讓開路。
“你、你是誰?”羅袁怒氣沖沖地叫喊起來。
星夙不明白眾人都是怎么了,一個個緊盯著他看。看到問話少年臉上的怒氣,他皺了皺眉說:“我叫星夙,你又是誰?”
很多人都強忍住笑,還是有人把持不住笑噴出來。像是拔掉了瓶塞,笑聲越來越大。
羅袁在沁陽城可是百姓口中的一害,在書院就連武行師傅都不敢跟他比試刀劍,他性子太野容易沖動,要是失手殺了人想必也沒人覺得奇怪。
“我、我……”羅袁臉頰紅的像是滴出血來,他還從未這般
當(dāng)眾丟丑過。
又看到了滿是敵意、嘲笑的眼神,星夙目光冷了,從攔路的少年中直走過去,公孫鴻被第一個撞到,又有兩個少年沖上來堵住缺口,卻看到刺出的槍鋒,他們狼狽地摔在地上嚇得呆若木雞,所有人都看著他一步步走進書院的大門,卻沒有一個人敢發(fā)出聲音。
“算你有種,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饒我就不叫羅袁!”暴跳如雷的羅袁指著少年的背影怒吼。
這個家伙要倒霉了,眾人都堅信過不了兩天他會像狗一樣爬出書院的大門,再也不敢踏進沁陽城半步。
然而星夙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著羅袁,丟了一句話轉(zhuǎn)身走了。
“那我等你。”
武殿院,西堂是專門負責(zé)講授戰(zhàn)事和陣法的書堂,授課老師是南晉退役的一位將軍。雖然名望不及星黎天等人,但也多年在戰(zhàn)場上拼殺過,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學(xué)生們也都很尊敬他,特別喜歡聽他講戰(zhàn)事、講亂世英雄。
顯然羅袁一干人對理論的東西不感興趣,交頭接耳談天說地,羅袁自打回來就一直冷著臉,就連他的死黨都一致保持沉默。
“我都打聽清楚了,另外兩個是星拓的弟弟,一個叫星吉,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叫星夙,是個南蠻子!”
公孫鴻嘲諷地笑著:“他夠有種,還真敢進武殿院來。這下我們可有事做了。”
“羅老大一個下午都不說話,他到底怎么啦?干脆咱們幾個叫些人去修理他一頓,替大哥出口惡氣。”
“蔡士軻,修理他用得著叫那么多人嗎?以多欺少不怕人家笑話。”
公孫鴻看向另一個伙伴,他是幾人里最沉默的一個和羅袁的關(guān)系也最近,“賈傾,你說咱們該怎么辦?”
賈傾長了一副書生的臉,身材也略瘦削,他來武殿院完全是因為朋友的強烈要求,不擅習(xí)武卻唯獨喜歡讀兵書、鉆研布陣之術(shù),在書院頗有名氣。
“這個忙我們幫不了。”賈傾平靜地說,“他這個人就是喜歡和強者交手,哪一次要我們幫忙了?盡管名聲不好不過我還是很看重這個朋友,并不是他能打架,是他的傲氣和自信,以多欺少那不叫英雄,贏了只會變成笑柄。”
“你的話總是這么有道理,按說羅老大的脾氣那小子早就被揍了,怎么會忍到現(xiàn)在?”
“你們沒發(fā)現(xiàn)那個叫星夙的看人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嗎?”
公孫鴻眨了眨眼,“哪里不一樣?南蠻子性子都野,力氣真他娘大一下就把我撞翻了。”
“眼睛乃魂之門戶,他和星拓都不是尋常的角色。”賈傾說,“往往看不出喜怒的人最難對付。”
“那羅老大——不會是對自己沒信心吧?”
“這倒不是。星夙明天才正式進書院,他就住書院的宿舍里以后打交道的機會多的是。”
“院長還真照顧他,讓他一個人住一屋。”公孫鴻哼著鼻翼,“很多人都看他不順眼,我倒要看看他在書院能待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