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洛玄受了重傷,沖到城外去了也未可知,或許是被人救了?方淺晴懷著最后一點希望,來到了郊外。拿著洛玄的畫像,攔住了路人,逐一盤問。
這無異于大海撈針,可除了這樣,還能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有時候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太切合實際,可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人們也會去做。
尋找萬分之一的希望,總比在閑坐中絕望好。
漸漸地離京都越來越遠,腳下的道路也越來越偏僻。方淺晴神情憔悴,秀目四掃,尋找路過的行人。一旁的花允熾神情忽然一動,快步走到了方淺晴身邊,挽著她的手,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且快地說道:“后面有人跟蹤,且那人的身手不錯,你我要小心了。”
方淺晴點了點頭,兩人不動聲色地沿著小道往前走去。前方是一片楓樹林,初春伊始,細嫩的樹葉點在了光禿禿的枝干上。放眼望去,淺綠色的嫩葉,匯聚成一片綠色的河流,上下翻飛,如同江水東流,隨著風兒往前流逝。
一進入樹林,花允熾和方淺晴展開身法,躍上了高高的枝頭,隱匿好身形。站在高高的樹冠,秀目之下,下方的情形一目了然。
一個淡藍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飛掠而來,輕功極為卓。一路看中文網那人躍進樹林,小心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見并無方淺晴和花允熾的蹤影,不由自語道:“明明往這邊走的。這么沒影了?難道他們現我了……不可能啊。”
在樹上地方淺晴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暗暗咬了咬牙,歐陽哲這個家伙,本姑娘心情正差呢,你就送上門來了。
方淺晴從樹冠上一躍而下。大聲喝罵:“歐陽哲你給我死過來,誰讓你不負責任說走就走的?”歐陽哲聽到衣襟破空聲后,神色一變,再聽到姑奶奶威,知道要挨打挨罵了,忙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歐陽哲,你還敢跑?”方淺晴怒斥道。
糟了。歐陽哲正要展開絕頂輕功的時候,一個白衫之人笑吟吟地站在了他的對面。
“哲親王,別來無恙啊。”
“嘿嘿,真地好巧,居然在這遇到你們倆,我堂兄登基,你們不是該陪在他身邊嗎,怎么來城外了?”歐陽哲不愧是天下數得著的厚臉皮,既然跑不掉了,也就瞬間恢復了常色。不過他不敢和方淺晴對話。轉而和花允熾說笑道。
“這話恐怕應該我們問才對吧。ap.”花允熾面上含笑,話語也溫和得很,可聽在歐陽哲的耳中,滋味卻不那么舒服。
“嘿嘿……”歐陽哲搔頭笑道:“這不春天到了。我到郊外來賞景踏青了,剛好遇到了你們。”
“踏踏踏,我踏你個頭啊!”方淺晴就沒有那個好耐心了,加上她的心情不佳,于是張口開罵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臨陣脫逃。縮頭烏龜!”
方淺晴惱他加冕典禮臨陣脫逃,將西堯這個爛攤子丟給了方泓羽。
“淺晴,這你就冤枉我了,你且想想,我什么時候答應過要做皇帝了?由始至終是你在說,我一直都在否認的。你知道我是個散漫的人。我真的不適合坐這個位置。如果我要做,何必找我堂兄來……”看見方淺晴動了真怒。歐陽哲忙賠笑。
“真是個自私鬼!我懶得和你說”方淺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細想來果然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他并沒答應過要做什么皇帝。
見他又露出了人畜無害地笑容,心里就更加不爽了,“你得意什么,你不是拋開一切去笑傲江湖了嗎?怎么又偷偷粘著我們了?”
“這不,自從與你分開,我就朝思暮想,想得人也瘦了一大圈……所以從這一刻起,我和你寸步不離,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愛情,我也愿意。”
太肉麻了,也不管花允熾在旁邊,他自顧著滔滔不絕說了下去。方淺晴的皮也不算薄,可被他這番表白整出了滿身雞皮疙瘩。惡寒中,方淺晴恨不得去捂住他那沒遮攔的嘴。
自從方淺晴將他從親王府中救出后,歐陽哲就一直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方淺晴。不管是吃飯,還是休息,甚至連做夢,都會想起這個女子。所以雖然話是夸張了點,句句都是出自內心。喜歡她是真的,離不開也是真的。
被她擄去做她的某分之一,他也只能認了。
花允熾呆了半晌,俊臉有點尷尬,從不知道情話還可以這樣說。他佩服地看著歐陽哲,說不出話來。
方淺晴寒歸寒,見他說的慎重,心里也有一絲暖意,可是一想起他不負責任地逃跑,心里的怒火還是沒有辦法全消。
她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看歐陽哲一眼,心里想起和他的哪一段,早就不那么堅決了。
歐陽哲可憐兮兮地將目光轉向了花允熾,花允熾無奈地笑了笑,開口道:“晴兒,我可算是見識了他地嘴上功夫了,真叫人嘆為觀止啊。我看他也是真心的,不妨……”
方淺晴回過頭來,問道:“不妨什么?”
花允熾頓了一頓,道:“不妨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的表現?再說我們現在正在找洛玄,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嘛。”
“是啊,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歐陽哲一臉期盼地說道。
方淺晴看著他半晌,俊眉星目,風神如玉,確實是個大帥哥。心里有點得意,卻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地好像開了天大的恩,“好吧,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要是你表現不好,我隨時會踢開你的。”
花允熾寵溺地捏捏她鼻子,“看你,也為難夠人家了吧,鼻子都沖天了。”
“好的,我這就去找洛玄。”歐陽哲從花允熾手中搶過一張畫像,人影一閃,已經出現在了小道上。
偏僻的小道上,終于來了一個行人。那人一身農家打扮,身上背了一捆木柴。歐陽哲看到后,人影一閃,鬼魅般地出現在了樵夫面前。
“鬼……鬼……”樵夫嚇得將身上的木柴丟在了地上,轉身就想逃跑。
不能怪他膽小,實在是歐陽哲的身法太快了。
“等等,你看有我這么帥的鬼嗎?”歐陽哲腳下一動,攔住了樵夫,整整藍色綢衫,擺了一個自以為最帥地姿勢,微微有些生氣地說道。
“不是鬼?”樵夫打量了一下,驀地雙膝一跪,哭叫道:“大爺饒命,小的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八歲的孩子。小的身上只有十文銅錢,大爺盡管拿去,求求您放過小的一命。我地造型有這么爛嗎,我帥成這樣會是劫匪?歐陽哲再次被傷害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人鄉農,因為這里已經接近巴山了。巴山六鬼地名頭,可止小兒夜啼,巴山腳下的百姓,更是忌憚不已。
巴山六鬼中有一個綽號地“奪命書生”的,唇紅齒白,生的十分俊俏,和歐陽哲有那么一點類似。所以樵夫才會這般苦苦哀求。
方淺晴和花允熾都快笑翻了,他們到處問詢也沒被人誤會過,偏偏這個自詡瀟灑英俊的哲親王第一次出馬,就被人又當鬼又當強盜的,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衰。
歐陽哲哀怨啊,這是什么世道啊,我遇到的人怎么眼神就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