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的在一起, 時間會變得很快,很快。微微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們還在林蔭道上緩步走呢!壓根沒有發現時間的流失。
手機是放在沈嘉年的口袋里的, 嗡嗡響, 她手忙腳亂的探出手來找手機, “微微?”
微微那頭的語氣并不好, “你在哪兒呢?”
最開始顧亦不在包間內, 她并沒有太在意。后來好一會也沒見她進來,說是顧亦出去打電話了,但這電話的時間打的也太長了, 左等右等不見她回來,親自出去找, 卻發現不管是走廊還是洗手間壓根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她才有些慌。雖然說這間包房是她們來的慣得地方, 整個樓層只有他們這一間,也不會放別人上來, 但就這么無聲無息不見了,她還是嚇了一跳。
慌慌張張的給她打電話,還好能打通,但口氣就不會那么和緩了。
顧亦看一眼抄手而站的沈嘉年,就有點心虛, “我在外邊呢。”
“外邊?哪里?和誰在一起?”微微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外邊就是外邊啊~~~”小妞有點囧, 接不下去, 支支吾吾。
一直站著的男人接過她手上的手機, 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微微,顧亦和我在一起, 我待會會把她送回去,所以,你不必擔心。”
“沈少?”微微驚詫,聲音拔高,怎么會是他?!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了。”然后,根本不給微微反應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顧亦有些沮喪,小腦袋垂了下來,“微微會生氣的。”
“生氣什么?”他把手機放回口袋里,伸手攏了攏領口,遮住她不經意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肌膚。
“生氣我不告訴她。”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她。
“沒關系。如果她真的生氣了,就讓她來找我。”
顧亦看他,“·······”找你做什么嘛,她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和微微解釋吧。
“腳疼不疼?”不經意走了這么久,他竟然忘了她還穿著高跟鞋。
“不疼。”她晃晃腳,鞋子很舒服,雖然走的路有點長,但是也就有點酸而已。
“回去?”
“嗯。”
微微掛了電話,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覺得腦袋一片混亂,她們家寶寶,和沈嘉年?她越想,越覺得害怕。沈嘉年是什么樣的人,她很清楚,年輕,有手腕,最關鍵的是還生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怕是任何一個姑娘都不能抵擋他的魅力。
她們家寶寶呢,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清清淡淡的過校園生活,他們之間差的不僅僅是年齡,甚至是一個社會。沈嘉年到底對寶寶抱著什么樣的心態?而寶寶呢,是真的喜歡?
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越想越覺得手腳冰涼。寶寶是因為她而認識的沈嘉年,如果,真有了什么,她這個做姐姐的情何以堪?
包間的門打開,宋輕郡出來便看見微微握著手機僵硬的站在那里,“微微?”
這一聲打碎了微微的失神,隨即便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那人在耳邊問她,“想什么呢?”
她從懷抱里掙脫出來,說,“沈少和顧亦在一起。”
“唔。”他點點頭,表示知道。
“你為什么不驚訝,”微微直視他,“還是說,你一早就知道,沈嘉年看上了顧亦。”
宋輕郡皺眉,“微微,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這很正常,你無須為此感到驚訝。”
“嗬!”微微不可置信的看他,“自然,顧亦不是你的妹妹,和你沒有關系,你也無需為著這個擔驚受怕。但是,你既然一早就知道沈嘉年對顧亦有想法,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告訴你之后呢?你去阻止嘉年,還是阻止顧亦?”
“無論是做什么,但都不是像現在這樣子!”
“什么這樣子?”宋輕郡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怒氣。他一向自詡脾氣涵養一流,鮮少會跟人動氣,但微微就是有本事,能讓他不斷的動氣,“微微,如果今天,不是嘉年,而換成另外一個男人,他對顧亦有好感,你是不是還這么生氣?”
微微不語,只睜著一雙漂亮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
“你覺得像我們這種人,就不配談感情,談真心。就如同我捧著一顆心送到你跟前,你依舊可以熟視無睹。”他靠近她,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對上自己的眼睛,“微微,我真想看一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可以鐵石心腸到如此地步。”
他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一番話,退后一步,放開她的手,自嘲一笑,“你放心,嘉年不是我這種薄情寡義的人,做不出狼心狗肺的事。”
他說完,轉身離開。自然沒有發現,一直梗著脖子的微微,悄悄地別過臉,任由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落到大朵大朵盛開牡丹花的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見,就如同,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微微拿了衣服,站在會所的門口等了好一會,才看見顧亦和沈嘉年遠遠地從林蔭道那邊走來。她臉色不好,顧亦小妞看見她就很心虛,也不管沈嘉年在身邊,快步走到她跟前,捏她的衣角,討好的喊:“微微。”
小丫頭軟軟的模樣,帶著討好和不安,微微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舍不得對她開火,只能伸手戳了戳她嬌嫩的小額頭,“一會不看著你你就出幺蛾子,能耐了,趕緊把衣服給我脫下來回家。”
她身上還套著沈嘉年的西裝呢,她趕緊脫下來,沈嘉年正好踱步到她跟前,伸手接了過去。
微微把外套給顧亦披上,轉而對沈嘉年說,“多謝沈少還記得把顧亦送回來。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她語調冰涼,冷若冰霜。
來的時候她們倆并沒有開車,是宋輕郡送她們過來的。沈嘉年環顧了一下并沒有看到宋輕郡,皺眉,“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不必了。”微微拒絕,“我已經叫了車。再說了,我們姐妹倆還有話說,不方便外人聽。”
外人兩個字,她咬的格外清楚。沈嘉年自然知道她是說給自己聽的。他不置可否,迎著她的目光,伸手捉住顧亦的手,將她從微微身邊攏到懷里,親昵的低語,偏生又正好能讓微微聽到,“那我不送你回去了,你先回家,明天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顧亦快哭了,你能不能不要在這時候宣誓主權,她悄悄的覷了一眼微微,發現她臉更黑了,敷衍極了,“恩恩,我知道了。”
然后,幾乎是用撲的撲到微微懷里,“微微,我們走吧。”
微微沖沈嘉年挑眉,“小東西,禮貌哪里去了。臨走之前和人家道別,這是禮數。”
顧亦,“······”
這里的人都太壞了,她要回申城~~~~~~
沈嘉年到底也是沒攔著,由著微微把顧亦帶走了。微微的想法,他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一下。但是,他的姑娘,也就由著她帶走這么一次,下次,他可不會這么好說話。
他心情好的上樓,包間里就剩下了三個人。景行湊著頭和韓延熙說話,宋輕郡神色不愉,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氣壓低的能起風暴。
見他進來,景行拿眼神示意沈嘉年往宋輕郡那邊看,小聲的打報告,“嘉年哥你說說他,這酒可金貴著呢,我磨了臭死魚好長時間才磨來的。這一會,大半瓶都下去了。”
“出息。”沈嘉年踢他一腳,“回頭我讓周遠給你送兩瓶過來。”
“真的?”景行喜出望外。
“真的。”
說話間,宋輕郡又是仰頭一大杯。
沈嘉年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把酒瓶拿走,“行了,喝酒也不是這么個喝法。”
頓了一下又說,“微微和顧亦回去了。”
雖然喝了不少,但宋輕郡眼底卻清明的厲害,不見一絲酒意,他往后一靠,放松了一下身軀,“嗯。怎么,成了?”
沈嘉年也不回答他,只拿過杯子給自己倒了一些,金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著漂亮的顏色,微微一蕩,層層漣漪撥開,“你說呢?”他仰頭喝下一口,修長的食指搭著杯沿,“你和微微怎么了?剛剛看到我跟斗雞似的。”
聽他這么說微微,宋輕郡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護犢子的厲害,“說誰斗雞呢!還不是因為你。”
“關我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那丫頭生氣我明明知道你和顧亦之間的那點子情愫卻不告訴她,由著顧亦那只小綿羊進你的狼嘴唄。”他自嘲一笑,“嘉年,你說我怎么就遇到了這么一個油鹽不進鐵石心腸的姑娘。”
“你們倆一個追,一個躲,這黏黏糊糊也兩三年了,還沒搞定?”
“兩三年了,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這都這么長時間了。”他拿過沈嘉年的杯子,灌下剩下的酒液,“那丫頭,從認識我的第一天就留著后路呢!你信不信,我今天摟著一個姑娘往她面前一站,趕明兒個她就敢跟別的男人去領證。”
沈嘉年嗤笑,“這么久了,就沒得手?”
都是男人,這骨子里的意思,彼此都明白的很。
輕郡白了嘉年一眼,哪里還有溫潤青年的意思,倒是十足十的怨夫狀,“我實話告訴你,親也親了,摟也摟了,連床我都爬了,他媽就沒混上一個名分!”
抱怨的狠了,聲音自然就上去了,景行一口酒噴了出來,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酒沫子全噴到韓延熙的身上去了。他手忙腳亂的抽紙巾給他擦,“延熙哥,我不是故意的。”
韓延熙悶聲看了他一眼,冷的跟崖上雪似的。景行小心肝亂跳。延熙哥有潔癖的啊的啊。不過,怪不得他啊,誰讓他剛才多了一耳朵,聽到了不該聽的。
他不怕死的湊到韓延熙跟前,“延熙哥,你看輕郡哥,像不像怨婦?”
韓延熙擦酒漬的手一頓,“不是像,就是。”
那邊,雷的不輕的沈嘉年慢吞吞的倒了酒,推到‘怨婦’手邊,“你還是多喝點吧。”
原諒他一個有了名分的人,理解不了一個哀哀怨怨聲嘶力竭只求一個名分的人的想法。只是,連色·相都犧牲了,還沒博得一個名分,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