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雨小姐稍安勿躁,你這么兇悍,莫不是說到你的痛處了?”
被指著鼻子罵,姜臨岫也不惱,似笑非笑地問蘇嬌雨。
蘇嬌雨被堵住話頭,半晌說不出話來,這要她怎么說,是她先沉不住氣的,先質(zhì)問姜臨岫,結(jié)果反倒被將了一軍,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腳。
“諸位,關(guān)鍵處來了!”姜臨岫目光回道正在回放的影像中,目光一閃,高聲提醒道。
順著她的話,眾人更加專注地看了起來,生怕自己漏掉一點兒有意思的東西。
等看完那最后一段,一時間,周圍罵聲四起,倒是有一半人為姜臨岫抱不平起來,剩下的一半沉默不語。
“什么嘛,這廣印宗師葷素不忌,把主意打到姜臨岫和段御風(fēng)頭上了!這還我我也不答應(yīng)!”
“段家那個三長老不護(hù)著姜臨岫就算了,連自家人都能獻(xiàn)出去,就我所知,段御風(fēng)可是他們段家這一輩最出色的呢!”
“你看那姜臨岫,聽說現(xiàn)在是自然法者了,那天賦怕是大陸上拔尖兒的,怎堪受這種侮辱!”
“咦,你們注意到?jīng)],廣印宗師一天只馴化那么幾頭妖獸就虛的不行了……”
段譽的面色也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比起姜臨岫的事情,他更關(guān)心自己花大價錢從蘇家雇來的馴獸宗師只馴了那么幾頭妖獸,對花出去的金幣和答應(yīng)的條件不可抑制地肉疼起來,還有段御風(fēng)這小子,這可是他最看重的后背,季如海怎么能答應(yīng)這種要求!
心頭怒氣翻涌,連帶著看蘇家和季如海的眼神都變了。
“諸位都看見了,我便展開說說!”姜臨岫輕咳一聲,朗聲道。
她暗暗留心所有人的變化,將有反應(yīng)的一一記在心里,瞥見季如海和段譽之間微妙的氣氛,一個猜測悄悄冒了出來。
議論聲安靜下來,無數(shù)雙眼睛凝視著她。
“首先,諸位都看見了,我與段御風(fēng)不僅被季長老和廣印宗師強(qiáng)迫雌伏受辱,季長老還出手重傷我們二人,要不是我的妖獸跑得快,恐怕這世間就再也沒有姜臨岫和段御風(fēng)兩個人,而是廣印宗師那兒多了兩名不知名的N.an*寵!我的舉動都是被逼無奈!”
“其次……”她頓了頓,轉(zhuǎn)向蘇家和段家的方向,“還請?zhí)K家和段家各位想想,廣印宗師身為馴獸宗師,是否名不副實?實不相瞞,我也是馴獸師,像廣印宗師這樣的效率,我自認(rèn)也能做到,希望諸位不要被有心人當(dāng)了槍使!”
“至于這第三點,嗐,說實話,我也有點不敢說!”
姜臨岫說話像帶了個鉤子似的,引得一眾人抓心撓肝,當(dāng)下就有人大聲喊道:“快說吧!我們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大家都能作證!”
她故作猶豫地看向了季如海,季如海一頭霧水,但是不妨礙他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第三么……是我意外得知了季三長老的一點兒密事,他就處處針對我了。”
“季三長老一直認(rèn)為段家三公子段金玄死于我手,因此發(fā)誓要殺我報仇,而我意外得知他與段三公子是親父子,他就更容不下我了,最重要的是,他與廣印宗師之間有秘密交易,想在段家掌握屬于自己的勢力!”
一大段話一氣呵成,里面的信息量大得人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豐澤廣場一片寂靜,漸漸地,只有季如海粗重的喘息聲響起。
第五十八手指掏掏耳朵,小徒兒沒有照他擬好的話說,反而噼里啪啦講了些什么?
尤其是最后那點,怎么連他都不知道?
段譽臉色鐵青,右手“啪”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張桌子瞬間粉碎。
爆裂聲驚醒了愣住的眾人,一眨眼的功夫,豐澤廣場上的議論聲簡直大得城外的豐澤山脈都能聽見。
“季——如——海——!”段譽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叫道。
季如海猛地一抖,如夢初醒,大聲叫著污蔑,要段譽別信姜臨岫的一派胡言,只差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刎證明清白了。
但他的話,段譽是再不敢相信了。
審判開始前,姜臨岫就立過誓言,所說所做句句屬實,現(xiàn)在連天地規(guī)則都沒有降下懲罰,這說明什么?
他,段家家主段譽,被戴了綠帽子!
而且?guī)ЬG帽子的人,是自己妻子的親弟弟!
段家從今往后,還有什么顏面在大陸上行走!
哦,他差點忘了,姜臨岫還說,季如海想分裂段家的勢力,這是綠了他還不夠,還想篡權(quán)?
“季如海,我待你不薄!”他雙目暴突,咬牙切齒道。
“家主,你別信姜臨岫的鬼話,她是想逃脫審判!”季如海邊說邊回頭瞪著面色如常的姜臨岫,青筋暴起。
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瞎子,姜臨岫在說得過程中,他的反應(yīng)已然能說明了一切。
最關(guān)鍵的是,天地規(guī)則至今都沒有反應(yīng),姜臨岫說的都是真的!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姜臨岫心里已經(jīng)開心到飛起,她也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蒙的全對!
尤其是最后一點,還是她三拼兩湊猜出來的,回放錄像的時候,她才注意到季如海和蘇廣印之間的小動作和眼神交流,就大著膽子做了更進(jìn)一步的猜測,只是結(jié)論說得模糊了一點兒。
有意思,季如海野心竟然這么大!
“從前我就一直想不明白,長老你為何對三弟偏愛成那樣,才把他寵成那種無法無天的樣子,現(xiàn)在可算是想通了。”段家長子段金天冷著臉說道。
他右手邊的段金地還處在震驚中,腦子里回想著平時見到的三長老和弟弟之間的相處,眼神直直地投向自己的父親,愣頭愣腦問:“父親,她說的都是真的?”
“哼,段家沒有三公子!”段譽冷哼一聲,反手掏出存了族譜的玉簡,“我現(xiàn)在就把那個雜種和那個女人逐出族譜!”
“你不能這么做!”季如海冷不丁地大喊道。
段譽瞇了瞇眼睛,冷冷看他一眼,那眼神和看死人沒什么分別:“你算什么東西,段家以后也沒有三長老!”
他的眼神掃過季如海和姜臨岫,目光冷厲,這兩個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堪的人,今天都別想活著離開!
一片混亂之際,蘇廣全輕咳一聲,不輕不重地說道:“諸位,審判還沒結(jié)束。”
蘇廣旭也終于睜開了眼,平靜地目光掃過姜臨岫,淡淡開口:“我認(rèn)為,被審判人姜臨岫,無罪。”
“哦?”
蘇廣全余光瞟了他一眼,開口道:“那不巧了,我認(rèn)為被審判人姜臨岫……有罪!”
“我也支持姜臨岫有罪!”
季如海雙手緊緊握拳,殺氣四溢地說。
“既然這樣……”蘇廣全緩緩起手,“那便由我蘇廣全,還有季如海長老,對被審判人姜臨岫進(jìn)行審判!”
話還沒落,他的身上就已經(jīng)釋放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朝著姜臨岫鋪天蓋地地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