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波動自大的自然不是我,而是韓溪,當她聽見這話之后,馬上說:“我父親他們是冤枉的。”
“住嘴。”我呵斥了聲。韓溪嚇得馬上不說話了。
畢竟是兵部尚書,就算對方忌憚你。也不能太過分,韓溪不過只是一個普通陰魂,敢在這里咆哮的話,肯定沒好下場。
我隨后問道:“據我所知,他們兩人只是普通的軍人,如何會受這么重的刑罰?”
兵部尚書再看了看卷宗,他肯定是沒有印象的,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一切只有在卷宗上才有體現,他看了會兒后,面色滿是為難,說:“陳將軍,恐怕這件事情我是幫不上忙了。”
“為什么?”我問。
他將卷宗遞給我,卷宗的最下方。赫然是‘平等王陸’的紅色大印。
還真的是閻王處理的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現在的身份,是真的管不了了。那可是實實在在的閻王,舉手投足就能讓整個陰司和陽間抖三抖的人物。就算這是冤案,我有什么能力為韓虎他們翻案?誰敢?
韓溪雙手捏得嘎嘣作響,我作最后的嘗試:“尚書大人,你應該有門道吧?實話說,那兩人跟我有些淵源,偷天換日不知可行不可行?”
這兵部尚書見我動起了歪心思,笑著搖了搖頭:“陳將軍可千萬別做這樣的打算,千百年來,能讓閻王親自批閱的人很少,那樣的人肯定是重點關照的,這方法可不行,不過陳將軍可以面見閻王,闡明此事,剛好我明日將要面見閻王,陳將軍可以隨我一同前去。”
開什么玩笑,我就是一個冒牌的,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被發現,就已經是萬幸了,見了閻王還不穿幫才怪。
不過還是點點頭:“再看吧。”
之后再聊了一陣,我帶著人離開了這里,返回甘同濟那里后,韓溪滿臉惆悵,說道:“我已經認命了,您與我素不相識,能幫我到這個地步,我真的很感謝您,既然沒有辦法,我也不做指望了。”
“那你接下來怎么辦?”我問。
韓溪回答說:“我要繼續等,總能等到一個最合適的時機的。”
心里隱隱有些感動,要是韓虎他們知道有這么個親人在為他們奔走,游走在生死的邊緣,不知道會感動成什么模樣。
語重心長說道:“還是放棄吧,那是閻王,至高無上的存在,就算他真的斷錯了,你以為他會改變你弟弟和你父親的結局嗎?不會的!”
“不,我要等,總能成功的。”韓溪說完跑了出去。
我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只是到尚書那里,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解決,但是到了閻王那個層次,成功率不足一成,還是按照一百份算的。
在這里呆了十幾個小時后,毅然起身出去,不過這次沒有看到韓溪了,馬上命人出去尋找,最終在一處人群圍聚之地找到了她。
才短短十幾個小時不見,她竟然狼狽成了這樣,旁邊陰魂都在對著她指點取笑,陰魂大部分人性喪失,他們的同情早在進入酆都城的那一刻泯滅了,很明顯,韓溪是被他們給欺負了。
我推開人群過去,拉起了韓溪:“走,去見平等王。”
我的出現讓韓溪很是吃驚,當準備拉她出去時,周邊陰魂卻將我們圍堵住了:“你誰?誰讓你帶她走的?”
我凝視了他們一會兒,松開韓溪,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把周遭十幾個陰魂全都撕碎了,然后說:“跟我來。”
韓溪怔怔跟上,到了兵部尚書府,剛好見兵部尚書要去面見平等王,我喊停了他,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兵部尚書一臉戲謔看著我,文武不相容果然不假,恐怕他指著我這次惹怒平等王,然后被干掉呢。
他自然樂意,帶著我進入了閻王殿!
閻王殿的高塔一眼看不到頂,在這下面,人渺小得如塵埃,仰頭嘆息了一下然后步入進去。
我和兵部尚書都大刀闊斧進去,閻王殿中的人見了我們紛紛問好,因不知我的身份,見我跟兵部尚書同行,只說:“大人好。”
一路進去,卻不見任何上塔的裝置,兵部尚書停下,我也停下,不明白這是做什么。
兵部尚書看了我和韓溪一眼:“這女鬼,你怎么不閉眼?”
韓溪馬上閉上眼,兵部尚書也閉眼,我見后跟著閉眼,只聽耳邊呼嘯聲,再睜眼,竟然已經到了另外一處地方,這里比尚書府大了不知多少。
文武將臣排列,前方一碩大無比的牌匾,上寫‘平等王殿’四個字,最上方,一身著黑色袍子的人正襟危坐,目光掃視四方,僅僅這殿堂的氣勢,就讓人忍不住生出朝拜之心,最上面那人更是如此。
這里文武百官林立,我們來的算是比較晚的了,兵部尚書進入后,跪下:“參見平等王。”
我和韓溪也都跪下參拜!
平等王恩了聲,兵部尚書隨后進入了隊列之中。
而我是第一次來,并不知道要站在哪里,這里兩列已經全部排滿了,沒我的位置,站著有些尷尬。
韓溪更是緊張,身體微微發抖,我低聲說了句:“不用怕,大不了一起死。”
“謝謝。”韓溪說。
平等王好似雕像坐在上方,目光突然放在了我們身上。
韓溪瞬間就躲到了我身后,身上靈魂作霧化狀態。我也驚恐不已,這種眼神,我只在陳文身上見到過。
因為陳文不是針對我,沒有真正體會過這種恐懼,不,是絕望,這種目光放在身上,能體會到的永遠是絕望。
仿若已經深陷萬丈海底,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一切,只是死寂,且掙不脫,甩不掉!
文武大臣也都看著我,不明白我是誰。
我盡量保持冷靜,但是卻堅持不了多久了,隨時可能崩潰。
終于,他將目光移開,說:“下面何人?”
兵部尚書先一步說:“掌輪回司。”
“文書,虎印拿出來。”平等王淡淡說,但是即便是這么平靜的聲音,在我聽來卻好似魔窟傳來的厲鬼嚎叫,恐怖至極。
我將文書和虎印交出,陰差拿上去,平等王看了看,放在了一邊:“七十五司并無掌輪回司職位,新頒發的嗎?”
他竟然也不知道掌輪回司的存在,我有些好奇,這文書和虎印到底是誰頒發的了,竟然連最高掌權人閻王都不知道。
我點點頭:“嗯。”
平等王翻閱起了前面一些文書,沒有問是誰頒發的,陰司一共十個閻羅,都有權力頒發這個,無心說:“有何事?”
我正要委婉的表達出來,那兵部尚書再次搶先:“陳將軍是為了九十七年前您所判定的一宗案子而來。陳將軍認為您冤判了那兩人,特來稟明的。”
平等王來了興趣,放下了手中的文書,饒有興趣看著我:“哦?哪一樁?”
兵部尚書肯定是來陰我的,連當年的卷宗都帶過來,這會兒直接陳了上去。
平等王翻閱了一下,輕輕敲著面前的桌案,平等王殿陷入了死寂,一片死寂,文武大臣也都不敢言語。
誰敢上殿當著平等王的面說他當年判定的是冤案?就算是兵部尚書也不敢。
當他們正以為平等王將要發怒的時候,平等王卻放下卷宗,對旁邊陰差說道:“去第二層地獄將韓虎キ韓薛二人帶來。”
陰差應了聲是。
平等王隨后看向了我和韓溪:“九十多年前的事情,我早已經記不清楚,既然你覺得那是冤案,那么,就在這閻王殿上,你再審判一次,不管是不是冤案,我都會放了他們。不過,如果不是冤案,你就代替他們去受剩下的刑罰。”
我已經有些不好的預感了,從進入閻王殿開始,我就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變化,再加上他手上的動作,基本可以判斷出他是一個嚴明的人,這么自信讓我重新判案,很大可能不是冤案。
這次是把自己給套進來了!盡住每才。
我臉色稍微變了變,回頭問韓溪:“你真的確定他們是被冤枉的?”
這是賭上我性命的大事,稍微搞錯,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韓溪見我面色凝重,就說:“大人,要不就是算了吧,您不用冒這個險。”
“你回答是不是就行了。”我說,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有退路嗎?
韓溪很堅定回答:“是!”
我點點頭:“我相信你。”然后看著平等王,“好!”
平等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下面的文武大臣同時跪了下來:“請閻王息怒。”
有要員此時瞪著我斥道:“你好大膽子,竟然敢質疑閻王,來人吶,給我拖出去。”
“且慢。”門外另外一道聲音傳來,緊接著一股十足攝人的氣勢進入,而后才看見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人邁步走了進來。
這人進來,里面的驚愕無比,全都跪下,齊聲高呼:“參見轉輪王。”
兩個閻王,第九殿平等王,第十殿轉輪王,這里竟然聚集了兩個閻王。
在這里的全都戰戰兢兢不語,轉輪王揮了揮手,走到了我面前,逐漸收起了身上的氣勢,但是即便這樣,一樣十足恐怖。
他一臉笑意問:“你是掌輪回司?”
我恩了聲:“是我。”
轉輪王哼哼一笑:“如果你是掌輪回司的話,你應該姓陳?”
我一驚,他怎么知道姓陳的?想到一種很不好的可能,那就是,掌輪回司就是他設置的職位。
我沒有回答,轉輪王并沒有繼續問,走向了上面,到了平等王旁邊后說:“聽聞這里有一出好戲,特來看看,平等王應該不介意吧?”
平等王搖搖頭,看向我說:“掌輪回司,現在就將這大殿交給你了,如果你不能理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怪我們了。”
轉輪王這會兒說道:“對了,掌輪回司這職位是我設置的,我不會包庇自己人的…;…;另外,我感覺今日的戲,不止這一出啊,你說是不是,陳…;…;振邦?”
我明白了,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