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司殿往左大約三千米就是鄭大人的臨時居所,途中問起了鄭大人的喜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萬一我要是去觸碰到了他的逆鱗。豈不是死翹翹了
鄭大人名叫鄭江,死了將近一百年了,現(xiàn)在是蜀地這邊的三把手,地位不可謂不尊崇,至于喜好,表現(xiàn)出來的也只有附庸風雅而已,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別人指責他,在他的眼里,臉面大于一切。
了解清楚后。我們也到了鄭江的殿外,進去和胡司殿一同拱手說:“見過鄭大人。”
鄭江本在揮毫寫毛筆字,見我們來了,馬上換上一臉笑意:“陳浩兄弟,胡司殿,你們來得正好,來看看我寫的這幅字怎么樣。”
我們走過去看了一下,黃表紙上寫了寧靜致遠幾個字,不過不得不承認,他這幾個字寫得確實挺好,我和胡司殿拍手稱好,鄭江虛榮心得到滿足,這才讓我們坐下說話。
胡司殿問了句:“鄭大人在巴蜀視察了數(shù)日了,還望鄭大人指點下官,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下官一定虛心接受。”
鄭江心思哪兒在這上面,揮揮手,一口官腔:“恩,胡司殿治理巴蜀陰司有方。陰陽分明,無可挑剔,等我會判官殿一定會向判官大人美言的。”
胡司殿呵呵笑了幾聲。謝過了鄭江,而后對我使了眼色,因為司殿那里還有事情,先一步離開。
胡司殿走后,鄭江笑呵呵說:“正想著在離開巴蜀之前見陳浩兄弟一面呢,還真是緣分匪淺。”
“小子一直仰慕鄭大人,神往已久,如今見到鄭大人,也是小子的福分。”我說。
之后你一言我一語,越來越起勁。不過也發(fā)現(xiàn),這鄭大人雖然愛慕虛名,但是一些觀點卻十分精辟。
比如道門和陰司的關(guān)系,他說:“道門和陰司現(xiàn)在總體和平,但是小沖突不斷,道門法界十幾年前大亂,西部無人加入法界,法界實力不能再和閻王殿抗衡,等著吧,用不了多久,道門和陰司就會起沖突了。巴蜀處鈺道門四部交界點,如果沖突,不管是陽間和陰司都會把這里當成重要的結(jié)點,山雨欲來,陰司已經(jīng)在開始大規(guī)模調(diào)動這邊陰司的人員分配了,我最近幾年沒什么作為,怕是會被換下去。”
我想了想說:“其實鄭大人不用擔心,就算這里的人員調(diào)動規(guī)模大,也不會波及到鄭大人。”
鄭江來了興趣:“這是為何”
我說:“雨夜前總是寂靜的,不止是鄭大人,整個蜀地的人現(xiàn)在都沒什么事情可以做,他們也一樣沒有什么作為,所以就算有調(diào)任,鄭大人也:“我有一法子可以讓鄭大人留在巴蜀。”
鄭江見我神神秘秘的,等不及了:“陳浩兄弟可別跟我賣關(guān)子,快說來聽聽。”
我呵呵笑道:“很簡單,據(jù)我所知,陰司官員功業(yè)來源大多是平息陽間陰魂動亂,現(xiàn)在陽間沒有大規(guī)模的陰魂動亂,無法從這個方面尋求功業(yè),那就另尋路徑。”
“什么路徑”鄭江求知若渴。
我說:“陽間活人和陰司陰魂的祭拜,坐著等功業(yè)上門是愚者的行為,鄭大人乃是大智之人,既然功業(yè)不上門,那就尋找功業(yè)。”
“怎么個尋找法兒”
“不管道門和陰司沖突多大,活人、陰魂都是雙方拉攏的基石,鄭大人只要在得到活人和陰魂的支持,到時候鐵定能留在蜀地,不止能留在蜀地,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我說到這個份上了,鄭江還是不明白,我有些無語,繼續(xù)解釋說:“鄭大人應(yīng)該懂得營銷自己,反正在陰司無事,不如多去陽間走走,處理一些陰魂害人的事情,然后散出輿論,如信鄭大人免病痛之類的話。再就是陰司這邊,陰魂大多懼怕陰差,更別說陰司官員,鄭大人只要放下官員架子與他們多做交流,一定能得到他們支持擁護,口口相傳的能力,是很恐怖的。如果能在陽間建造一座祠堂供奉鄭大人,再在陰司立下口碑,鄭大人升為判官,指日可待。”
鄭江聽后,手里的杯子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哆嗦著嘴角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陳浩兄弟之謀略,怕是堪比那諸葛孔明了,要是陳浩小兄弟不嫌棄的話,不如跟在我身邊,絲毫不吹牛,我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比司殿威風”
我干咳起來,這些東西不過是從電視里看來的而已,再加上秦時的陳勝吳廣起義打輿論戰(zhàn)的啟發(fā),胡亂編造出來的。
不過他既然夸獎了,哥也只能勉強收下了,呵呵笑了笑。
至于他所說的跟在他身邊的事情,被我婉拒,理由是還有事情要做。
鄭江也不再強求,繼續(xù)跟我說起了這個話題。
其實這里面還有諸多的問題沒跟他說,最簡單的一條,他想要當判斷,就要把前面一個判官擠走,而擠走的方法很多,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
咱肚子里這點小九九不能一次性說完,等著他下次登門請教我再說。冬低何劃。
等快要聊結(jié)束的時候,我問起了蛇蠱婆一族的事情,那符文我還記得,剛好他這里有毛筆,畫了下來,問:“鄭大人可知道這符文是不是出自蛇蠱婆一族”
鄭江過來看了看:“正是,怎么蛇蠱婆一族招惹了陳浩兄弟我跟她們說道說道。”
我忙拒絕了,我是來調(diào)查她們的,敢去說道的話,肯定被他們放蛇咬死了,就說:“我只是對這符文感興趣,卻始終求不到一張正式的符文,想麻煩鄭大人去蛇蠱婆一族幫我求來這樣一張符紙。”
鄭江敲著膝蓋沉吟了會兒:“這些鬼魂組織就跟陽間的玄術(shù)家族一樣,我們不能直接干涉,不過去求一道符她們,她們還是會給我這個面子的,陳浩兄弟急不急”
“越快越好。”我說。
如果從蛇蠱婆一族拿到同樣的符文,這就是直接證據(jù)證明符文是出自蛇蠱婆一族了,到時候晉悅那女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鄭江現(xiàn)在跟我親得很,聽我說越快越好,馬上就動身趕往蛇蠱婆一族,我在這里無聊,就出門在陰司走了起來。
陰司的環(huán)境很壓抑,從這里再往東,就是三途河了。
三途河遍布陰司各地方,用以檢測陰魂的罪孽,在河邊看了一陣,覺得沒意思,再折了一個方向,這次過去見一座黑氣騰騰的山丘,往里面走了幾步,卻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穿戴著蓑衣斗笠躲在一處巨石后面,旁邊還跟著一個年齡尚小的女生。
女生穿著高中校服,是個學生,年紀輕輕就死掉了,倒是挺可惜的。
見我看到了他們,老人讓女生躲到他的后面,走出來舉著招魂幡、持著鎮(zhèn)魂鈴,虎視眈眈,看他蓑衣里面的衣服,竟是道士。
笑了,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走陰的道士,就說:“不用擔心,我不是陰司的人。”
老人不信:“不是陰司的人又怎么會在陰司自由行走,少誆我,我受人之托帶這女娃還陽,勸你不要阻攔我,否則打得你魂飛魄散。”
我皺了皺眉,我說的就是實情,他不相信我就算了,擺了擺手:“那祝您好運。”
說完轉(zhuǎn)身下山,不過剛到山腳,山上突然傳來敕字號令,這是道門下命令的字頭,上面已經(jīng)交上手了,馬上返回山上,如果是陰差的話,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說上話。
那女生年齡不大,死了確實可惜,還陽多活一陣也算是造七級浮屠。
不過上山卻見并不是陰差,而是一個身著大紅袍的女人正在和那老道士交手,老道士明顯不敵,手里招魂幡已經(jīng)破掉了,轉(zhuǎn)頭對女生說:“一會兒你過了山一直往前跑,你會看見一道大門,那里會有幾只狼狗守門,我給了你一些血饅頭,你丟給那些狗,引開它們,你就可以出去了。”
“那您呢”女生問了句。
老道士分了心,那紅袍女人直接伸手過去扯掉了他的左臂,老道士通呼起來,馬上直起身子將鎮(zhèn)魂鈴扣在了紅袍女人身上,大喝一句:“鎮(zhèn)”
卻根本沒用,鎮(zhèn)不住那紅袍女人,紅袍女人拿下鎮(zhèn)魂鈴鐺又把老道士另外一只手臂扯掉了,我這會兒上前說:“住手。”
紅袍女人、老道士和那女生都扭頭看著我,我對紅袍女人說:“放了他們吧。”
紅袍女人惡狠狠問:“你是誰少管閑事,不然把你一起吃了。”
我想了想,拿出通關(guān)文牒:“我是胡司殿請來的客人,給我個面子,放了他們吧。”
這紅袍女人眼睛一瞪:“你就是那個陳浩”
我怎么覺得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是我。”
她突然冷笑起來:“就是你在胡司殿面前告狀,害我被陰差追捕,丟了鬼媒人的身份,正要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