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滾了,公主怕是只能遠嫁徽嬰國了。”
來人的聲音有幾分漂浮,門口空蕩蕩的沒有人出現。
一聽見‘徽嬰國’三字,安云伊整個人就如同炸毛了一般,聲音帶著微顫,“你有辦法?”
連安云伊都知道,凡是皇兄開了口的事情,想要反悔的機會,是微乎其微,所以她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安云伊也決不放棄。為了他,為了自己的所愛,她定會努力反抗。
她不想像六皇姐那般失去所有的東西,變得一無所有,也不想讓自己失去該有的幸福。
人都是貪心的,她也不例外。
整理了一下衣襟,安云伊快速平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做人藏頭露尾,讓本宮如何該相信你。既然你有把握為本宮解開煩惱,為什么不敢出來相見。”
門外的人沉默了幾秒,隨后又是一陣笑聲,“十四公主說的極是,吳建鋒見過十四公主。”
吳建鋒身穿著侍衛服,右手按著腰間的佩劍。
他在皇宮里,也算一個比較出名的人物。不過這名聲,卻讓人不太看好。
看見來人是吳建鋒后,安云伊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原本心中僅存的一分希望,也漸漸破碎,嘴角擠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原來是吳侍衛啊!你自身都難保,還能幫助本宮?”
似乎在嘲笑他自不量力,安云伊的臉色和剛才產生了巨大的不同。
每次看見有人嘲諷自己,吳建鋒的臉色都會變得難堪,這次也不例外,但是一想到能夠整治那孩子一番,他只能忍住對方發出的嘲諷,“奴才知道十四公主看不起我,但是十四公主……難道你就真的想失去這一次的機會,嫁到徽嬰國?奴才這里倒是有一計謀,不知公主愿不愿意聽?”
吳建鋒為人怎么樣,皇宮里的人都知道。
安云伊產生了一瞬間的猶豫。
看出對方仍是不肯相信自己,吳建鋒發出一聲輕笑,“十四公主,聽一聽奴才的計謀,你不會有任何損失。至于你愿不愿意跟奴才合作,我們可以之后再細談。”
他這話拿準了安云伊的心思,安云伊經不住這番的誘惑,點頭說道,“那你說吧,本宮聽著。”
沒有絲毫的主仆概念,吳建鋒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到了安云伊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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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伊有一瞬間,臉色變得難看,但是咬牙忍住了。畢竟如果他真有好計謀的話,此時還不宜和他扯破臉皮。
最近和吳家鬧翻了天,吳建鋒除了皇宮每月發的那點月錢,根本沒有多余銀子揮霍。看見桌上那壺沏好的茶,伸手就為自己倒了一杯。曾幾何時,他也是天天飲好茶、品美味……
然而這一切,都在前不久一夕之間全數改變。
“十四公主可曾和段皇子見過?段皇子說,對您傾心已久,您認為這事有幾分可信度?”
安云伊也算是有腦子的人,冷哼了一聲,“一分沒有。”
段皇子只怕是看中了,如今最得寵的公主是她,才會說出這番話來。什么傾心已久,全屬謊言。
“那這就對了。”吳建鋒抿了一口茶。
安云伊聽不懂這話的含義,“你說什么?”
“公主還沒聽懂嗎?既然段皇子對你無意,那么我們就有機會,讓他重新選擇其他人選,這就是我們最后一分的機會。”吳建鋒放下茶杯,嘴角含著一抹陰險的笑,似乎心中早就有了那個人選。
“繼續說。”似乎覺得有幾分意思,安云伊朝著他催促道。
“一切的偶然,都可以人為創造。公主說,這話對不對?”吳建鋒哈哈一笑。
安云伊琢磨著這話,隔了半響,道:“你的意思是,讓段皇子愛上其他的公主,這樣出嫁的人,便不是本宮了?”
安云伊的目光綻放出一縷精光,就算她暫時沒有開口答應,吳建鋒也知道,她已經聽信了自己所說的話。看來這十四公主還真是鐵了心,不想遠嫁他國。
“要出嫁的不一定是公主,十四公主如今最恨哪一個人呢?哈哈,相信奴才這么一說,您應該知道奴才所說之人是誰了吧。”吳建鋒沒有戳穿人選的身份,只是將這個問題扔給了安云伊。
安云伊腦子也不傻,聽到這里,已經明白吳建鋒為什么給自己出謀劃策。
“原來你也有目的。”若說現在誰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非席惜之莫屬。安云伊心里想到,目光緊緊的盯著吳建鋒,難怪這人想著幫自己,竟然是想讓自己幫他除掉眼中釘。
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本宮明白了,本宮愿意合作。你在盤龍殿當差,對于她的動向應該會比較清楚。”說了這么久,安云伊也有點口干舌燥,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之后兩人坐著,又詳談了很多事情。
盤龍殿。
席惜之抓起桌案上擺著的畫卷,瞅了瞅旁邊正在小憩的安宏寒,速度拉開了一看。
席惜之為什么會好奇的想看畫?那不是因為有東西吸引了她。
聽說這幅畫里,畫著的乃是段皇子的肖像。
最近席惜之可沒有少聽關于段皇子的傳言,什么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迷倒萬千少女的話,幾乎是反反復復圍繞在她耳邊,所以弄得她越發好奇。
東方尤煜的外表,也絕對稱得上是美男。席惜之心里總是忍不住拿他和那沒見過面的段皇子作比較,畢竟他們都是皇子,身份地位都相差不到哪兒去。
再者,若是律云國那邊沒有變數,下一代帝王肯定是東方尤煜。
每次想到這里,席惜之都琢磨著自己的態度,是否該對他好一點。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況且那敵人還有可能成為下一代皇者。
畫卷慢慢展開,一副畫工精細的圖像,展現在席惜之的眼前。
畫中之人擁有著精致的面孔,為什么說精致?席惜之也不明白腦海中,為什么突然蹦出了這個詞。只是畫中人真的就像完美的瓷器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他的俊美,和安宏寒與東方尤煜都不同。而是處于一種中性的美,若不是因為知道畫中人的性別,沒準席惜之真有可能將他當做女人。
但是比起女人,他的眉宇之間,有多了一份英氣。
再仔細看,席惜之接著皺了皺眉,竟覺得他嘴角含著的那抹帶著,帶著絲絲邪氣。
只是一幅畫,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席惜之覺得自己是精神錯亂了,才會產生這樣荒謬的錯覺,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清醒。
一直閉眼小憩的安宏寒,慢慢睜開眼,瞅見小孩一副搖頭擺腦的模樣,開口問道:“覺得此人怎么樣?是否俊美無雙?”
席惜之眨了眨眼,不知道安宏寒為什么問這個。
比起偏向中性的男子,席惜之個人認為還是霸氣凌然的男人,更加具有魅力……就好比,眼前之人。
“嗯,還……還行吧。”席惜之手足無措的放下畫卷,將畫卷扔到了一邊。
“還行?是什么意思?段三皇子難道不夠英俊?”安宏寒面上沒有絲毫表情,但是語氣之中卻帶著一份調侃。
在安宏寒的追問之下,席惜之露出了幾分窘態,心說,你干嘛糾纏這個問題不放!臉是長在段禹飛身上的,關他們什么事!再英俊的臉,也不能轉移到自己身上吧。
“很英俊!”席惜之勉強擠出一絲笑,心里哼哼道,她這樣回答總沒有錯了吧!
“真的很英俊?”安宏寒反問道。
席惜之再次重復說了一遍,無比‘誠懇’道:“他很英俊。”
但是這樣的答案,非但沒有讓安宏寒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反而讓他越發追問得緊。安宏寒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跟朕相比呢?”
席惜之剛端起茶杯喝水,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她沒有幻聽吧!
安宏寒竟然問這樣的問題!
咳咳……咳嗽了一陣子,席惜之的小臉被嗆成了緋紅色。
安宏寒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說話也是刺骨的冰寒,“這個問題很難嗎?你竟回答不上。”
不……不,一點都不難!只是這個問題,讓席惜之感覺到太過于心驚膽戰了。
擦掉嘴邊的水漬,席惜之努力讓自己恢復到常態。抬起眼,仔仔細細觀察著安宏寒,然后又打開畫卷,做了一番認真的比對。
安宏寒突然之間靠近,臉孔在席惜之的面前放大。
“這樣能夠看得仔細些。”安宏寒示意席惜之趕緊看完之后,回答問題。
安宏寒和席惜之面對面,兩張臉的距離沒有超過兩寸。
席惜之甚至能夠清楚的看見對方的眼睫毛,目光不自覺的移到對方的眼睛,漆黑而又深邃,能讓人深陷其中。
這……這距離是否靠的也太近了!席惜之從心里產生了一種壓迫感,難怪人人都害怕安宏寒,這份感覺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兩只小手緊緊握著畫卷,擋在安宏寒和她之間。席惜之想要推開他,但是對方像是知道她的意圖,快她一步,更加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