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牙齒咯吱咯吱作響,那副模樣就像恨不得抽安宏寒的筋,喝了他的血。
安宏寒猶如沒有看見一般,擱下毛筆,挑眉道:“如今都日中了,你還想睡到何時?難道不想用膳了?朕喊了你許多次,而你卻睡得跟死豬似的,沒一點反應(yīng)?!?
席惜之的怒氣漸漸消散,輕聲嘀咕了一句,真有喊它么?為什么它沒有聽見。
安宏寒的演技非常之高,席惜之凝視他許久,仍是沒有看出一點蛛絲馬跡,悻悻然收回目光。肚子突然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倒還真餓了。
“林恩,吩咐御膳房上菜?!卑埠旰畬⑿□醴艘粋€身,撫弄它軟綿綿的肚子,每隔一會,就用手指戳戳它的白嫩肚皮。
席惜之咬牙切齒的聲音,沒有斷過。親愛的陛下大人,您今日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了!光明正大吃它豆腐。席惜之掙扎著要翻身,想要把小肚子藏起來。怎么說,它也是一個黃花閨女,豆腐怎么能夠輕易讓男人吃。
不過比起安宏寒的手勁,席惜之那點掙扎毫無作用。
席惜之由于是被某人吵醒的,起床后本就帶著床氣,這會安宏寒又故意調(diào)戲它,忍不住心中狂燒的怒火,張開嘴,一口咬住那只作亂的大手。
林恩剛帶領(lǐng)眾宮女進御書房上菜,看見這一幕,嚇得捧著拂塵的手發(fā)抖。直嘆,這只小貂不想活了!
席惜之咬上去的那一刻,立刻后悔了。它怎么能夠咬‘衣食父母’呢,萬一安宏寒生氣,自己就等著被人碎尸萬段了。觸及安宏寒的皮膚,席惜之不敢真咬下去,牙齒擦過他的手背,立即縮回嘴。
小貂硬硬尖尖的牙齒劃過,安宏寒卻覺得觸感還不錯。小貂的牙齒并不鋒利,就算真咬下去,也不見得多疼。
看見小貂懂得懸崖勒馬,安宏寒眼中閃過一絲捉弄的精光,嘴角斂起一抹冷笑,“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咬朕?難道朕越縱容你,你就越不知好歹?”
席惜之聳著腦袋,裝出一副真心悔改的姿態(tài)。實則,她在心中大罵某人,明明就是他先招惹她,怎么每次反倒他變成有理的人了!莫非自己注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情緒一激動,小貂的神情就出賣了它。
安宏寒最喜歡捉弄它,看見某只小貂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心中就別提多舒暢。
“擺出那副仇深似海的模樣給誰看,你不服?”最后三個字,安宏寒說話時,音調(diào)拉得很長。
呆在他身邊久了,聽著這種音調(diào),席惜之立刻嚇得打了個激靈。安宏寒發(fā)怒時,說話總是用這個調(diào)調(diào)。
席惜之立刻抬起小腦袋,唧唧歪歪張嘴解釋。急迫的模樣,生動的表情,令安宏寒心情大好。只不過為了逗弄小貂,安宏寒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仍是面無表情,佯裝發(fā)怒。
“朕不養(yǎng)小白眼狼?!卑埠旰室馓鹗直常暽厦婕磳⑾У难烙?。
席惜之撞死的心,都有了。它又沒有用勁咬,您老人家皮糙肉厚的,哪兒會感覺到疼!就算真咬下去,估計疼得也是自己那幾顆不怎么結(jié)實的牙齒。
都說宰相肚子能撐船,怎么安宏寒的官位比宰相大,卻連它的一點小錯誤,都不能容忍。
某只小貂不斷在心中誹謗安宏寒,嘀嘀咕咕說著他的壞話??墒菍嶋H行動卻和它的內(nèi)心活動截然相反,狗腿的湊到安宏寒的面前,用無辜的眼神,水汪汪的望著某位腹黑的帝王。
“寵物不聽話,朕養(yǎng)來有何用?林恩,你倒是說說,敢咬主人的寵物,朕還該不該繼續(xù)喂養(yǎng)?”故意說給小貂聽,安宏寒嘆息一口氣,似乎拿不定主意。
小貂瞬間急了,瞬間炸毛了。什么都不管不顧,四肢緊緊抱住安宏寒的大手,堅決不讓安宏寒有機會甩掉它。
被點名的林恩,由于手掌的傷勢沒好,精神狀況不佳,說話有些虛弱,“不……不該養(yǎng)?!?
席惜之朝著林恩一陣大罵,平時一個老好人,怎么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風(fēng)吹兩面倒呢!瞧見林恩手心繞纏著一縷黑氣,席惜之得意的哼唧兩聲,這就是你活該的下場。等你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再幫你除去邪氣,就當(dāng)給你一個教訓(xùn)。叫你不幫忙,反而和安宏寒唱雙簧。
“哦?”安宏寒意味深長的說道:“不該養(yǎng)嗎?”
席惜之伸出舌頭,努力舔舐安宏寒手背上的牙印,直到銷毀證據(jù),席惜之才大義凜然的沖著安宏寒叫喊。
“別以為牙印消失了,朕就會饒了你?!卑埠旰硎苤□醯奶蝮?,接觸到軟軟嫩嫩的粉舌,安宏寒非常喜愛這種觸感,腦中千回百轉(zhuǎn),說道:“就罰你……”
話沒說完,小貂情急之下,突然蹦到安宏寒的肩頭上,一只肥嘟嘟的爪子堵住安宏寒的嘴巴。
兩人之間維持著這個動作,全場的太監(jiān)宮女隔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幾乎所有人的肩膀都有著輕微的抖動,大殿之中,偶爾傳來一絲絲的竊笑。
安宏寒的臉色瞬間陰沉了,冰冷的寒目掃視一圈,所有人皆嚇得面容失色,不敢再發(fā)出一絲聲響。
小貂的爪子還捂著他的嘴巴,安宏寒很想生氣,甚至抽打一頓它??墒寝D(zhuǎn)而一想,自己卻又舍不得。無可奈何的移開那只肥爪子,安宏寒嘆道:“朕一說罰你,你就捂住朕的嘴。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朕是主人?”
唧唧……你。
席惜之癱坐于安宏寒的肩頭,無精打采的低著頭,轉(zhuǎn)過小腦袋不看它。不養(yǎng)它就不養(yǎng)唄,反正體內(nèi)還有一成靈力,如果她拼盡全力,也許還有機會逃出皇宮。
只是……一旦那樣子做,以后就沒有美味可口的膳食。甚至有可能,以后它都要同其他動物一樣吃生肉。
一想到紅彤彤油膩膩的生肉,席惜之有些反胃,捂住嘴巴想吐。真變成那樣子,它情愿當(dāng)一只素食動物。
安宏寒皺了皺眉,抓住小貂捧在手心,往它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他對力氣的把握非常得當(dāng),既不會傷害到小貂,又能夠使它感覺到疼。
“下次再犯,朕就雙倍罰你。”
席惜之沒想到安宏寒會這樣責(zé)罰自己,難為情的扭過身體,用屁股對著安宏寒的臉。竟然打它屁屁,你讓它顏面何存,況且還有這么多宮女太監(jiān)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