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弘城來在白澤的身旁,也坐了下來,一手按住白澤的肩膀,堅毅決絕的信念,鄭重的說道:“等我們救下你的侄女,你可以跟她好好說說,你有多在乎她媽媽……”
白澤抬起頭,第一次在這對兒兄弟的臉上,看到對彼此的這種關懷。孩子,是唯一這對兒兄弟之間的牽絆,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孩子救出來!這更是唯一的信念!藍可源不能白白的就這么死了!她的孩子,是二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護的唯一!
哀悼解決不了什么!痛苦也解決不了什么!現在要做的,就是必須要找到她!找到家族之中,僅剩的這個孩子!這是他們的希望,更是他們的救贖!
已經失去了那份摯愛,失去了所有美好的向往,還有對未來的憧憬!以為可以擁有……擁有那屬于自己的平靜安定!如果不能救下孩子,那么活著,不論是對于誰來說,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白澤最為傷心難過,無數次的,以為自己可以擁有一切,擁有那些美好!結果事與愿違,上天似乎總是故意為難他們,從那一天開始,就從未太平過!
不論是白澤執念的溫柔,還是葉弘城霸道的愛戀。總是變成最悲痛的結局,使得內心一次又一次的瀕臨崩潰!從深淵之中,掙扎著,卻不論如何都無法擺脫!
她死了!她的死,太過突然!從未預料到,會是這樣!如果一早能知道,白澤死都不會離開她半步!就算是當初強制把她困在九陽觀,也比今天這樣,要不知道好多少!
這就是代價嗎?這就是藍可源要付出的代價嗎?那個所謂的離開,知道真相的代價?如果這就是代價……值得嗎?
……
城邊破敗的小教堂,二層的閣樓門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著‘哐’一聲,一直手,推開了閣樓的房門。
呂娜徑直邁步走了進去,房間雖然被擱置了有好長一段時間,但也能看得出,這里偶爾都有簡單打掃過。
呂娜來在房間之內,一回身,眼瞅著一個,身軀凜凜,粗狂威猛,渾身蓄滿爆發力的男人,掙扎反抗著。
此人正是葉琛,身著黑色的西裝,兩手把住門框,奮力的想要擺脫自己的困境。可無形之間,似乎有一條鎖鏈,牽住他,要強制性將他拽入閣樓的這房間之中。
“住手!快住手!”葉琛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不!”呂娜冰冷的回答,沒有一絲情感。
“為什么會這樣?你把我帶過來,是為了殺了我的兒子!”葉琛無法理解,發狠的咬著牙。
“我幫助你是為了懲罰他!等我準備好了,你自然會得到機會!”呂娜見葉琛掙扎不休的模樣,在門口處徘徊,抬手一揮,葉琛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走進房門,進到房間之中。
“你--到底--做--了--什么!”葉琛一字一頓,瞳孔不經意的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憤怒。猛然之間,葉琛猛地朝呂娜撲了過去,想要將眼前這個才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先殺之而后快。
呂娜卻一點兒都不害怕,毫無畏懼的打了個響指,葉琛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被遏制在原地,動也動彈不得一下!
呂娜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鏈,蔑視的哼笑一聲:“我在幫助你脫離虛無世界的術術里,加了點別的東西!”
葉琛見自己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反而索性選擇不再掙扎,瞇起深邃的黑眸,眼角的魚尾紋,都因內心的怒火,而跟著微微抖了起來:“小丫頭!在內心深處,你知道葉弘城只要還活著,你和你至愛的人們,將會繼續遭受他的折磨!我是唯一的一個,能夠把他趕走的人!就算不用我再說,你也很清楚!我能帶給他恐懼和痛苦!”
“你只是想騙我放你自由!”呂娜倒是直接了斷的說出了葉琛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的確有私人原因!想要讓葉弘城受到折磨!畢竟就連弘澤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是葉弘城殺了我!但是……”
葉琛的話還沒有說完,呂娜立馬接著他的話道:“你是要自由!”
“沒錯!幫助你永遠擺脫那怪物的糾纏,這只是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代價而已!好好想一想吧!呂娜!我就是可以殺死葉弘城的武器!讓唯一一個有能力,能殺了他的人……自由!”葉琛的眼中,不經意間流出的騰騰殺意,已經證明了他是個絕對危險的人物!
呂娜卻完全不理會葉琛的這些話,冰冷的眼神,略帶著勝利者的恣削:“我曾耗費了幾年的生命,呆在這里當秘密武器!現在你也能感同身受了!而你,還是不要再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下,獨自偷偷跑出去!”呂娜說著,再度一伸手,在空中那么一抓,朝自己的面前一揮,冷言低呵:“……跪下!”
葉琛的身體,如今一點兒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就算內心再怎么掙扎反抗,也徒勞無用。兩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閃爍著兇惡的憎恨,幽怨毒辣的眼神,恨不能立刻就把眼前的呂娜,吃其肉,啃其骨,飲其血!
呂娜盛意凌然的微微垂著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葉琛,如野獸般的神情,極度不甘心淪為這般境遇。
呂娜抬起明眸,看向門口,毫無征兆的,一陣大風撲面而來,房門‘’的一聲,自己狠狠的關上了……
……
“呼……哦啊!”
我突然猛地坐起身來,猶如被夢中驚醒一般!頭腦發蒙發麻!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向四周。
等等……發生了什么?
此刻我只穿著上衣,下身裸著,坐在桌子上,眼前的身上桌子上,盡是血跡斑斑,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腦海之中,閃現出最后發生的一切,我痛苦的生下孩子,葉弘城雖然趕到,可看起來似乎身受重傷,就連驅鬼術士他都無法對抗,被顧薇她們禁錮束縛住。我最后抱了一下孩子,安琪突襲,用鋒利的刀,割斷了我的喉嚨!
我一想起最后安琪用刀割斷我喉嚨的那種感覺,那種撕裂的感覺,我此生都無法忘記!驚懼得下意識的連忙朝自己的脖子上摸去。
脖子上卻沒有傷口,完好如初,可脖子上血跡仍然存留,緊繃繃的,記錄下,曾經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那剛出生的孩子,就被顧薇和安琪她們帶走了!她們要拿我的孩子去獻祭!她們要殺死我的孩子!
可我為什么沒有死?我現在還活著嗎?還是說,我已經死了,現在這只是我的靈魂?我摸了摸自己,回頭朝桌子上看了看,也沒有看到桌上有另一個‘我’!
現在管不了那么多,我要找到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
冥冥之中,我似乎能感覺到,我的孩子,似乎在召喚我!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我不會讓她被顧薇她們殺了,用來獻祭給那些邪惡的,所謂的驅鬼術士的祖先!
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孩子!我會讓她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轉過身,剛想要下地,頭腦頓時渾渾噩噩的,渾身上下,每個毛孔,似乎都有了感覺一般。那種感覺,很是微妙,又有些古怪!我說不好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我能聽見……能清清楚楚的聽見,微風吹過屋宇縫隙,所傳來的‘嘶唔’之聲!我能聽見花房內,角落花盆里,枝葉一點點生長舒展葉子的聲音!我能聽見老鼠,在后院的角落里,跑來跑去的聲音!簡直像大象的腳步聲一樣,是那么沉重清晰!
我渾身的每一根毛孔,都在感受著,這如同被放在放大鏡下的感官!
無心留戀過多的我,急忙找到我的褲子,套上褲子,穿上鞋,疾步朝門口的方向而去。
我要找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呼喚我!她在找我!她需要我……
……
驅鬼術士的墓地之中,盡頭墓碑下的地下室里,顧薇和其他三個收獲祭祀女孩兒,都換上了白色的連衣長裙。
顧薇將一個藤條編制的籃子,放在地下室內的石桌上,而籃子之中,正是那個可愛的小嬰兒。嬰兒的身上,用白色布單包裹著。有那么一刻,顧薇站在籃子前,愣了一下,不經意間,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愛憐的神色。
嬰兒不哭也不鬧,安靜得出奇,時而閉上雙眼,像是在睡覺一般。時而又睜開眼睛,看看左右,尤其是那小巧可愛的臉上,說不清是什么表情,還真是非比尋常的孩子,大不相同!
顧薇不敢耽擱太長時間,拿出一把骨制的匕首,那正是鄭濮森的那把,被邪惡之術,所附加的匕首!
“清晨的月亮幾乎要消失了!我要去做好準備!”顧薇雙手捧起匕首,回身瞄了一眼那三個收獲祭祀女孩兒,女孩兒們則是淡漠的看著她,顧薇沒再多說什么,徑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