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看著克霧離開,這才松開緊繃的神經(jīng),猛地吐了一口血,無比難受的捂著胸口,心脈強(qiáng)有力的跳動聲讓她又是痛苦的蜷縮了起來。
她之所以沒在克霧在的時候吐出這口血,是因?yàn)椴幌胱尶遂F擔(dān)心她,她看得出,克霧很想幫她,可是如今正如星瑤說的,島上出了大事,不能讓唯一一個在玄月身邊的使者出事,如果他出手幫她,只怕星瑤又會出什么花樣來折騰。
而暗島上的暗牢,說是牢房,其實(shí)不過只有她一個人,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但是附近的結(jié)界只怕是強(qiáng)大得很,任何人都別想逃走,也不外乎克霧臨走時讓她好生休養(yǎng),暗牢不會有任何刑法,但是光是這種死寂般的環(huán)境,就足矣令人精神頹廢。
正當(dāng)她低頭喘息著時候,懷中忽的閃著一股淡紅色的光暈,她因?yàn)橹皩?shí)在難受,而且胸前早已被血跡沾染,若不是此刻寂靜下來,她也沒發(fā)現(xiàn)。
祁月躊躇了番,從懷里掏出那個從偏殿里撿來的盒子,那淡紅色的光暈正是這個盒子發(fā)出來的,而不知何時,盒子上也沾上了祁月的鮮血。
因?yàn)楣饩€讓她可以瞧得仔細(xì),也讓她依稀覺得這個盒子有些眼熟,不再猶豫,祁月便打開了盒子。
一打開盒子,怪異的現(xiàn)象讓祁月不由吃了一驚,盒子里放的不知是什么,三團(tuán)像是云團(tuán)的白霧,合在一起竟發(fā)出淡淡的紅色光暈,在盒子打開的時候,三團(tuán)白霧凝聚在了一起,然后游弋了一番,倏的竄進(jìn)了祁月的身體里。
這樣的變化不僅快得令祁月手足無措,更讓她愈加難受,手中的盒子吧嗒丟在了地上,她低沉地**著,然后閉上了眼。
似是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祁月做了一個夢,夢里,她著一襲白衣輕紗,發(fā)綰青絲,絕美非凡。
山洞里的生活,院子外的飛雪,山谷中的大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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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似歷歷在目,那么的真實(shí),充斥著她的大腦,一個個片段,仿佛珠子般串在一起,成為一個圓圈,最終呈現(xiàn)出一幅幅畫面,清晰可見。
夢中,令她更加詫異的是她聽到的稱呼。
人人都管她作,幺玉。
大夢初醒,祁月癡癡的坐了起來,本來澄澈的眼眸此刻迷茫著,面露疑惑之色,輕動輒了番,抬手細(xì)看了自己的手,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然后緩緩打量著四周,朱唇輕啟。
“我……竟然還活著。”
祁月和幺玉的記憶一同纏繞在祁月的身體中,讓她苦不堪言,交織著的記憶整整花了她兩天的時間,這才逐漸平復(fù)下來,而那些高深的魂術(shù)以及有關(guān)魂力的知識,祁月的大腦里不用多想就能浮現(xiàn)出來。
她撫了撫脖子,如今自己的三魂已經(jīng)和七魄合為一體,這副身子已然快要承受不了兩副三魂七魄了,必須盡快回到她的身體里去,而原身失去了三魂也會十分虛弱,若是被星瑤看出來,只怕她一狠心當(dāng)真會毀了自己的身體。
她不禁苦笑,這事也就他能做得出來。
雖然祁月的記憶比之原先的記憶更為清晰,但是憶起自己的身份,她還是像做回幺玉,這副身子終是要還給濮云的,他曾說過她是他的姐姐濮夜,那這副身子就如自己在【日淵】中看到的,的的確確是濮夜的身子,只是因?yàn)樗钠咂沁M(jìn)了濮夜的體內(nèi),才使她的身子變小,猶如五歲的小孩,然后持續(xù)了五百年之久。
這樣也就說通了她為何在【日淵】中會看到那樣的景象,只是如今她不能再莽撞行事,自從經(jīng)過了五百年前的大戰(zhàn),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想要守護(hù)好星洛族,守護(hù)好身邊的那抹清蓮白衣。
這兩天都不曾見克霧來,只怕星瑤又是有了其他的行動,如果繼續(xù)呆在這里只能坐以待斃。幺玉思量片刻,然后輕輕一揮,鐵柵欄一般的牢門便被打開,大鐵鎖“嘣”的一聲落在了草堆上。
幺玉不消片刻便出了暗牢,雖然暗牢里的結(jié)界許多,可如今的她輕一念咒,所有的結(jié)界都消失于無形。
遙望著秭歸的木屋方向,幺玉嘆了口氣,這一世與她成為好姐妹,便注定護(hù)著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她再卷入這場戰(zhàn)爭中,就讓秭歸安安靜靜的在暗島度過這些日子吧。
離開了暗島,幺玉輕車熟路的便來到星島的永忠巷,直到眼前出現(xiàn)“柳府”二字,她才緩緩揚(yáng)起嘴角,消匿在濃墨一般的夜色之中。
而睡得正香的柳子含,才一輾轉(zhuǎn),驀地就感覺到房內(nèi)有人正直直看著他,“刷”的睜開眼,待瞧清楚床頭之人,不禁唏噓了一聲,然后打著哈欠抱怨道:“這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覺跑到我的房間做什么,我還困著呢,要練功明個兒起早再來……”
說著說著,柳子含突然打了個激靈,趕忙起了身,連帶著困意也沒了大半,不似幺玉這般站著,他弓著身子在臥房里朝外瞄了好幾眼,然后壓低聲音道:“我的小祖宗!你不是被關(guān)進(jìn)了暗島的暗牢了么,怎么出來了?我沒聽說你被放出來了啊,難道……難道你……”
對上幺玉那灼灼的眼神,柳子含不由咕咚了下口水,然后捂住眼睛,磕磕碰碰的回到床上,道:“我只當(dāng)今晚什么都沒看見,是在夢游,你快走吧,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幺玉不覺淺笑起來,這世能交到這些好友,到底是她的福氣。
但是她卻沒有因此而變更她的計劃,她必須以星洛族的安危會前提,有些事如今她是非做不可了。
想著,幺玉一把把柳子含從床上又拽了下來,挪開他的手,正色道:“現(xiàn)在星洛族出了一件十分嚴(yán)重的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柳子含本來就是半夜被驚醒的,聽了這話更是一愣一愣的,沒明白她的意思,便嘟囔道:“星洛族能出什么大事,再說了,真有大事也是使者和你這樣的魂才能幫得上忙,我哪能給你什么幫助啊。”
幺玉側(cè)目看了看窗外,然后低聲道:“你聽仔細(xì)了,現(xiàn)在每個使者都或多或少出了事,如今在島上幫襯的除了克霧外再沒有別人了,魂除了我便只有霧魂,我如今又只能躲在暗處,所以若真的出了事,你覺得使者和魂可以幫多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