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樣吧,等價交換——你回答我問題,我就告訴你原因。”我說。
他歪頭看了看我,又打量了一下,眼睛一轉,得意地說:“不用你告訴我,你是破格,又與雅子同在律閨,自然知道她嫁的人是誰。”
我好笑地搖搖頭,“錯,不是這原因,而且我可以找出證人證明。”
“誰?”
“這算是一個問題嗎?”
他噎住,氣鼓鼓地瞪我。
我痞然地瞅著他。
“嗯!”他不爽地點點頭。
“證人是嵐夜。”我說完本想問他在挖什么,轉念一想這問題沒有另一個重要,于是改口問:“今天為什么這么熱鬧?”
他訝然地看著我:“你是破格怎么會不知道?”
我笑吟吟,“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同樣的再問——你在樹下挖坑做什么?”
他又氣結起來,我呵呵直笑。
“今天是祈福節,我正準備撒花種祈福。”他答。
我點點頭,還是小男孩單純好欺負,不過……或許也未必……
這時他指著我肩上的小狐貍說:“你是艷若的破格吧,還是新鮮女奴升為紫衣破格,你真有本事。”
嗯?很聰明嘛,這次不再用問句。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了解雅子嫁給你哥的?”我再次挑他的好奇心。
他抿抿嘴,“不用問你了,我知道一定是嵐夜告訴你的。”
我裝腔作勢地搖搖頭,“又錯了,是我自己親眼看到的。”
“怎么可能!你在哪里看到的?我當時怎么沒見到你?”
我笑起來,豎起兩只手指:“現在又是兩個問題了。”
他臉漲得通紅,我開心直笑。
“我是在雅子出嫁的那條街上看到的,當時我與嵐同時坐在獅子上,因為怕尊獸嚇壞了人和馬,所以我們沒有走近,你自然看不到我啰。”我回答,然后問他:“撒花種祈福非得在樹下挖洞嗎?祈福節還有什么特別的活動?”
他瞪我,“你狡猾,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有好多個!”
我得意的挑挑眉,“你不能失言,男子漢兒要言出必行!”
他轉頭悶悶的把一些小籽埋在挖好的泥土下,回答:“撒花種不一定在樹下,只要是有泥的且比較容易開出花來的地方就可以;除此外,祈福節的活動還有飲花蜜茶、祭祖、跳圜舞。”
我點點,思忖著接下來要做什么。
翎也一聲不響的把花種打理好,然后站起來在樹邊的一個小桶里洗了洗手,瞟了我一眼,轉身要走。
我本想叫住他,但是又想覺得沒必要,于是就注視著他離開。翎走了幾步,不知為什么又轉回來,臉還有些不自在。我疑惑地望著他。
“呃,不太公平,你知道我叫什么名,我卻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說。
我撲哧一聲又笑起來,“我叫莊歆。”
“哦,莊歆。”他轉身,然后又微斜身子望了望我,稚氣的側臉頗養眼。“那個,如果那時候我買下了你,現在……大概和我一起去看祭祖的就是你而不是女貢了。”
嗯?我眨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歆,沒想到你依然保持著新鮮的本質,也許是沒有過多的時間被同化,所以與她們不同,很特別,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他臉一紅,背過身,“結果一直沒買到合適的女奴,不然今天也用不著找女貢替代……我哥說你一定會成為破格的,果然如此。”沒頭沒腦的說完話,快步離開,不再回頭。丟下我一片茫茫然。
不過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我拋在了腦后,因為我發現祭祖活動原來是在祭廟進行,同樣的圜舞也是。
我心思一閃,這么說狐戎寨里的人將會全集中在祭廟里,而且,如果這時候混出貴邸似乎也不容易被發現吧!回想起羽魄的能耐,獅子似乎很聽它的話,等大家都去祭祖時,趁著貴邸空無一人,我可以試試仗著它命令一頭獅子當坐騎,然后出了貴邸到外面看看,有羽魄領路,應該不會危險到哪兒吧,大不了再被它帶回到律閨處。但至少我對狐戎又有進一步的了解。
這么想著,開始雀躍起來。
莊歆啊莊歆,不敢于冒險,就會被同化,機會只有一次!我暗自給自己打氣。
果然不出我所料,黃昏時分,女貢們和許多男子雙雙兩兩的出了貴邸,也許是祭祖的活動令人繁忙,嵐夜一直沒有出現,倒是天楚出現了一會,只是交待我跟著女貢們一起去祭廟,不要走散了,然后就匆匆離開了。
老媽媽不知為什么,不必去,所以自顧在房里念著佛,我樂得如此,趁她專心打坐時,悄悄地潛到艷若的那個房間。這里所有的房間都沒有鎖的,輕輕一推就開了。雖然我很想仔細去觀察這個房間,但是時間上不充許,于是找到存放衣服的柜子,借著夕陽的余光,翻找合適的衣服,艷若的服裝既簡單又很錦繡,全因為上面的繡花手工精美且色彩繽紛。
不一會,翻出了一件白衣,我展開一看,分明是十六歲那年,在胡同里看到他穿的那一件。放在身上比了比,還算合身,畢竟當時他也才十六歲,只比我高小半個頭,現在……他都高我一個頭多了。
快速地穿好衣服,系好彩色的腰繩,學著當初艷若的樣子將頭發用那根長長的白緞子束起,看了看鏡中的人,雖算不上十分像,但模糊中還真是有點像十六歲時的艷若。羽魄似乎也喜愛極了我這樣的裝扮,不停的在床上繞來繞去,然后吱溜一下從床上跳到我肩上,用小腦袋親昵的蹭我。
我微微一笑,“羽魄,接下來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