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沒等多久,采購部就來人把他們帶了上去。
由于大家平時關系都不錯,對方也就開門見山地說道:“這是上頭下的命令,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回可不是扔個幾百萬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可是,這總得有個說頭啊?”崔明遞上去一根煙,點了火。
采購部的頭兒,吸了口煙,無奈地搖頭,“說頭?上頭要做的事兒,你還指望給個說頭?老弟,咱們關系也不差,哥給你支個招兒,現(xiàn)在啊,你找誰都沒用了。你還是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你們有誰得罪了上頭?這里外里都虧本的事兒,要不是真把人得罪了,那上頭會這么做嗎?”
“是,是,您說得對。”崔明點頭哈腰,眼睛卻瞥向籽言,那尖利的眼神足可以殺人。
看來,還真是凌霄了。她走出采購部,又下了一層前臺:“小姐,麻煩您通知一下盛總的秘書Linda,我想見一見盛總,我叫徐籽言。”
“哦,徐小姐啊,您稍等。”
沒幾分鐘,前臺就通知她:“徐小姐,您上去吧,盛總在等您。”
她點頭致謝,徑直走進了電梯間,按了按鈕。
要和他說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因為她一個人,就要把公司所有人的命運都牽扯進來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他盛凌霄沒必要這么做,而她徐籽言也不值得他這么做。
出了電梯門,往左拐,就是盛凌霄的辦公室。Linda的辦公位在門口,見她走來,Linda起身說道:“徐小姐,盛總他,”
籽言沒聽完她的話就直接推了門進去,可沒想到的是,坐在里面的居然是是盛凌云。
“籽言,沒想到又見面了。”她坐在辦公椅上,臉上依舊掛著明媚的笑容,隨后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杵在那兒干嘛?快坐下。Linda,給徐小姐沖杯咖啡。”
“怎么不說話?”
咖啡被放在了她的面前,騰起白色的水汽,天真冷,辦公室的暖氣即使燒得再熱也抵不住陣陣寒意。
“是不是見著男人你才有話說?”盛凌云將每一個字清晰地從口中說出。“既然你不說話,那么,我就來猜猜你想來做什么,你看看準不準,好嗎?”
“不用猜了,如果不是您,我也不會來這里。您一直等著我來,不是嗎?”籽言心下猶如明鏡一般,頓時明白了一切。
“呵呵,真是聰明哦!”凌云發(fā)出悅耳的笑聲,贊許地拍了拍手。“你既然都明白了,那么,也不用我告訴你,該怎么做了吧?”
“不過,在離開宇畋之前,你也可以盡管去試試,看看他能否幫你把項目起死回生。有些事情,還是應該努力一下,這樣你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份量,否則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這種不知輕重的錯誤,可是害人害己哦!聽我一句勸告,以前的你配不上夏宇畋,現(xiàn)在的你,也同樣配不上。”
“我的話就是這些,徐小姐,請便。”
即便感到有千斤壓頂,她還是強迫著自己站了起來,不卑不亢地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徐小姐。”Linda一見她出來,就塞給她一張紙條,小聲地說道:“盛總住院了,您要是有空就去看看他吧!拜托了。”
“見著盛總了嗎?他怎么說。”焦急地滿頭大汗的崔明,一見籽言出了電梯,便趕忙上前。
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往大門口走去。
“你倒是說話啊!”崔明跟在她身后,說也不是,罵也不是:“我的姑奶奶,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全公司的命可都拴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
崔明的話,讓她停住了腳步,閉上眼睛,似乎要把所有的悲哀和氣憤都吞回肚里,最后,臉上揚起笑容,只是那笑令人苦澀:“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身后的崔明,一頭扎進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出租車內。
“您好,您去哪兒?”司機問道。
去哪兒?她也不知道去哪兒?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她一聽:“籽言,是我。”
是夏宇畋的聲音。
“嗯。”
“上班呢?”
“嗯。”她的頭靠在車窗邊,腦袋里塞滿了石頭,她不想去思考。
“籽言,”他不知道怎么說,他不想告訴她,他和家里鬧翻了:“籽言,這幾天工作順利嗎?”
“嗯。”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晚上我有事,不去你那兒了。”
“嗯,88。”她掛了電話,把手機關了,依然靠著車窗。
“小姐,您去哪兒?”司機依然好脾氣地問道。
籽言伸手將紙條遞給司機,閉上了眼睛。
似乎醫(yī)院能給人一種平靜的感覺。護士是白色的,墻壁是白色的,病房的門是白色的,病床是白色的,就連床上的病人的衣服也是白色的,蒼茫的白色,平靜的白色。
盛凌霄看著雙眼空洞的徐籽言推了門進來,著實嚇了一跳。
“籽言,你怎么來了?”
她的耳朵傳來嗡嗡的聲音,聽得不大真切,直到那白色的病床上,下來的白色的病人走到她的面前,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在了盛凌霄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