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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你去過我公司了?”只有這種可能了,他問。

“呃,不是,不是。”她連忙否認:“只是例行的工作拜訪而已,後來碰到了Linda,是她告訴我的。”

“哦,原來是這樣。”他點了點頭,道:“不過,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以爲我們再也不可能這麼見面了。”

“凌霄,”她有些尷尬,試圖轉換話題:“怎麼住院了?”

“最近應酬多,胃出血,小事兒,就是他們太大驚小怪了。”他坐回病牀上,一眼看到牆上的鐘,嘆了口氣,沮喪地說道:“唉,又到中午了,等會兒他們又得給我送病號飯了。”

“病號飯?”

“嗯,就是麪條。籽言,還是你做的飯菜好吃啊。”他懷念地咂嘴,一臉嚮往。

“想吃的話我就給你做。”想都沒想,便說出了口,只是一說完,她卻覺得有些不對。

“呵,還是宇畋那小子有口福,你一定給他做了很多拿手菜吧?”他也察覺了她的異樣,於是假裝沒有在意,故意調侃道。

她抿著嘴搖了搖頭。不知爲什麼,盛凌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於是,他問道:“籽言,既然你已經選擇和宇畋重新開始,那麼,你就該做好準備面對一些你曾經面對過的難題。凌雲是我堂姐,我也希望她能幸福,但如果夏宇畋不是真心愛她,那麼我也不會支持她強求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即使她很愛他,即使她再不捨。”這最後的一句話他也同樣是說給自己聽的。

“籽言,如果你真遇到了一些困難,你儘管可以來找我,就像現在這樣。”他關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對她說。

她的心裡一顫,那種久違地溫暖又一次牽扯著她的心,不自覺地又倚靠在盛凌霄的懷中。她越來越不懂得自己了,彷彿她每一次受傷,都只有盛凌霄才能舔舐她的傷口,不知不覺中,她已經依賴上了他,然而,這種偏移,這種變化,她並不知道。

此刻,盛凌霄的心也不能平靜,她怎麼又這樣了?這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他以爲他放手,她將重拾快樂的笑容,但是到目前爲止,結果似乎比原來還讓人心痛。

病房中一片安靜,誰都不願意醒來。

“喲,怎麼看都不像生病啊?”輕輕的一聲高音,讓靜謐的空間頓時回到了現實,“看來我來得還真不是時候啊!”

“你怎麼來了?”凌霄自然地把手放下,笑道。

“怎麼,只許籽言來不許我來啊?”輕輕拎著一個飯盒遞給他:“什麼時候做事那麼神神秘秘?連住個院都跟國家機密一樣,你以爲你是國家領導人啊?”

“咦,怎麼你給我送飯來了?”他接過飯盒,問道。

“你以爲我願意跑這個腿兒啊?今天碰巧回去,就順道兒看看你爺爺,王護士就託我給你送過來了。”輕輕嗔怪地看了凌霄一眼:“還好那天我沒讓博鬱和你們去江南綠,不然他肯定也被你們拉去灌了,我真是明智。”

籽言一聽,心下驚訝,看向了盛凌霄。凌霄卻依然帶著微笑,只是一直看著輕輕,不去看籽言的臉。

“籽言,凌霄以前可不是這種酒鬼啊!是不是你太慣著他了?我和你說啊,什麼都由著他可不行啊!”輕輕好久沒見到籽言,忙拉著她的手,親熱地說道:“看來你要多和我切磋切磋馭夫之術啊!”

“結了婚了說話就是不一樣啊,沒遮沒攔地,越來越不知羞了!”凌霄推著輕輕讓她坐了下來,轉頭又對籽言說:“你不是還有事嗎?你先走吧,記得,如果有事,就來找我!”

就這樣,籽言被凌霄推出了門外,只留下一人獨自聒噪的輕輕。

走出醫院,一陣冷風和著塵土打在了籽言的臉上,像是一記耳光,狠厲地颳了過來。

她剛纔在做什麼?心猿意馬嗎?她不可置信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強烈的罪惡感涌上心頭。她慌忙地從包裡掏出手機,立刻撥通了夏宇畋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便急忙說道:“宇畋,你想吃什麼?晚上我給你做飯,好嗎?”

“籽言,”電話那端的夏宇畋挑起了眉,問道:“籽言,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晚上有事,不能來找你了嗎?”

“哦,是啊,你是和我說過了。”她慌張地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太忙了,都糊塗了。”

“別讓自己太累了,知道嗎?我明天過來。籽言,你要是晚上真有時間的話,還不如把東西收拾收拾,過幾天不就去福州了嗎?給楊影的結婚禮物不是也還沒買?這樣吧,明天我們一起去逛逛,給他們挑個禮物。”

“明天?可是,明天我還要上班呢。”

“明天是週末,難道你要加班?”

“不,我不加班。”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籽言,你是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他的聲音愈見低沉。

“沒事,能有什麼事?宇畋,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明天你早點來,我給你做早飯。”

“好的,明天見!”

夏宇畋放下電話,推開了杜海迪的房門。

“你不要再說了,我和你爸爸的意見一致,你必須在25號與凌雲如期訂婚。盛家那裡,還在籌備當中,我們不打算打擾他們,影響這次的婚宴安排。凌雲這孩子也非常懂事,她說只要你回頭,這次的事情就當做是場意外,既往不咎。”

杜海迪看著眼前不爭氣的兒子,搖了搖頭,道:“宇畋,你看看,凌雲這丫頭有多理解你,有多在乎你!你這麼傷她的心,她都沒在爸爸媽媽面前說你一句不是。你再看看那個徐籽言,她如果真爲你著想,就不會這麼逼你上絕路,逼你和家裡人鬧翻。你那天把你爸爸氣得夠嗆,中午的時候血壓又高了,你可千萬不能再這麼氣你爸爸了。”

“我25號會去福州參加同學的婚禮。”

“你!”杜海迪氣得用手捶著桌子:“你就是要弄得那麼難看,是不是?”

“媽,我說過的,我是真的要取消訂婚,我已經想過了,如果只有和凌雲結婚我才能去赴外任職的話,那麼我寧願放棄這個機會,一切從零開始。”

“好,真是有骨氣啊!”夏清漢站在了門口,將方纔他們母子倆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我告訴你,你要是這麼有骨氣,這麼堅決,行,只要你和我斷絕父子關係,你可以儘管取消和凌雲的婚約,我不會攔你!”

“爸!”

“你不要叫我爸!我沒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兒子,你給我滾,滾!”夏清漢氣得全身發抖,拿著柺杖直指著夏宇畋,突然他一口氣沒喘上來,捂著胸口,臉色發白,直冒冷汗。

“老夏。”杜海迪看著不對勁,急忙上前扶住老夏,可是老夏的身體越來越重,她有點支持不住了:“宇畋,快,快扶著你爸爸。”

夏宇畋也慌了,趕緊過去攙住了爸爸,可是夏清漢的身體越來越僵化,最後一個不穩,癱倒了下去。

“宇畋,快送你爸爸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