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日以繼夜的趕路,頭才落枕,便已沉沉的睡了過去,濾清了夢境,睡得十分香甜,一覺竟然睡到傍晚,梳洗過后,剛剛坐定,就有人通報,邊越的將軍們一起求見。\”
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回應,陳昭只覺得受了輕視,滿面漲紅,一眾的邊越將軍只覺得滿心暢快,過了半晌,陳昭大聲道:“本帥是問你,怎樣才能射傷月帝?”
“陳帥難道適才沒有聽到在下說話嗎?”楚韻歌神態(tài)仍然閑,收了紙扇,滿面誠摯的笑,“在下適才說對準月帝,開弓射箭,她一定就會被射傷……。”
張口結舌,許久說不出話來,陳昭面上如同打翻了顏料鋪,時紅時青,隱隱又泛著綠光,看來極為惱怒,不過又抓不到楚韻歌的把柄,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過了良久,陳昭放緩了聲音,“楚大人,本帥是想問這場仗應該怎樣打?”
怎樣打?是啊!怎樣打才對自己最有利?楚韻歌揚眉淡笑,“陳帥,在下只是一介文臣,這兵刀之事,還是請在座的各位將軍各抒已見,在下初來,許多的情形還不了解,所以想多了解了解情況。”
許是明白口舌之爭他占不了上風,所以陳昭立刻命令邊越的將官向楚韻歌介紹此時的情況,那將軍頭發(fā)花白,舉止有禮,他起身后,首先對陳昭行了禮,再轉身對楚韻歌行禮,又團團的對所有將軍行了禮,這才輕聲道:“楚大人,我們接到消息,安楚的皇帝對這次的進攻相當重視,所以她御駕親征,寧不凡為元帥,坐鎮(zhèn)中軍,獨孤落日留守邯陽,葉臺為軍師,共率軍十一萬人迎戰(zhàn),前日,阿奴和吳成的前鋒營已經到達邊境扎營,計算時日,明日月帝就將到達,月帝為了搶得先機,定然會提前發(fā)動攻擊。”
沒想到嫣然來得這般快,為了取得這場勝利,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獲得首戰(zhàn)的勝利,出于鼓舞士氣的目的,她定然首戰(zhàn)就會出戰(zhàn)。
“楚大人,”不知不覺間,陳昭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幾乎是謙恭的,“你覺得咱們首戰(zhàn)獲勝的機率有多大?”
“陳帥,”楚韻歌皺了眉,“在下認為咱們在首戰(zhàn)就必須動用太極箭,否則將再無機會。”
高揚著眉,陳昭一臉的詫異,“首戰(zhàn)就要……。”
“對,”楚韻歌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而且只要月帝一lou面,太極箭就必須射出,寧不凡為了護月帝回營,他會不顧一切……。”
手握著太極箭,陳昭覺得自己的掌心正慢慢浸出汗,他小聲的告誡自己一定要鎮(zhèn)定,只要月帝一出現(xiàn),手中的箭便可射出,無論是否瞄準,太極箭都會精確的找到曾經中過太極箭的人,再中太極箭,沒有陽泉,月帝必死無疑。
來了,果然來了,一如都如楚韻歌所言,月帝果然親自出征,她穿著那副天下聞名的紅如鮮血的盔甲,身后旌旗招展,寧不凡和吳成全副盔甲跟隨在她身后,手微微的抬高,過一會兒,再過一會兒她就進入射程范圍了。
額頭上滿是汗,手也在顫抖,陳昭覺得自己急促跳動的心幾乎就要跳出胸口,他顫抖得幾乎無法射出太極箭,他顫抖著抬起頭,此時,幾乎能夠看到月帝盔甲上閃爍的寒光,成敗在此一舉,陳昭用盡全身的力量握緊弓,不用瞄準,不用瞄準!手指微動,太極箭宛若鬼魅一般消失在眼前。
片刻,不,也許只是眨眼之間,安楚的軍隊起了一陣騷動,隨后,吳成護著月帝向后退,寧不凡卻帶隊向前沖,眨眼之間,安楚的軍隊如同紅色的潮水,按照楚韻歌的吩咐,下令即刻撤軍,強弓手射出的羽箭遍布整個天空,很快,安楚的軍隊便退回了大營。
“來人,去請楚大人,”陳昭興奮莫明,他突然覺得也許有了楚韻歌,自己能夠更輕易的取得勝利,“來人……。”
“大帥,”傳令兵的聲音異樣的小,“楚大人一個時辰前離開了大營,在臨走前,他留下了兩封信,一封是給您的,另一封是呈給安楚的國君,已經著人送出了。”
信?好奇的展開那封信,才看了一句,陳昭便渾身顫抖,嘶吼道:“來人,來人,去截住楚韻歌……。”
整個大營死氣沉沉,寧不凡鐵青著臉,萬沒有想到對方如此的卑鄙,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那只太極箭是如何發(fā)出,皇上便中箭了,與上次中箭一般模樣,皇上冷得渾身顫抖,面上如同結了冰一般,陽泉距此千萬里,即使有龍鱗黑甲,一月之內也無法趕到邊越,難道真的是天亡安楚?
“大帥,營外有人求見,”許是知他心情煩躁,傳令兵站在很遠,聲音被風吹散,“大帥,他說他有辦法消除大帥的憂愁。”
是嗎?皇上中箭的消息被控制得相當嚴格,除了自己、葉臺、吳成和阿奴,還有侍候皇上的人再無他人知道,難道這人是從……?
快步走到營門,一眼便看見楚韻歌,他身后是長長的一排木車,楚韻歌身邊,是風塵仆仆的楚韻清,一見寧不凡,楚韻歌便快步迎上前來,神情緊張,“寧不凡,木車中是陽泉水……。”
鳳凰木的浴桶注滿了陽泉的水,嫣然坐在浴桶中,只覺得身上的寒意一點一點的消解,傷口飛速的流出黑色的血液,也許是中箭未久便浸在陽泉之中,所以黑血很快便轉紅,鬼醫(yī)懸絲診脈,“皇上,這次太極箭的威力不及上次,所以皇上再浸泡一次陽泉的水便可痊愈。”
微笑著注視著楚韻歌,在一眾憤怒的目光中,他顯得異樣的平靜,“楚先生怎知朕有如此大難?”
“皇上,”楚韻歌淡然施禮,“在下代表邊越至大梁與燕衛(wèi)協(xié)商聯(lián)軍一事中,唐濟民送了一本書給在下,在下看了那本書,便知他們一定動用太極箭。”
“天工開物?”嫣然微微揚起眉,“沒想到唐濟民竟然輕易便將如此至寶送給你,你臨陣出走,想必無法再回到邊越,以小蠻的大才,就在安楚朝堂中任意挑選一個位置如何?”
“是,在下離開邊越大營時,便再未想過要回去,”楚韻歌很坦然,“在下想皇上應該知道如何安置在下,所以,此事就由皇上做主吧!”
頹然的將信擲在案幾上,繼善覺得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韻歌!邊越的異姓王,竟然臨陣出走,投kao了安楚,這是夢嗎?這一定是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