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微明,便已在營門后列陣站好,只待三聲炮響過門,寧不凡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頂盔貫甲駐馬在最前的嫣然,她很平靜,不知道昨夜倉促之間想出的計策今日是否能獲全功。
“不凡,”吳廣壓低了聲音,“昨日你何時找到那些逃兵?”
昨日回到營中,根本無法交談,自己昨日斬殺的逃兵最多,吳廣許是覺得奇怪,同時出營,他和阿奴斬殺的人少了近一半,其實根本沒有什么秘密,一個字,快,今天的這場仗卻要慢打,昨日聽完那個戰略,除了覺得詫異外,還有佩服和恐懼。
“不凡,”幾乎在吳廣拍馬離開的同一瞬間,阿奴又悄悄的欺身而至,“你覺得大帥的戰略……。”
轉過頭,看著阿奴微微一笑,“任何的戰略和戰術都是在打完仗之后才有結論的。
”
炮響之后,營門左右分開,嫣然當先拍馬躍出,阿奴緊隨其后,對岸龍皇的隊伍早已一字排來,龍鱗黑甲果然沒有出戰,龍皇身后是身著火紅戰衣的安楚軍士,心立刻放下一半,嫣然微笑著拍馬小步踱到已經侯在月亮湖冰面上的問風面前。
“嫣然。”
問風也在笑,他似乎知道今日必輸一般的坦然,看著他的笑,嫣然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走進了他設的陷阱之中,因為問風的平靜和笑容都在無聲的告訴她,這場仗,他讓自己勝,這勝利的后面隱藏著失敗,究竟是什么呢?
“嫣然,今日是戰,你要出戰嗎?”姬問風有些惑地看著嫣然身穿盔甲,這套盔甲是自己用山那些寶藏中的紅金特意為她鑄造的,當初只是討她喜歡,沒想到今日竟然與她戰場相見,真真是一種諷刺。
“嗯。”微笑著點了點頭。“我是主帥。這一戰很關鍵。我必須出戰。”
“刀劍無眼。”姬問風長身看了看嫣然身后地軍士。“嫣然。你一定要小心。”
寒暄數句。嫣然微笑著撥轉馬頭回到陣中。“不凡。阿奴。今日你們要特別小心。龍皇應該是有備而來。”
看著姬問風拍馬回來。葉臺正要迎上前去。姬問風滿面寒霜。“葉臺。一會兒開戰。你去找龍頭。告訴他。無論生什么事。都不許傷害嫣然。”
按慣例派出戰將交戰。第一戰嫣然派出阿奴。問風派出地是神威將軍阮濟國。而阮濟國是朝中數一數二地武將。臂力出眾。手中地滾龍爛銀槍特別加重。聽聞在與六國聯軍交戰中。阮濟國立了頭功。看樣子。問風對第一戰也很重視。否則不會派阮濟國與阿奴這樣地無名小卒交戰。
“大帥。”寧不凡突然輕聲道:“我覺得不對勁兒。你看月亮湖四周地樹林。我覺得那些樹枝和咱們最初看到地不太一樣。”
樹枝?轉過頭正要細看,卻聽前方雷聲一般地喝彩,極目望去,只見阮濟國地長槍在空中不停翻滾,沒想到阿奴只是幾個回合就將阮濟國的槍挑落,已方士氣大震,嫣然趁著第二輪派遣第二輪戰將之時,轉身細看月亮湖四周的樹枝,和往常一樣,樹枝被冰雪覆蓋,并沒有什么不同。
回到陣中的阿奴交了令,突然翻身下馬,將耳朵貼在冰面上,靜聽良久,突然仰頭看著嫣然,“大帥,一夜之間,月亮湖竟然凍底了。”
凍底?難道龍鱗黑甲在湖中,嫣然大驚失色,“阿奴,月亮湖中有人嗎?不,你覺得龍鱗黑甲是否在月亮湖中?”
伸開手掌,將五指觸在冰面上,“不,龍鱗黑甲不在湖中,但是昨夜他們一定下了湖,所以月亮湖才會凍底,所以湖中所有的魚都死了。”
龍鱗黑甲下湖?難道問風已經猜到了自己地計謀?此刻寧不凡已經出戰,與對方打得難分難解,能與寧不凡過四招的人并不多,問風派出地每一個都是麾下最厲害的戰將,究竟他有什么樣的計策?
不,不要慌亂?嫣然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月亮湖凍底生在昨夜,問風這么做也許是猜到了之前定下用木鴉攻擊的計謀,但是自己將那些逃兵盡數斬殺,以龍鱗黑甲的能耐,怎么可能感應不到,他明明知道動攻擊的人已死,還要將月亮湖結凍,難道有什么更深一層地意義?還是只是障眼之法?
第一戰問風派出的阮濟國,他是神威將軍,戰地勝負關系到士氣,問風不可能托大,所以必須派出最善戰的戰將,阮濟國出戰無可厚非,但是阿奴數招就將他擊敗,而且此時問風地戰將與不凡打得難分難解,顯然比阮濟國更加的厲害,為什么他不在戰便派他上陣?
“阿奴,你剛才與阮濟國交戰時,覺得他如何?”
“他還算厲害,”阿奴目光緊盯著寧不凡,“他最突出地便是臂力出眾,初時我幾乎無法招架,不過除此之外,其他并沒有特別出色的技能。”
是嗎?嫣然皺著眉,阮濟國真的除了臂力之外,沒有其他的技能?如果真如此,為什么戰要派他出戰?
“吳廣,”嫣然輕聲喚道:“準備好了嗎?”
“是,一切都準備就緒,”吳廣似乎并沒有覺察到嫣然的不安,他的冷靜沉著令嫣然覺得心緒更加的紛亂,“只待信號出,便開始攻擊。”
攻擊?有用嗎?嫣然抬目看著對岸,目力所及之處,所有的軍士均一字排開,如果真的按預定計劃攻擊,人群四散開來,不一定即刻見功,如果不能一擊即中,要動第二輪攻擊就有些困難了。
“大帥,龍皇鳴金了。”
“鳴金?”
嫣然詫異的回過頭,吳廣卻誤會了,他轉身示意站在一旁的軍士,軍士高舉鑼棒,擊響了銅鑼,寧不凡撥轉馬頭回歸本陣,面色潮紅,大汗淋漓,顯然已經精疲力竭。
“大帥,”正準備出戰的吳廣突然驚叫出聲,“第三戰出戰的是龍皇。”
果然是問風,他已經拍馬馳到陣中,對方軍士齊聲高呼,為他助威,按照慣例,對方主將出戰,已方的主將必須出戰,自己根本不是問風的對手,若他出全力,自己連三招都過不了,不過自己不出戰便是認輸。
“吳廣,”嫣然微笑著拍馬前行,“等我走到龍皇面前,即刻動機關。”
“大帥……,”吳廣瞪大了眼睛,“如果這樣,你……。”
“不用管我,”嫣然仍然維持著微笑,掩飾內心的恐懼,“這是軍令。”